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节 太和殿殿试传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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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胪官不只一位,都面向东站在丹陛西边的台阶上,每段台阶上一位。读卷官和执事官站在丹墀(三层台阶上空地)东侧。

众进士则由鸿胪寺官员引领着从午门外来到太和殿广场,分立在太和殿广场东西。

传胪开始之前内阁官员举着皇榜放在太和殿内东案上,然后礼部官员前往乾清门奏请皇帝出席并主持传胪仪式。然后皇上在中和韶乐的演奏声中乘轿前往中和殿、太和殿,在太和殿宝座上落座。中和韶乐结束,殿外台阶下鸣鞭三响,太和门内奏丹陛大乐。

一甲名单唱读结束之后,赞礼官引领三人来到太和殿前的石阶下,状元稍向前一步,站在台阶下的正中,面前就是两边台阶中央的石刻,升龙和巨鳌,以示“独占鳌头”。

然后传胪官继续唱读第二甲、第三甲名单,二甲和三甲的进士们不必离开自己站立的位置,第二甲第一名叫做金殿传胪,第三甲第一名叫做玉殿传胪。

所有名单唱读结束之后雅乐再次奏响,新科进士们一同向皇帝行三跪九叩大礼,传胪仪式结束。

礼部尚书跪着在榜案上捧起皇榜,然后站起来走下太和殿前的石阶。礼部官员将皇榜放在云盘上,在十人的引导下捧着云盘出太和门,状元、榜眼、探花以及其他进士也跟随着出太和门。

乔上说:出太和门之后有一个独特的仪式,还记得是什么吗?

我想了想说:你没说过吧……忘了,哈哈哈……

乔上说:出来太和门,走过太和门广场上的内金水桥然后就是午门了……

我说:哈哈哈,想起来了,就是状元、榜眼和探花可以在殿试传胪之后从午门正中的门洞出去,而且只能走这一次,对不对?

乔上会心地笑笑不说话。

我说:那不是还有武进士吗,周星驰那个《武状元苏乞儿》,他不是当场就宣布状元的人选了吗,是在什么地方?

乔上说:那个不能当真的,武科也是有文字考试的,不可能当场就宣布。殿试武进士是明朝最后一位皇帝崇祯帝时候才开创的,清朝沿用,也是三年一次,测试武艺的地方也不确定,文字考试也没在紫禁城里,好像清初考策论,后来因为所以人的试卷都没有皇上满意的,后来降低了要求考默写武经的内容,但是武进士的传胪是在太和殿。

我说:那也是分一甲、二甲什么的?

乔上说:嗯,一甲也是三名,状元、榜眼和探花,然后二甲三甲各几十名或者一百多名。

其实说是状元、榜眼和探花,实际上武进士的荣耀和待遇远不能和文科进士相提并论,传胪仪式也没那么隆重。比如说你本来是紫禁城里的侍卫,然后你也去参加武科考试中了进士,你中了进士之后还是当侍卫,这就造成大家都对武进士的考试不那么重视。

乔上说:前边说的是文科进士,唱读名次的时候状元半天没应声,那是因为皇帝亲自给他改了名字,他自己不知道;武科就不一样了,清朝嘉庆年间武科传胪的时候包括状元在内的很多人都不在场,皇上多尴尬,所有的王公大臣、文武百官都来了,自己钦定的武状元竟然都不到场,嘉庆皇帝一气之下就撤销了这些侍卫的所有职务。

第一甲前三名就是状元、榜眼和探花了,这三个人的名次要分别唱读三遍,声音要拖得非常长,表示对他们的重视。第一甲就三个人,在往下就是第二甲第一名了。

第一名的名次唱读之后,专门指引的官员会带着状元跪在御道左侧,榜眼跪在御道稍右,探花则跪在状元的左侧。

这时候丹陛大乐再次奏响,众进士在礼官的引领下面向北向皇帝跪拜。

丹陛大乐再次停止,宣制官高声宣读:某某年某某月,测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紧接着传胪官高声唱读名次:第一甲第一名,王天顺……第一甲第二名,魏兰柱……第一甲第三名,伍十成……

以前我没听过传胪这个词,看了这个片段之后乔上说这就是传胪,然后我才知道了,原来传胪就是宣读进士名次,也叫唱名次。

说到传胪那得是殿试传胪,殿试做为科举考试的最后一关,所谓“天子门生”,就是这最后一关的考试要在太和殿经过皇帝亲试,然后确定名次。

从明朝到清朝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以前,最高的国家考试都是在太和殿举行,后来殿试改到了保和殿,但是传胪仪式一直都是在太和殿。殿试结束之后一两天之内阅卷确定名次,第三天就要传胪宣布殿试结果。

在丹陛大乐的乐曲中读卷官站到丹墀上的指定位置,向皇帝行三跪九叩,传胪仪式即将开始。

待丹陛大乐结束,大学士从左门进太和殿,将内阁官员放在殿内东侧黄案上的皇榜捧出来交给原本就站在他旁边的礼部尚书,礼部尚书又将皇榜放到丹陛上的黄案上,然后向黄案三叩首,起身站在黄案左侧。

乔上说:传胪的当天,所有的王公百官都要参加,虽然可能跟他们没有直接关系,但是都得来。

从太和殿广场到午门外一路陈设卤簿依仗、鼓吹、彩亭。一位大学士和礼部尚书面向西站在太和殿外东檐下,宣制官也面向西,站在殿檐下乐器南边准备宣读皇帝召命。

实际上传胪仪式没有电影里那么简单,不可能什么事儿都是太监宣旨,进士们也不可能在刚出太和殿的正中面对着太和殿列队,要是这样的话,这帮人全得掉脑袋。

再一个就是皇上给高中的进士临时改名字,这种事情还真有,而且还改的是状元的名字。电影中的伍四六是一甲第三名,探花而已。

苏培盛也朝殿外喊说:就是伍四六……

然后潘长江饰演的伍四六站在太和殿外的队伍里举着右手喊:人在呢,人在呢,我,我叫伍四六,我……

明永乐十六年(1418年),传胪仪式上新科状元的名字被喊了三遍之后没人应声,其他进士和百官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大家都很紧张,场面也很肃静。这时候永乐皇帝突然想起来他钦点的状元本名叫李马,结果他自己觉得这个名字不雅,就直接在“马”字右边加了个“其”字,这样状元的名字就成了李骐。

皇上赶紧传谕说:李琪就是李马。

李马听到之后如梦初醒,急忙出列,跪倒在御道左侧,感谢皇上钦点状元并赐名。

在太和殿举行的大典实在太多了,登基、大婚、大朝、万寿、元旦、冬至、出征、殿试等等。很多乔上也说不清,不过在他讲过的众多太和大典当中有一个让我印象最深,也特别有意思……

当时我们在看一部叫做“毛驴县令”的电影,这电影第一部有七集,第一集开头就有一个传胪仪式。太监总管苏培盛在太和殿宝座旁宣读进士名次:一甲第一名,王天顺,出班谢恩;一甲第二名,魏兰柱,出班谢恩;一甲第三名,伍十成,出班谢恩……伍十成……伍十成来了没有……

皇上一看没人答应才说:噢,伍十成就是伍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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