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涩涩禁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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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姐夫?”突如其来的”姐夫”二字就像一个大锤狠狠锤在我毫无防备的身上,我只感觉身体一缩,微微颤抖,进而又强颜追问:“你开什么玩笑?前天我还和你姐……”我在想,前天的一夜难道是我在做梦。我的话还没说完,素雪的弟弟就接着继续像医生给家属宣布‘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不幸某某还是没有挺过来一类的’的死亡通知单一般继续肆虐着我内心的抗压底线:

“是啊!上个月姐就和姐夫举行了结婚仪式。对了,姐说如果您来找他,叫我把一封信给你。我这就去拿来。”说完,他就跑进屋子去拿信,而我却彊立在门口,慢慢又开始颤抖。

“已经结婚了?”我的心里完完全全地陷入一种绝望的深渊,那这些天和素雪在一起我算什么?一个在她婚内出轨的情夫?还是一个供他消遣的傻瓜?我不相信,我什么也顾不得的冲进了她的家里,我大叫着我的素雪的名字,我疯狂地寻着找着,最终瘫倒在一个卧室里,眼前的一切,都是她的风格,她的喜好,甚至她的味道,然而床上空空的,非常明显,我的素雪已不在了。我绝望地捧着阵阵剧痛的头,失恋的泪水早已横扫男人的坚强外壳,肆意在我脸上流成一个灼热的痛字。人生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绝望与痛苦,而这种体验却在我新生活刚刚开始的成人日子里,无论如何我也接受不了。

夜晚的江风格外的寒冷,我只感觉身体被赤裸裸地抽打着,然而我也再没有兴致要去管它了,任凭风吹,任凭夜凉,任凭这个世界嘲弄这个可笑的幼稚地以为已经寻得真爱的男人!最后我终于再也不能动的瘫倒在江边的一个墩柱旁,然后什么都不再记起。

我已经扭曲了的痛苦的脸,在那一瞬间,几乎僵硬凝固在这十五个字里!果然是余素雪,做事干净利落,连书信都这样简练,难道我这一学期的真情就只配你用十五个字来打发吗?此时,我的内心已经由痛苦变成羞愤,又由羞愤化为不解,再又从不解回到痛苦,泪水再一次在这个无人的街头,在一个男人的脸上肆意泛滥,和江水微腥的味道一起混出了人间最绝望的滋味。

“你爱我,又为什么要走?你走了,叫我如何原谅你?”

一个人在E城陌生的街道上走着,那破破烂烂的老城墙似乎是撕裂了的伤口,时时告诉我我的内心有多痛,我自己又多蠢,我的天真有多可笑。周围三三两两的陌生人正赶着在最后一丝光线完全消失前回家,匆匆的身影不断地在我眼前掠过,狠狠地挑拨着我的痛处。我循着那残照来到了江边。江上渔火一闪一闪的,仿佛有人在舱内私语。除此之外,就是一处比一处的黑,黑得让人绝望。我突然想起素雪曾经就在这样的渔火前给我说的话,“江潮,你知道吗?要是有一天这个女子的面纱被人揭去了,那她还会是一个漂亮的少女吗?”当时我百思不解,难道现在就是她对我说的真意?

我心里开始追悔,顿悟,痛苦,难道这就是你真正揭去面纱后的面目?你难道一开始就只是一个玩弄感情的骗子?世间初恋的男男女女最幸福的是初尝禁果的窃喜,最痛苦的莫过于剩下的被造化戏弄踏碎了的真心。尽管事已至此,心里还是不愿意把我的素雪想成那样,我终于鼓起勇气,打开素雪留下的书信,准备接受她更残忍的伤害。可昏黄的路灯只映出一行再清晰不过的黑字,而且字字锥心:

“江潮,我走了!原谅我,你永远在我心中!”

“请问你是?”

“我是她的同学。”

“您是江潮哥吧?”

这时,找来素雪留下的一封书信的她的弟弟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不知所措,也许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伤心落泪是何等凄惨!最后他把信递给我,怯怯地说:“江潮哥,这是姐叫我给你的!”

我看到眼前的灰色信封,就仿佛看到了我人生的悲凉。我慢慢地缓过神来,然而此刻也并不急于想知道她信的内容了。我从地上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摇一颤地走出了这个伤心之所。

“你姐在家吗?”

“她没有告诉过你吗?姐已经跟姐夫去美国了!”

“你认识我?”

“姐说,如果有人自称大学同学来找她,那人一定是你了。”

坐上汽车,就从N城直奔E城。什么学业都比不上我的素雪。很快我就找到了梁思思描述的街道,找到了那些有年代的老楼房。石象街57号。我走进小区,里面却很干净,几个小孩玩耍的笑声更把这个环境衬得格外安静。我在二单元302的门上扣了几声,没有人回应。当我准备再敲时,门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站在门口。

“请问,这里是余素雪的家吗?”问话的同时,我就忍不住向里面张望打探。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倒是略微踏实了几分,雪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然后我说:

“你是素雪弟弟?”

“是啊!”

第二天中午,我带着昨天还未退潮的兴奋很早就在学术厅前约定的凉亭等素雪,可是她却没有来。我慌忙拿起手机打起电话,结果电话是空号。我顿时楞得一头雾水。我跑到她们上课的教室去找,里面早已人去楼空。瞬间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只是那时一时还说不清楚。我又急忙跑到她们寝室门口,正碰到梁思思吃完午饭回来。我拦住了她。

“江潮,素雪昨天晚上就不见了!据说她已经退学回家了。”

梁思思的话让我更是不安。“退学回家?”这对我来说,是难以理解的事情,何况昨天天黑前我们都一直在一起,我怎么一点异样都没有发现呢?我一开始并不相信梁思思的话。只是看见她严肃的表情,我立即意识到事情严重的程度。我立马从她那里要来了素雪的家庭地址。我决定为爱情来一趟长途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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