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溪别传

“呵呵，妹妹这嘴真是厉害的……”听这话的意思，她哪里就不知道呢？只是孙小蝶故意让着她不想戳破。

“不是我厉害不厉害，是我见着了，难道还不让我看见不成？除非你们呀好好地来求我我便不说了。”黄小诗笑着说道。

“妹妹你这嘴……你可别忘记了，伯母已将你许配给了爷们，收了你也是迟早的事，现在你只管来取笑我吧。”

两人上了车，孙小蝶看着她一个劲的傻笑。

“姐姐你笑什么？”黄小诗问。

“你猜！”

“谁能猜得中，不猜罢了。”黄小诗心想也不一定是什么极为喜乐的事。

李孟驾马在前，听不见她二人说话。两个女孩一阵无言，孙小蝶自觉得发闷，因说道：“妹妹，一会到了见到爷们的娘亲，你要怎么称呼？”

“需要称呼什么，不过问个好就是了。”

“妹妹好没人情，你如今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到底还是需要有个正确的称谓的，不能失了礼数。”

“姐姐休来取笑！我不过熬些日子，李公子虽说应允，但那也是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未必就是他的真心实意。况且他又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姐姐就休要再胡言了。”

“妹妹真在意这些个繁文缛节？若是真心相爱的，便是什么也没有也是可以厮守一生的。”

“呵呵！姐姐，你便来教坏我罢！”

“谁教坏了你？我看要不是妹妹被病压着，早晚不知翻了几回墙出去。”孙小蝶说时，呵呵一笑。

“啊呀呀，姐姐越说越是了，看来我是遇见你迟了，不然也能做一回红娘，把你们这功劳归在我的身上了。”黄小诗道。

“妹妹这书看得倒是挺多的呀，不知别的名的书有没有看过？”孙小蝶听出来她说的是《西厢记》的故事。既然《西厢记》看了，可见她的内心还是向往的。

“姐姐说的什么，我不过随便一说，你就说到看书这上面来了。我不过读了几本经书，别的还没读到。”

黄小诗说只看过经书，乃是为自己正名。经书乃指儒家经典，诸如《书经》《诗经》《周礼》《春秋》《论语》《孝经》等，次之也应指《道德经》《南华经》等著作，都是正经八百的思想类著作，没有什么你侬我侬的情义在里头。但她前一句分明显露了自己看过《西厢记》，后一句却要极力否认，是为补救掩饰耳。

“妹妹连红娘都知道了，还说自己没看过禁书？”孙小蝶直言不讳。

“姐姐，我不过听人说过这话，哪里就是真看过了。”

“……”

两个女孩儿家不知说了多久，一时车轿驻下，李孟上来拍了拍帘子说到家了。

“妹妹可要想好了怎么称呼……”孙小蝶还拿她打趣儿。

“呵呵，姐姐真是过来人了，这么当街的站着，竟然说没人听见？”

“等妹妹你再大些，你就不至于说句话都害臊脸红了。”孙小蝶转身便去不再答话。黄小诗自己一个慢慢地在后面走来，嘴里还念叨：“多大也不会……”

“咋了妹妹？被我说中吓着了？呵呵！谁人都有这么一样的经历，何至于害怕及此？妹妹快走，抱不动了。”孙小蝶抱着布料推着她往前走。

“姐姐你好不害臊！”黄小诗立即让至一边让她走在前面。

孙小蝶回身说道：“都是女孩家，说说怎么了，也没叫人听见了去。”

“哼，不买肯定不喜欢，买了就未定了，你且在前面停下，我去买些她喜欢的。”孙小蝶欢欢喜喜，竟是像自己久违之后回家一般。

“姐姐真是有心！”黄小诗说。

“那咱们一起吧，看看有什么好玩好看的新奇玩意儿。”黄小诗本不想去的，自己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上来拉她。

这话说得黄小诗霎时脸红，止住脚步说道：“姐姐休说，妹妹岂能依他……？”

黄小诗是想说不会依着他胡来，就像孙小蝶这样，想去亲她便不看个时机场合的便要去亲一下，要闹一闹也这么容易得手。黄小诗便走便想着自己的病，思忖道：“我不过一年半载的命，如今与他并没那生死的交情，只不过有着父母之命，是万万不能要我将心也交出去的，纵是死了也要求一个干净的来干净的去。”

“妹妹和他处的不多，所以不知道他的品性，想必他必是憋了什么坏水的。”孙小蝶乐道。

“呵呵，姐姐说的坏水是指什么，妹妹可不知道。我今不过这个年纪，哪里就知道了呢？”

李孟收紧缰绳停在一处铺子前，二人进去一番讨论，出来又沿街往前走，李孟打马跟在其后。看着孙黄二人相谈甚欢，不禁暗自看着她们发笑。

二人买了不少喜欢的布料段子，回身要来放到车上，正见李孟暗自窃喜。

“爷，你回家不需要买点东西的么？”孙小蝶问道。

“买什么，就我娘在家，买了东西她也不一定喜欢。”

“妹妹，你看咱爷傻了是不是？”孙小蝶笑道。

“哼哼，他自傻他的，和我们不相干。”

黄小诗说和她们不相干，这话在孙小蝶看来却认为大有干系。

一日林谛行至镇远地界，因无个具体的去处，只好进城慢慢打听。眼下春夏之交，鲜花灿烂，蜂飞蝶舞，总让林谛想起山顶洞府生活。几日游走下来，不自觉便往城外去寻。白日里走走停停，夜晚有时寻一个山野破庙也能度过一晚。

天象之变，不单张真人一人察觉。某日三清天尊坐论天象之数，因想及商周之变累及派系教众之争惨不可言，特发下令去与各门生弟子教众人等不可参入其中，不得因私帮偏滋事。既有了上命，于是门下弟子本有蠢蠢欲动之心者也大为收敛不敢有违。

这日李孟驾车轿进入镇远城来已是天色微暗，便商量寻了间客栈住下。第二日往几处药铺买了些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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