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照不宣
“好的，请到里面来。”导购小姐请她进来。
她坐在椅子上，导购小姐正在给她试妆，往她脸上扑着腮红。
“小姐皮肤真好呢，特别白！”导购小姐说。
她也笑了，有些不好意思。
“好看吗？”她问。
她的皮肤白而细腻，不需要过多的装饰，导购小姐给她打了腮红，画了眼线，涂了口红，明明只是轻巧的淡妆，她却整个人好像都精神了起来。
健康活泼的模样。
“好看。”
吴呈长的心里划过苦涩，又包裹着甜蜜，她的样子似乎回到了五年前。她的眉眼仍然是淡淡地，但整个人却精致了起来，与回忆里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两个静静相视而笑，吴呈长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人来人往的商场里，他们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吴呈长的吻浅尝既止，在她的唇上停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将她深深地拥进怀里，她伸出手回应，从背后拥紧他。
回到了酒店，她很早便睡了。吴呈长看着她的睡颜，不知道如何开口让她去医院。
说什么都是谎言，两个人明知的谎言。
吴呈长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不知道如何留住她，不知道如何保护好她。
夜越来越深，这个周末难得的双晴天，天上还有零落的几颗星星。吴呈长掐灭烟，拿出手机发了信息，然后拉开阳台的门进去，发现她醒了，正微笑看着他。
四目相对，林语的目光简单而温柔。他将手机装回口袋，走到床边，轻吻了一下她额头。
“怎么醒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怎么没睡？”她不答反问，想起他装进口袋里的手机，故意问：“这么晚在和谁发信息？”语气里酿了醋。
吴呈长失笑，将手机掏了出来递给她：“要不要查岗？”
她眼里闪过狡黠，果然伸了手，却没有接，而是搂住了他，“睡得太早了，我饿了，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好不好？”
“好。”
她却没有松手，吴呈长看不到她强忍的脸色，努力咬唇的场景，他只以为这是属于两个人的时刻。
半晌，她放开他，催促他：“快去快回。”
他认真看她一眼，“好。”穿上外套带上了门。
直到脚步声渐远，她捂住胸口痛苦不堪，匐在了床上，脸色在那一刻变得惨白。她努力掐醒自己，艰难地伸手去拿床头柜里放好的药。
倒出来一粒白色药丸，未兑水咽了下去，手里的瓶子已经空了，她依然紧攥着没松手，反复地粗喘着。
嘴里漾开的苦味好像蔓延到了心头，她望着手里空空如也的瓶身，越攥越紧，直到手关节发了白才松手，将瓶子丢到了床底。
吴呈长望着手机刚刚接收到的信息，一个简短的字“好”。
他将身子陷在快餐店的椅子里，久久起不开身。
吴吴长是一个小时以后回来的，她躺在床上，将睡未睡之际，听到声音起了身，冲他笑。
“是不是太晚了不好买？”她有些歉意，“刚刚才看到时间，凌晨两点了……”
吴呈长脱了外套，“我一向擅长完成这种突发性任务，而且完成得很不错。猜猜我买了什么？”
她下了床，来到桌边，用鼻子努力嗅了嗅：“鸡汁豆脑？”
吴呈长打开袋子，一阵鲜味就飘了出来，证实了她的说法。
“鼻子这么灵，不夸夸我吗？”吴呈长打开袋子，拿了勺子却不递给她，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最好了！”
她讨好，伸手去够，他却伸了脸在面前，用手指了指脸颊，意图再明显不过。
她被他逗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下可以了吧？快给我，我饿了。”
吴呈长点头，满意地将勺子递给了她，看着她一勺一勺地喝着豆脑。
吴呈长只买了一份量，一份豆脑一份煎饺，她故意伸手把吃的全揽在怀里，又将豆脑端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好让香味飘进他的鼻子。
“想吃吗？”她故意问。
吴呈长就坐在她对面，即使身体陷在沙发里，也比她高了许多。淡淡开口说：“就眼前的环境来讲对你很不利，就算我不是警察，想从你手里抢份吃的也很容易。”
他明明知道她会知道依然这么做，而她也明明知道依然这么做了。这种残忍的心照不宣，他可不可以不要？
她化好妆走出来之后，吴呈长正从对面走过来，看见她的样子笑了，温柔的。
“可以啊。”导购小姐应道。
吴呈长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张嘴对导购人员说了什么，店里的人在她脸上忙碌了起来。
他的这点心思，又怎么会躲过她的眼睛？
吴呈长知道她逞强，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笑了笑说：“我的手艺可比烤肉串好吃多了，明天回去我给你下厨好不好？”
“好！”
吴呈长理了理她的发，望了一眼百货大楼里面，相比街上的人潮，商场里面人不是很多。
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她已经有多久没好好照过镜子了？
她笑了笑：“麻烦给我化个淡妆吧。”
“小姐您好，需要什么吗？”负责彩妆的导购人员迎上了她。
她站在化妆口门口的海报前，对导购小姐笑了笑，“我想要这个腮红。”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你在里面坐会儿等我一下。”他说。
她点头，“好。”
吴呈长见状揽过她的肩，错过层层人群，来到百货大楼开阔的门口，她才缓和了一些。
“我没事。”她笑着说，“还很想吃呢，就是太辣了。”有点惋惜的模样。
吴呈长将她领到了专供客人休息的座椅上，转身走了去。
吴呈长的身影一离开她的视线，她就看到刚刚被吴呈长挡住的彩妆专卖店，门口摆了大大的招牌，品牌腮红限时打折的活动海报。
她的心突然涩了一下，以吴呈长敏锐的观察能力，只怕在一到百货大楼的门口就发现了。他说要去洗手间，特意带她来休息区，都是他安排下的‘巧合’罢了。
她并没有去人多的地方，事实上她一到了街上，呼吸就变得急促了起来，她适时的掩饰了这种情况。
她只能走在吴呈长的肩膀范围之内，但看到热闹的人群她依然很高兴，这一幕，好久不见。
“咳咳……”她突然捂着嘴咳了起来，一阵油盐味被风裹着吹了过来，是街边独有的烧烤小吃，放了许多的辣椒，她已经很久不碰所有辛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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