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艺成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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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武韶说完又进里屋,向着白玉散人遗像磕了几个头,说道:“徒儿定不会辜负师父所托,定会除去奸人神龙圣王,重建神梁国的。”拜完站起来,看着墓室,心中升起无限的感慨。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十年,自己的父母会想到吗?儿子会在墓室里住十年。如今自己修为已小成,正是一番大有作为之时,想完踏上台阶,走出墓室,回身将那墓室机关封死,又对着绝壁磕了几个头,大步向山下走去。

箫武韶与毒蛇相伴十年,毒蛇早已味惯了箫武韶身上的味道,群蛇却并不咬箫武韶。此时箫武韶在领会到师父上祖的良苦用心来。

十年了,箫武韶第一次走出这密林,却不知道要前往何方?知道万蛇峰这是江边几千峰之一,前面是蜿蜒曲折的大江。箫武韶走了几步,心里思忖道:如今之计,就是找到离去之路,那就是要等船来,坐船沿江而下。

箫武韶哈哈一笑,说道:“阁下看我不眼熟吗?仔细瞧瞧。”

李老鬼揉揉眼睛,仔细瞧起来,突然说道:“你……你是那水性好的小鬼,你没死?我的天啊,这怎么可能?”

箫武韶正色道:“当然没死,要不然我怎么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箫武韶又看了看李老鬼腰间的树叶,忍不住笑道:“我说李老鬼,你怎么搞的和野人一般,身上的衣服呢?”

李老鬼脸上一阵泛红,怒道:“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老子被困在这鸟地方十年,山上除了毒蛇,一个人影都没见过,那来的衣服?爷不光着屁股就不错了。”李老鬼越说越气,突然看见箫武韶穿着整齐,说道:“将你衣服脱下来给爷穿上,不然爷要了你的小命。”说完身体跃起,向箫武韶攻去。

李老鬼修为不弱,在神巫门也算个小头头,手下管着百十号人。箫武韶见李老鬼向自己攻来,心道若是十年前我还任你宰割,可现在再欺负我就没那么容易了。箫武韶不知李老鬼修为深浅,见李老鬼攻来也不敢疏忽。李老鬼还未到面前,箫武韶伸出一掌向李老鬼击去,本想用尽全力,谁想二成功力尚未出全,只听李老鬼一声大叫,身子向后飘去,扑通一下落进了江水里,身体在水中不断的挣扎。

箫武韶在古墓中修炼白玉散人之术多年,从来没有和外人交过手,没想到师父所教修为如此厉害?自己只是轻轻的一推,就将李老鬼打翻在江水里,不禁心中一阵狂喜。

箫武韶越看那人越觉得眼熟,仔细冥想起来,突然想起,这不是李老鬼吗?就是当年在玉宵宫水潭掳了自己,又在大江之上对自己紧追不舍,企图置自己于死地的李老鬼,没想到十年了他还活着,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想到这里从石头后面走出来,轻轻咳了两声。

李老鬼正盘算着怎么吃掉插到的鱼,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咳头之声,吓得将插上来的鱼掉进了江水里。猛的回过头,看见一位年轻青年立在巨石之上,心中不禁惊骇。这些年来,李老鬼在万蛇峰上从来没有见过第二人,战战兢兢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箫武韶夜晚又回到山上,望着茫茫星空,心中不免无限惆怅,模模糊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吃了些果子,又向江边走去。远远望去,忽见江边浅水之中站着一人,不觉吃惊。

箫武韶慢慢靠近,趴在一块巨石偷偷观望,只见江水之中站着一男人,五短身材,头发蓬乱,满脸胡须,遍身没穿衣服,只是腰间只剩几片内衣,外面裹着几片树叶,包住隐秘之处。

只见那人拿着一根尖棍,一手举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水面,突然猛的插进水里,竟插上来一条鱼来。那人突然咬住鱼身,吸起血来,一会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一连吃了几个月蛇肉,今日终于开荤了。”

箫武韶站立起来,说道:“师父何以姓名相托,徒儿万死不敢当。”

“师父难以启口,但将死之人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当年为师落难江水之中被人救起,在那条船上,多亏了船主女儿照料,她温柔可亲,绝代风华,我两徒升情愫,有了肌肤之亲。为师几百年修炼不顶她十日照料,这也是为师为何最终不能成仙的原因。但为师知道,若是认她便是害了她,一日便不辞而别了。为师辜负了她,愧疚了终生啊!”

