生活啊，生活

“好了，则地，我们走吧。”

“他妈的，你个王八羔子，还想对着你爷爷开枪？啊？啊？啊？”则地一巴掌下去，把马夫打翻了过去，骑在头上打击报复着。“你来呀，王八羔子，我让你拿枪指我，我让你拿枪指我！”君子报仇得三年，小人报仇那就眼前，则地不会承认自己是小人的，但他就是要现在报仇。

“咦，队长没有死？”巡逻队的弟兄们都围过来，给则地队长鼓掌庆生。“队长，马夫不是被所长枪毙了吗？你还骑他干嘛呀？”

“院长，还差料区没到，应该就在路上了。”

“院长，料区没情况！”一名白褂青年过来报道，料区较大，而且他查得细一些，所以来得晚了。

“这样吧，我点到，你们一次性说，这样你们省事，我也不会漏掉。”麦相耸一下受伤的胳膊，清了清嗓子道：“厂区！”

“到！”

“料区！”

“到！”

“车所！”

......

搁在平日里，麦勃委托麦相做的事情，他很少是用心去做的，从这次以后，麦相想要做一个认真的男人。可能还不能像哥哥麦勃那样忍着痛，不用麻药也能去替人分忧。但至少，麦相还是可以把分内的事情，做得像样点。

“药物研究所，三所二区一堂，都没情况，是不是？”

“是的，院长，都没情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人都是所里各个部门内身居要职的能手。还是麦家兄弟帐下的得力干将，但凡是有特殊时期，他们都要挺身布阵，充当抢先部队。

“各位，又得辛苦你们了。部门内的事务，先找人代替，等过了这阵风波再接手吧。”麦相严词道：“还有，巡逻队的，你们也要带人看紧点，事关重大，不能掉以轻心。”

“放心吧，院长，有我们在，药物研究所从来都不会出大的乱子。”一伙人恭顺地说完，分头跑去各就位。

菜没盐无味，话没情无力。麦相唯独留下迟到的青年，重语说道：“青山，这一次，所里可能真的要出一件辣手的事情，我都有点担心了！”

“呵呵，麦相，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呀。事情呢，我也听说了，你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卫青山淡然一笑，也是一个可以直呼“麦相”的人。

“唉......但愿如此吧！”

“嘣嘣嘣......嘣嘣嘣......”一片枪声响彻药物研究所，冲撞在三所二区一堂之间，好像是在研究所的光墙之外，离得不是很远。这次不是三连发，而是两军冲锋时，子弹横飞的血战场面。

“青山，听见了吗？我哥还没回来呢。”麦相扔下手电，夹紧受伤的胳膊，脱缰战马之势，脚上像是按上了风轮，“呼”地一阵吹出十里开外。

“院长，厂区没情况；院长，饭堂没情况：院长，住所也没情况。”谴去巡察的几个亲信领头都陆续跑回来跟麦相报告。

“等等等，车所、游乐所、料区，都到了没有？”麦相提着一把强光手电。

但马夫却不知道是把死枪，则地也不可能知道。

目的只有一个，认清马夫是马夫，还是人头鬼，还要摸清马夫和则地是否同为一个局里的人。麦勃让则地用刀而不使枪，都是围绕这次实验来筹划的。来看书吧

枪是什么？那是危难之际的命根子。麦勃会不小心掉枪？这样的当，马夫都愿意上，麦勃体谅马夫马部长，他的智力一定不可能是人头鬼，如果是，那这只鬼就算不被麦勃杀死，也会被自己蠢死掉。

马夫比则地还要心急，本来逃路就是一件体力活，现在又这么捣腾，额上的汗水顺溜而下，一条条水线流进跪着的则地眼中，但则地不敢闭眼，他要用眼睛对着马夫，用诚意感化他。

“让我走！”马夫说出三个字，干干脆脆，没有要和麦勃谈一谈的意思。下不得毒手，成不了财主，扣不开扳机，逃不掉人命，要是把马夫给逼急了，对谁都不好。

“好好好，马大哥，你别开枪，让你走，让你走。”则地替马夫说着好话。“所长，不让马大哥走，我怕对我不利......”

“他被枪毙了？老子才是要给他枪毙了！”

还原现场，刚才那一声枪是麦勃打的，对着马夫，但没有伤他。被枪声一刺激，马夫便对着则地扣扳机，才结下了此等深仇大恨。而马夫手里的枪是被麦勃做过手脚的道具，根本打不出子弹。只是麦勃先前故做大意，掉在地上，给马夫拿上为大伙演了这出戏而已。

马夫当真开了一枪，是两只手共同合作完成，判定他不是专业的；马夫到死，他都没敢，或者没意识到，朝麦勃开枪，而是要把子弹留给则地。麦勃裁定他对于麦勃是无害的，不可能是会吐子弹、放暗器来伤害麦家兄弟俩的人头鬼。

测验完毕，人头鬼还在别的时间里，麦勃需要接纳下一个挑战，一个仇与恨的战场。这只人头鬼是和麦家有仇吗？好吧，百日连阴雨，总有一朝晴。“雨里的那一只鬼，什么时候雨停了，我可以抓到你的。”即使是在风里，麦勃也要擒住这只鬼，他在心里对自己讲到。

“则地，我会想办法救你的。”麦勃剖析着马夫的神态和肢体轨迹，他两只手握住枪把，有点抖动，持枪不稳；一心全在人质的挟持上，木着身体，对外无防备；这是习武中人吗？显然不是。

“马夫，放下枪，我饶你不死。”麦勃抬上小手枪，对准马夫走过来，枪口离马夫的距离不断地缩短。

“队长，怎么办啊？”则地部下的弟兄们眼见自己的领头被人用枪指着，心里也是焦急着。

“啊？马大哥，这枪是小弟我的，我已经上膛了，你别开枪，别开枪......”则地举起双手，跪倒在地。确认了马夫手里的枪是自己的，则地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是通风的，十分寒冷。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马夫气急了说。

“别过来，所长，他会真的开枪的。”则地要在最后一秒，替自己争取生存下去的机会。

“呼！”麦勃没有停下来，手里的左轮弹巢转动了一下；马夫两手指挤住伯莱塔的扳机，往回使劲一扣，“嘣！”这一声枪响，唬坏掉了巡逻队的弟兄们。

这不正是自己的枪吗？来的时候上交给所长了，为什么会跑到马夫的手中来？“马大哥，你别动哈，先别动！”则地手里的刺刀自由掉落，用余光对麦勃说道：“所长，马大哥要杀我，您说句话救我呀。这是不是我的枪？”

“马夫，你别激动，你手中的枪是则地的，他好像已经上膛了。”麦勃细细观察着马夫的举动。

没错，那就是则地的枪，枪把上栓着一条脏兮兮的红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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