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染青天
顺带着，所保护的平民也糟了殃。
马背上的汉子浑身带着胡骚，他们如同饿久的野狼，嘴里哇哇大叫着听不懂的语言，甩动膀子，肆无忌惮的冲进民房，便开始杀人放火，劫掠钱财。
若有良家女儿被发现，亦难逃被糟蹋后残忍杀害的命运，或有面相娇好的，定会被那些汉子扛在肩上，随劫掠所得一齐绑在马背上。
“杀！”
这一刻，楚望失去了理智，浑然忘记了他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这一刻，他胸有怒火，势为死去的同胞雪恨。
纵使这些人与他相隔千年，但同样都是汉人，都是他的同胞，汉人，没有时间和空间的界限。
“砰！”
他如一席黑色的旋风，倒提两百斤大枪，右脚猛跺地面，身体眨眼便蹿出去数十米，消失在山丘。
......
“嗷......老头子......”
“啊......爹......不准你伤害我娘......”
城池内杀戮不断，四处都在上演着杀与被杀的惨剧，距离城门不远处的街道上，一个头子扶着一个老婆子惨叫一声便痛苦的倒在血泊中。
在他们旁边，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但见自己老爹倒在血泊中后，毅然决然的做了一个男子汉的决定，他随手在街边抓起一根木棍，颤抖着用单薄的身子挡在了一铁骑的前方。
铁骑没有动，上面坐着的威武大汉，就那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小男孩，眼中满是嗜血的笑。
手中刚刚才从老头子身上拔出来的那把长长的弯刀，刀尖正闪烁着寒光，直指小男孩，鲜血啪嗒啪嗒的滴落，洒到了小男孩的脸上、身上。
这是小男孩父亲的鲜血，还有余温，小男孩很愤怒，但他明白，眼下，他包括娘亲都是自身难保，他只想在死亡之前，让自己的娘亲多活一会。
然而，身后小男孩的母亲，在望着老头子单薄的胸膛上，那个汩汩淌血的大血窟窿后，悲从心来，豁然转身，一把夺过小男孩手里的木棍，冲向铁骑上的威武汉子。
“天杀的鲜卑奴，杀我老伴还不够，还想害死我儿，我......我跟你拼了......”
“桀桀，汉人老太婆，陪你丈夫去吧。”
“噗！”
老太婆很疯狂，结局却很悲惨，对于她无力的攻击，那个威武汉子连躲闪的心情都没有，只是把指着小男孩的弯刀移向老太婆，而后轻轻一送，弯刀锋利的刀尖便捅破了老太婆的喉咙。
“爹......娘......呜呜，你们醒醒，不要丢下孩儿，呜呜......”
老太婆倒下了，小男孩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最亲的两个人就这么倒在自己的面前，他惊慌失措，满脸绝望。
“杀，一个不留。”
不远处有一骑奔过，看到这边的情况，铁骑上那个显然是这伙骑兵的头目的家伙，冷漠无情的给这个汉子下达了绝杀命令。
“桀桀，小皮猴别哭，你巴布大爷我马上就会送你去见这个糟老头和老太婆，死吧，哈哈哈......”
得到命令，叫巴布的汉子面目狰狞而又恐怖，他狞笑着举起弯刀，冷血的朝着还在摇晃父母身体的小男孩后脖子劈砍下去，一边还享受的哈哈大笑。
“铛！”
弯刀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落下，眼见小男孩人头就要落地，却在这时，斜刺里突然蹿出一杆乌黑的大枪稳稳的挡在了小男孩脖子上方。
弯刀斩在大枪上，发出铛的一声爆鸣，火星迸溅......然而，也仅此而已，弯刀再难斩下分毫。
“什么人？嗯，一个汉人猴子？”
眼见攻击突然被挡，巴布陡然一惊，再一看时，却见一个奇装异服的瘦削汉人，单手持着一杆乌黑的大枪，满是冰冷的挡在了他的面前，顿时大怒。
“汉人猴子，你找死？”
这个汉人居然敢挡在自己的屠刀下，巴布觉得这是对他的讽刺，怒吼一声，弯刀挥舞起一蹿匹练，狂风骤雨般斩下。
“该死的是你！”
来人声音冷漠，不含一丝感情，冰冷的杀机从他身上爆发，眸子猛然一睁，右手抡起大枪，在巴布的弯刀才斩下一半之际，枪锋便快若闪电般刺入了巴布的喉咙。
“咯咯......怎...怎么可......能......”