箫武韶见师父云上祖说到这里,脸颊上竟流下两道泪痕来,显然是说到了动情之处,可见云上祖用情之深,内心亦被深深的震撼。上去想为师父云上祖擦去脸颊的泪水,却被云上祖制止了,接着说道:“她叫陆若云,若今天还活着,已是将近花甲的老人了,到外面后,你要留意她,若找到她,把这个亲手交给她,并替为师说句对不起。”云上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鸳鸯包来,递于箫武韶。箫武韶望去,只见师父云上祖的手微微颤抖,显然是内心激动不已。

两个时辰后,箫武韶已站在江边,望着滚滚江水,哪有什么船影?箫武韶就这样站在江边直到天黑,除了哗哗流水之声外,并无船只,不得已又回到山上的墓室,只是那墓室机关已被箫武韶封死,箫武韶只好在墓室前睡了一晚,而万千毒蛇便缠绕在身边。

第二天一早,箫武韶又来到江边,到天黑仍未见有船只过来,只好又回到墓室。心想,这座万蛇峰,山上的毒蛇定是威名天下了,一般人谁会轻易来这毒窝之中?心想若几十年不来船只,自己岂非要困在这里一辈子,出不了万蛇峰,怎能完成师父所留下的意愿?箫武韶虽然炼气到达第五重境界,但飞天尚难。

云上祖抚摸着箫武韶的肩膀,道:“为师死后,将为师收敛,出去后将墓室机关封死,师父拜---”话未说完,箫武韶只觉云上祖身子一沉,已溘然长逝。

箫武韶悲痛欲绝,大哭起来,十年来朝夕相处,箫武韶早已待云上祖为亲人一般,如今师父仙去,顿时觉得无比的孤独。按师父生前所说,箫武韶将云上祖放入铜棺材,扶着铜棺材一阵痛哭,盖上铜棺材,磕了几个头,哭道:“师父,若有一天,徒儿会回来陪你的。”

箫武韶双手接过师父云上祖递来的红色鸳鸯包,心道这小小的一只包,却凝练着四十多年的爱恋与牵绊,这是多么的凝重!自己定要找到陆若云前辈,不管千辛万苦,也要完成师父的嘱托。

忽听云上祖低声吟道,声音中夹杂着无限的悲意:“当年沉船相遇,相逢恨不知音早。怒涛卷雪,英雄豪气,几多情话,尽散而去。为君倾倒,此生守尽孤独意……”

箫武韶听到这里点点头,心中已经明白一切。

云上祖说完,身上越发的无力,脸色已变的十分的苍白,说道:“为师云上祖还有一件私事,还要相托于你。”

箫武韶已被云上祖的悲壮歌声感染,想着师父当年怀有天下人人争夺的至宝,一条生命可谓是时刻悬于一线,为了保护心爱的人便要终生不见心爱的人,心中这份煎熬可想而知。想着师父独守古墓几十年,只能把对陆若云的深情埋在心中,无人诉说,这是怎样的一种忍耐?

忽然想到,正是师父的深情断送了师父修仙之路。

云上祖吟罢,神情暗淡无比,说话也有气无力了。箫武韶忍不住哭了出来,说道:“师父别念了。”

云上祖看着箫武韶一脸坚定的神色,面露慈祥之色,说道:“你还有什么要与为师说的么?”

“徒儿只想问一句,白玉散人和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箫武韶将憋了多年的话问了出来。

云上祖深情的望着古墓的天顶,许久才说道:“你是天资聪明之人。为师三百年前拜白玉散人为师,修炼于白玉山无双洞,老夫还有一名师弟叫孤看水,可惜孤看水心术不正,后来盗走了师父所著的《无字天笺》跑到了鹰鸠国。为师生前叮嘱老夫一定要取会《无字天笺》,老夫已经完成使命了。还有家师白玉散人确实是傲冷,活了三千三百三十三岁,五十年前仙去了,那至尊白玉环的神力还未完全的发挥出来。以后就靠你的天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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