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到我身上的正义

轰然巨响，一发火炮自侧边袭来，不偏不倚打中轰山锻斧的右半脸，他重心不稳摔向左侧，头上毛发迅速燃烧，然而袖剑没有因此停下攻势，飞膝踹上轰山锻斧胸膛，对着火球般的头部又是一发火炮。

没有喘息时间，连续两次超出预期的重创，终于使他不再如鬼神般无坚不摧，猛烈燃焰烧进眼睛与呼吸道，轰山锻斧抱着头，发出长年来的第一次痛苦吼叫，袖剑不为所动，抛下枪管冒烟的火炮筒，整个人趴跪在奋力挣扎的轰山锻斧身上，用尽全力拨开他的巨掌，枪管塞进他的眼窝。

“够了！这样他会死……”

再也找不回来。

袖剑大口大口喘气，小心翼翼推开轰山锻斧，咬牙撑起身子，转向小冴与晴的所在之处，然而晴只是摇摇头，不敢再多看他血泪交织的面容，她怀中小冴伤口的出血虽近乎完全止住，但已来不及，被晴阖上的双眼之下脸色惨白，早已失去生气。

没有继续前进，袖剑双肩下垂，双眼直勾勾盯着眼前的惨状，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耳已经能听见各种隐藏在凝重气氛下的细碎声响，但有个他无法形容的东西梗在喉头，他哭不出来，也发不出声。

就像被抽走灵魂的肉块，虽断了几根骨头，但生理机能正常，袖剑知道自己心里头有块为小冴而留的空间，就这样崩解消散，碎裂成粉斋。

突如其来的铁链紧紧缠绕剑身，偏移剑刃路径，包覆蓝光的宽剑自袖剑的左肩旁削过，破开一大片地面，袖剑抓准时机，枪口塞进轰山锻斧怀中，将弹药全数送出。

没有预期中的血肉四溢，轰山锻斧的身体就像巨犀牛的皮肤般坚韧，虽多处穿了洞受了伤却仍不影响他的行动，彷佛全然是靠意志力来运作身体，只见他抬手将袖剑铲倒在地，回身出肘，挡下玄铁钺来自后背的袭击。

“保安官？我见过你，你是甜蜜酒镇的保安官吧？”

袖剑的眼神如同地狱来的厉鬼，仅只一眼便让玄铁钺闭上嘴，接着连续扣动扳机，白浊与血红液体自火焰中喷出，流满地面，而轰山锻斧紧握宽剑，死前仍试图将利刃刺入袖剑体内，与之同归于尽。

可死亡终究更快抵达，轰山锻斧的手就这样僵在空中，只差几公分便会贯穿袖剑腹部，终结他空虚单薄的生命。

“所有对巨剑廷不利的因素都必须排除。”

轰山锻斧仍沉声维持一贯论调，不带任何情感，亦不理会玄铁钺反驳，即便掌中宽剑无法使用，全身上下满布大小伤痕裂口，一对一单挑的情况下轰山锻斧还是占上风，打倒玄铁钺也只是时间问题──

面对轰山锻斧的质疑，玄铁钺没有回答，短棍攻势凌厉，袖剑趁两人缠斗时赶紧爬离他们，在墙边捡回小冴落下的火炮筒，除了沾染红血外还能正常使用，他从斗篷里掏出剩下两颗火炮用的火弹晶石，侧身仰卧填装。

“不只是一大群造反的冒险者，连保安官也是同伙，身为巨剑廷护送专队大队长，必须将你们一并铲除！”轰山锻斧声如洪钟，怒气横流，交战不过数秒便发现对方其实虚弱不已，干脆用蛮力将铁链另一端的玄铁钺扯向自己。

踏稳双脚，轰山锻斧大喝一声举剑冲刺，数发火弹擦过面颊，但他无所畏惧，袖剑腰际短枪发出喀拉声响，连忙扔往一旁，抽出一把前臂长短的小巧霰弹枪，迅速上膛。而轰山锻斧并不给他机会，宽剑猛力斩落。

锵当！

而玄铁钺压低身子，借力窜过轰山锻斧胁下，接着踩墙绕过他的侧边，打算将轰山锻斧困在铁链围成的网罗里头，但轰山锻斧立即转过身子，伸出左手拉高铁链，横过头顶。

“别再做无谓挣扎！”

“我并没有跟他们一伙，只是无法忍受你欺负弱小罢了。”

自瓦砾中摇晃起身后枪弹连发，火弹用光便直接换下一把，袖剑斗篷里藏了无数把长短枪，平时他会记得每一把的使用时机与填装多少弹药，但现在他完完全全想不起来，脑中填满空白，就只是重复着相同动作，甚至连备用的空包弹也一并用上，徒劳无功却不得不如此的重复扣动手中枪械。

轰山锻斧面若冰霜，火弹射中身体躯干也没有多余表情，上半身银铠碎烂，干脆伸手尽数撕下，伸展持剑的右手筋络，准备继续未完的任务。

除了快步奔向小冴身边，蹲跪试图唤醒她的晴，仍直立于巷弄之中的两个男人不再对话，甚至看也不看彼此双眼，他们知道事情快要结束了，总会有其中一人在对方面前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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