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到我身上的正义

“大概是某种拥有特殊力量的瘴疠域矿石。”晴说道，眼珠咕溜溜转了几圈，“起死回生之类的。”

似乎被晴一口猜中，袖剑并没有立即反驳，放下餐具，双手交握在木桌前，食指来回交错碎动，欲言又止。

晴也不催促他，伸手抬起一旁棺木板轻巧盖上扣合，先是小冴的，迟疑了一会，再来才是那美丽女子的。

“活下来的总共十三人。我每个都见过。他们描述的过程大同小异，粮食吃完之后隔了几天，还抱着一丝希望的人不小心挖到了像液体一样的东西，半透明的，又浓又稠，淹没了因饥饿而刚断气不久的尸体，然后，那些人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活了过来，而剩下半死不活的，碰触到了那些液体之后，伤口完全愈合，全身充满气力。”

“他们就靠着这些液体活了下来，其中几个人用瓶子带了出来，我花了许多力气才终于买到一些些，确实是瘴疠域没错，于是我稍微测试过后，把所有液体都撒在她的身上……”

“嗯，我知道了。”阻止袖剑继续说下去，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向前踏了几步，利落收去空杯以及空盘，“这样我们就互不相欠了，但是保安官的事还没处理完毕，他似乎得抓几个人上去顶罪──”

“吃些东西吧？整天没吃饭也饿了吧？”

“嗯。”不似过往满是戒心，袖剑仅犹豫半秒，便抓起油滋滋的陆禽肉往嘴里塞，像是从没吃过食物一般。

晴微微一笑，从短裤口袋取出一颗红色小方块以及一小块鹿角碎片，偷偷塞进小冴的掌心之中，然后缓缓站起，“如果我没记错，你还欠我一个问题对吧？”

直到棺板完全阖起，袖剑终于缓缓开口，低头盯着地面，声音像是沙地里的小石块般干燥刮搔，“大约半年前，有一群冒险者去盗采南方的火域矿石，但不小心引发爆炸，连锁效应，整座山崩塌了一大半。”

“但是所有困在里面，没有被当场压死活埋的人，却在一个半月后，奇迹似的从山里爬了出来，而且他们身上没有半点伤口、甚至连疤也没有，那些原先困扰着他们的老毛病全都消失了，有些人的外貌，比进入矿区之前还年轻许多。”

“不，并没有，带着小冴的你不会因为这么薄弱的理由冒这种险。”

“那……妳觉得南方有什么？”袖剑的眼神锐利，却又马上疲软下来，对焦在某个不重要的角落。

耸耸肩，袖剑持续狼吞虎咽着，大口灌下热汤，发出吧喳吧喳的齿臼咀嚼声，不否认也不承认。

“你要去的南方，除了火域矿石以外，还有其他东西吧？”

“真的吗？”稍微拉高音调反问，晴径自走到棺木前，先稍微端详大棺里的女人，再蹲下身，抬头仰望小棺里的孩子。

袖剑没有应答，静静看着三人，肚子咕噜噜作响。

晴直勾勾看着袖剑，袖剑愣了愣，咽下口中肉块，将手指的油污随意抹在斗篷上头，“为什么这样问？”

“这是我自己的推测，如果靠赌博与招摇撞骗就可以在新东方生存下去，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自己跳下去挖矿，甚至不惜和护卫军起冲突，这样并不会让你以最少的成本，获得最佳的利益。”

“难道没有一个选项，是因为我单纯觉得有趣？”

袖剑醒来时，除了眼前两双僵硬冰冷的脚，还多了双硬梆梆的手，笨拙却温柔地将他扶至木椅坐下，盖上软毯。

“睡在地上会感冒，你身体现在这种状况，要是感冒说不定就再也好不了了。”晴嘴里轻声碎念，不知哪里变出热水袋，一把塞进袖剑怀中，另外拿出些刚烤好的陆禽肉与热汤，摆在长木桌上。

“好不了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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