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蹉跎岁月

另一头，柳丹放了学去看了李文辉一眼，两个人甜言蜜语的一阵也各自分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柳丹想着早上挨巴掌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值，越想心里就越堵得慌，心里一他妈不舒服，就想着搞点事情出来，于是，她掏出电话打给了消失好几天的多瘸子。

“多哥，在忙啥呢？”柳丹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客气了一句。

与此同时，愈利到了家之后，就推开铁门，正好看见母亲爬在床上掉眼泪，而自己的姐姐也在一旁安慰着。

愈利急匆匆来到母亲面前，把母亲从地上扶起来后，瞪着眼珠子问道:“妈，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母亲摇着头不说话，只一个劲的掉着泪，而她苍老的脸上出现了几道很长的伤痕，就连血渍都还没干涸，母亲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很多地方都被人故意扯破，房间里的小家具被摔的到处都是，整个家里看上去凌乱无比。

愈利见母亲不说话，就把目光移到了姐姐身上，双眼充血的问道:“是不是他打的？”

愈利的姐姐叫愈佳，年纪仅仅比他大两岁，但却在外面打了好几年工，因为家里穷，愈佳初中毕业就开始在外面奔波，带着迷茫与无知融入了社会。

她的长相并不出众，属于往女人堆里一放，很不起眼的那种。但她毕竟在社会上摸爬打滚了好几年，穿着打扮肯定比较前卫，因此在气质上倒是加了不少分。

愈佳看着双拳紧握的弟弟，表情悲伤的说道:“他刚才回来就找妈要钱，妈不给，他就砸东西，没有东西砸了，他就对妈动手，最后妈没办法，就把家里最后的钱给他了，他肯定又去赌了，唉！”

愈利听完，心中怒火缓缓升起，那坚硬的拳头直接怼在墙上，发出“嘭”的巨响，鲜血也紧跟着流下。

两姐弟口中的“他”自然是指他们的父亲，但却不是亲生了，因为他们的亲生父亲两姐弟根本就没见过，打他们记事起，就一直跟在母亲身边，每当愈利问起亲生父亲的事，母亲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后来愈利自己也问烦了，就没有再提起过，大概在愈利十岁的时候，母亲实在不堪重负，才重新找了现在的丈夫。

在当时，愈利后来的父亲是做生意的，而且做的很大，属于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但好日子没过上几年，父亲就被自己的初中同学坑上了赌博这条道路，从此一赌不回头。当时父亲虽然赌，但生意还是做，也很顾家，把俩姐弟也当成亲生的对待。

可赌这个东西，那就是个无底洞，输了想着赢，赢了就想着赢更多，经过两三年时间的折腾，愈利的父亲欠下了巨债，好好的生意和房子也抵押了出去。也是那年，父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脾气开始暴躁，成天酗酒，轻则摔东西，重则打骂家人，从此一蹶不振。

那年，愈利十四岁，愈佳十六岁，整天在恐慌中度过后来愈佳上完初中出去赚钱，才足以养活这个家和供弟弟上学。

“咣当！”

就当愈利处于暴怒状态的时候，输了钱喝了点酒的父亲摇摇晃晃的推门而进，随即眼神飘忽的扫了一眼家里，冲着愈利母亲舌头梆硬的骂到:“操，家家里怎么还没收拾干净，我他妈娶你回来是干啥的？是伺候老子的，不是让你享福的。”

母亲木然流泪，弯下身子开始收拾起了房间。

“你他妈的一天天一点都不自觉，非要我骂你才知道干活。”父亲紧跟着又没好气的补充了一句。

“咣！”

愈利一脚就踹在了父亲的胸口，压不住火的说道:“你使唤谁呢？东西是你砸的，你他妈怎么不知道收拾。”

“小b崽子，你敢打我？”父亲后退几步，满嘴酒气，不可思议的说了一句。

“我今天不光要打你，还要把你打老实了。”愈利完全失去理智，指着父亲的鼻子说了一句。随即两步上前，一把扯住父亲的衣领，往其脸上“咣咣”又怼了两下。

父亲此刻退到了墙角，疼痛感使他酒醒了不少:“我看你他妈是想造反了。”话音落，父亲左顾右盼，顺手就抄起了边上的扫把，扬手抡了出去。

愈利母亲眼疾手快，猛地窜出挡在了前面，这一扫把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母亲的后脑勺，父亲收回的时候还扯下来不少头发。

“妈！”