巴布直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何世上还有这么快的枪，几如闪电流星，一晃而过，弹指杀敌，无人可挡。
“哼！”
一枪绝杀一名鲜卑狗，楚望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单臂用力猛然一震枪身，直接将巴布的尸体甩到街道另一边。
看了眼躺在血泊中的汉人夫妇，眼中略感愧疚，还是来晚了一步，但想到还有更多人需要他去救援，便只能一咬牙，脚下一跺，直接跃上了战马，选择一个方向，就要离去。
手里的大枪已经迫不及待要饮血，饮尽这些卑劣的鲜卑狗的鲜血，只有用他们的血，才能洗刷他们今晚暴行的罪名。
刚刚催动战马，楚望却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回头一望，却是一愣。
只见那个小男孩，此时满脸木讷，不知何时已经捡起了死去的巴布掉在地上的弯刀，竟不声不响的跟了上来。
见到楚望看过来，小男孩脸上有惧意，但很快就被仇恨与坚毅替代，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楚望。
“你要做什么？”楚望有些好奇，问道。
“求求你，带上我，我要给我爹娘报仇。”小男孩满身是血，一脸坚毅，咬着牙说道。
“好。”
楚望点点头，没有多说，回头催动战马便走。
小男孩没想到楚望这么好说话，见他转身拨马就走，咬着牙追了上去。
小男孩身体很单薄，但身上却有股子狠劲，迈开两只小短腿，拼命的跟在楚望身后，他眼中充满了希冀，从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他感受到了希望，报仇的希望，所以就算跑断腿，也要跟上。
转过一个街角，楚望便看到前方有十几个官兵被一伙鲜卑骑兵挥舞着弯刀堵在路口，在那些官兵的身后，是一群妇孺和老人，而地面上，已经死去好几个官兵。
此时那十几个官兵，正拼命抵挡来自二十多名鲜卑骑兵的冲杀，仿佛风雨中的孤舟，随时都会倾覆。
见此，楚望没有犹豫，他将大枪枪尖朝前平举过肩，脚下一夹马腹，战马吃痛，全力朝着对面鲜卑骑兵冲去。
“锵！”
一杆通体乌黑的长枪被他取出，枪锋在漆黑的夜色下跳动着一点乌黑的光芒，冰冷的杀机自枪锋透出，刹那充斥这片山丘。
“他们是汉民，是我的同胞，他们在被域外的卑劣鲜卑所屠戮、***！”
“该死，虽然我们不属于同一个时代，但是你等既然敢对我的同胞出手，那也怪不得我手里长枪在今夜血染青天。”
楚望被眼前所见一幕震惊到了，旋即便是滔天怒焰自胸口处爆发，而后席卷全身，让他彻底失去理智。
“更近了！”
“有战马嘶鸣的声音！”
“有人类凄厉的咆哮！”
整座城池，无数身着华夏古代汉服的军民，此即已然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许多人就此长眠，反抗的人也难逃厄运。
“一千多年前，如眼前景象，又在山西境内，这这这......”
最后，这一小撮悍卒被健硕的战马撞飞，落得个粉身碎骨且枪断人亡的下场，再也爬不起来。
如同这种情况在城池其他地方也常有出现，但皆因这些悍卒装备简陋，又无精骑周旋，再加毫无组织的对抗，最后只能落下个被屠杀的下场。
足足狂奔十里路，在转过一座略高的丘陵，人类喊杀声、战马嘶鸣声、惨叫声、怒吼声、嚎哭声......声声震耳。
循声望去，一座处于荒谷下的人类城池，城墙破败，四门倒塌，城内正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光滔天，如血般染红了整片夜空。
这个时候，他只需迈开大步全力狂奔，无所谓会冲到哪里，又会遇上什么。
“近了！”
城池内，喊杀连连，怒吼滔天，在火光的照耀下，一匹匹战马在街道上狂飙，铁蹄踏碎了砖墙，宝马撞碎了民居。
马背上是一个个雄壮威武的汉子，他们毛皮裹身，面目狰狞，手舞镔铁弯刀，对着亡命奔逃的平民划出道道死亡的切割弧线，所过之处血染长空，残肢四溅。
时不时会有一小撮身着简陋铠甲的悍卒，挥舞着铁头木杆的长枪一拥而上，想要阻挡如洪流冲击而来的战马，奈何兵器简陋，势单力薄，再加上以步对骑，血肉之躯哪能抵挡铁马的冲撞？
楚望的速度很快，这一次有了指路明灯，他全力飞奔起来，不顾前将是天堂还是地狱，那叫一个坚决。
从刚才那响箭来看，那个方向很有可能有人遇险，正向同伴求救。
当然，这也只是楚望自己的猜测，至于对与不对，过去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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