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生生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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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儿勇哉!”

甘文焜左手扶着儿子,右手泰然举剑……

霎那之间,天地生怒,雷鸣电闪惊天泣地。顿时舞溪之水暴涨,肆无忌惮横冲直撞一泻千里。

“孙姑娘,孙姑娘……”

李孟试其脉搏平稳才稍放心了些,道:“还好你没事,谢天谢地!”

“哈哈,你谢什么天谢什么地,你应该谢谢我!”

未知哪里有人如此说道。李孟向声音来源寻去,正见由黑暗处走出一位蓬头白发银须得老者,那老者嘻哈来至他二人近前,道:“嘿嘿,若非小老儿出手救你们二人,恐怕早就死啦,还不快来谢我?”

李孟既见是人救命,正要相谢,却发现孙小蝶依旧没有动静,因说道:“老人家,麻烦你再看一看这位姑娘,为什么她还没有醒来?”

“哎哟,小姑娘的体质哪能和你一样?马上就醒,马上就会醒来的,你莫要着急。”

“老人家,她真没事?”

“我小老儿活了百十年了,什么时候骗过人了?你这小儿如此不会说话。”

李孟把老者问得不耐烦了,连忙道歉。

“且不要你道歉,你且说说怎么谢我吧。”老者盘身坐下,又拨弄了一下胡须,她是要显示自己是一个德高望重之人。

李孟欲跪谢他救命之恩,但见孙小蝶“嘤”的一声醒来。

“孙姑娘,你醒啦,你醒啦,太好了。”李孟喜出望外。

孙小蝶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睁眼看见李孟,说道:“李公子,你在这儿……我们都没死……”孙小蝶被李孟扶坐起来却想起来,不想用力过猛,“啊”的一声又倒了下去。

“孙姑娘你先休息休息,不要乱动。”李孟道。

“是了是了,这句话你小子算是说对了,小子快来谢我,哈哈!”老者说道。

李孟和孙小蝶相视一笑,似乎看出眼前这老者有点不正常,但人家毕竟救了性命,恩还是要谢的。于是二人面对老者跪下,拜了三拜:“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

“哈哈,起来吧,起来吧。”老者道。

两人相扶而起。老者又说道:“你们下来有没有带着什么好玩的玩意儿?快拿出来,我要玩玩。”

这老头权当他二人下来是来游玩的?

“老人家,我们身上没有什么东西……”李孟道。

“小女孩儿,你呢?你身上有没有好玩的?快拿出来!”老者几欲上去一搜为快的架势。

二人掉落昏迷一日方醒,全身因被树枝崖石划伤,好在没用伤在筋骨要害。

李孟睁眼四顾,不知何境,见孙小蝶在侧忙去查看。

三藩齐反,势如破竹。吴三桂对于进攻之顺利,实在超出了预期,于是命部下大胆出击,凡有不顺者杀之即可无需奏报。

马宝率大军进驻镇远驻守各个隘口要道以迎接吴三桂到来,为此抓了不少不愿归顺周朝的异己份子。因为目空一切,独大专行,以至于抓了不少绿林帮派,杀了不少富商权贵。这不,一日因“反清复明”细节之事和镇远天地会洪顺堂起了瓜葛,争执不下,因杀了不少天地会的人。天地会明里吃了亏却也不敢登门兴师问罪,只得调集了别的堂会的兄弟来此商议对策,要来个暗下杀手以牙还牙。后来事闹大了死了几个将领惊动了吴三桂,吴三桂只好叫部下们收敛收敛。

话说那日李孟与孙小蝶二人滚下悬崖,说来也是他二人命不该绝。李孟因见孙小蝶一心想救自己而一同摔落悬崖,因掉落之初李孟就将她死死抱住,不曾想因此得福,被悬崖峭壁上的树木草绳阻拦虽然跌落百十余丈,却并未当场要了他二人性命,落在一处台阶。那台阶足有四五见方,树木茂盛,杂草丛生。是可惜一心要随主人往生的丫头玉儿,她那一跳却没有十分幸运。

“四儿,为父有愧皇上,有愧皇恩啊……”

甘国城见父亲缓缓拔出佩剑,似喜似泣,似怨似恨,自言自语。只见那宝剑寒光熠熠,分外冰凉。

甘国城道:“父亲……父亲……”

舞溪一带乃是武陵山区,再向东去便是湘西,湘西乃是丘陵地区地势较为平缓视野也相较开阔。

天下之势大——三藩叛清。如今镇远最后一关文德关既已失守,则镇远这个“滇楚锁钥、黔东门户”便尽数落入吴三桂之手。他既然得了镇远,不久便移师镇远挥军东进湘西。

甘国城话音刚落,挥剑自刎。

甘文焜惊呼一声扶住甘国城,却并无平日一般人家老来丧子那般悲戚,许是绝望至极痛彻心扉过后的平静。

甘文焜将剑鞘掷了,将宝剑祭起,哭喊一声:“苍天啊……”

他已经没有过多的怨恨和遗憾的话想要表述出来,只有绝望之泪。暴雨倾盆,雷声阵阵。探缓缓地颤抖地举起宝剑——

话音未落,不知哪里飞来一截树枝,似有夺命之势,直吓得江义急忙闪开不敢言语。江义被这两番巧合所吓,不敢再有妄言。心道,想是这佛门圣地自有神来之力,不可亵渎。如此想罢,黯然收兵退出寺去,只叫人围而不攻,断其粮水。

夜已过半,寺内显得安静。那受伤的和尚已入内院治疗,已死了的便做一个超度的道场。甘氏父子二人久立雨中,几番伤感,几次叹息,未几一个惊雷,像是醍醐灌顶当头一棒,叫甘文焜想了透彻,悟了明白。

“父亲!”甘国城喊道。

甘文焜并无应答,只是将利剑抬起平过肩膀……

“不!父亲……”甘国城上前一步抢过他父亲手里的宝剑,说道:“父亲,请允许儿先走一步!”

江义听见甘文焜呐喊,笑道:“老天若肯帮你,我便放你一条活路,哈哈哈哈……”

江义正笑得猖狂,突然一声惊雷劈来,将院旁一棵大树劈为两截。江义以为此是天意为之,急提枪要越过混乱来取甘文焜。

“我今日便要逆天而行!”江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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