愈利抱住母亲怒吼一声，双眼充满了血丝，饿狼般的血性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脸颊上。

“小b崽子，你敢跟我动手，我他妈打死你都是合情合理。”父亲没有任何感情波动，说完一句又朝着愈利打了过去。

愈利拉着母亲后退数步，当他退到床边的时候，看见了母亲经常用来剪线头的剪刀，一时间，呆在原地。

当扫把朝着自己脑袋落下的时候他没有感觉的疼痛，因为这一下，愈佳帮他挡住了。

“滚。”父亲瞪着愈佳怒骂一声。

“别打了，别打了。”愈佳泪流满面，坚定不移的挡在弟弟面前只重复着这一句。

而回过神的愈利，又见姐姐受了伤，最后的理智消失不见。

柳丹的蔑视，同学的嘲笑，家里带给他的痛苦与无助在这一刻全然爆发。他的愤怒，他的不满，他压抑了十几年的情感在今天一股脑的宣泄在了父亲身上。

在这个基本破裂的家庭里，父亲只会伸手，母亲和姐姐只会举手，而他，不得不握紧了拳头！

愈利拿起了剪刀，干净利落的捅进了猝不及防的父亲胸口。

“扑哧！”

一下，两下，三下不知道多少下，当愈利停手的时候，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襟，父亲直挺挺的倒在了血泊中，没了呼吸。

愈利此刻是害怕的，哆嗦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被冷汗侵湿，他双腿直颤悠的瘫倒在了地上，瞳孔放大的看着父亲的尸体，不知所措。

愈佳当场就吓晕了过去，只有母亲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哭的肝肠寸断！

门外，答应柳丹要教愈利好好做人的多瘸子亲眼目睹了一切，他当时直接傻眼，反应过来的时候拔腿就跑，连头都没敢回，跑的时候还摔倒了好几次，犹如丢了魂魄！

当晚凌晨三点，愈利母亲蹬着三轮车出去了一趟，直到早上七点的时候才一脸疲惫的回到家中。

“嗯，等下我给你一个地址，你直接上他家好好教教他做人，回头我给你拿点钱。”柳丹依旧不该往日风格，说话透露着十足的社会人味儿。

“好。”多瘸子点头答应。

多瘸子跟没见过钱似的，顿时两眼发亮，还没吃完的泡面随手就扔进了垃圾桶，搓着双手说道:“你就直接说让我干啥吧，只有给钱，就算让我出卖屁眼我都干。”

“!”柳丹无语了半响，随即才话语直接的交代了起来:“是这样的，早上我让人打了。”

“听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去报复姓愈的那小子是不？”多瘸子认真的听完整个过程，开口确认道。

很快，程瑶瘦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

“瑶瑶，这边。”高勇踮着脚，冲程瑶挥了挥手。

程瑶小跑着到了高勇边上，硬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怎么在这儿呢？”

“在网吧，找我干啥？”多瘸子玩着游戏，吃着泡面，弄的自己满手是油，埋了吧汰的问道。

“没有好事我肯定不找你啊。”柳丹眨着狡黠的眼神，接着说道:“有个赚钱你干不干？”

“嗯。”

两人在校门口说着，却不知愈利在远处注视着他们，愈利本来想跟上程瑶和她说几句话的，但他发现高勇抢先一步叫住了程瑶之后，就没有再过去，而是一直等到高勇说完消失，他才闷闷不乐的回了家。

“当然是等你啊。”高勇笑着应了一声，盯着程瑶的脸颊问道:“今天柳丹打你了？”

程瑶轻轻的摇了摇头，明显是不想聊这个话题，随口回道:“我没事。”

上课铃声响起，众人也平静了下来，一场看似无理取闹的纠纷就此落幕，高勇走的时候，给了程瑶一个安慰的眼神，程瑶也以微笑回应。

时间一晃而过，晚上七点半，高勇和吴琪琪亲溺了一会，目送她被车接走之后，就独自一人在校门口等了起来。

高勇盯着程瑶看了好一会，随时才略显无奈的说道:“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还要去舅舅那里呢，你先回去吧，我真的没事的。”

“好吧。”高勇话语低沉，简洁的说道:“那你照顾好自己。”

“叮铃铃！”

也就在这个时候，上课铃声很及时的响了起来，围观的同学纷纷落座。

程瑶看到门口的高勇时，内心深处的委屈，不满全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僵硬的笑容，因为她想把最好，最阳光的一面展现给这个让自己悸动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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