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御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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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那辆华贵马车车帘被人一把掀开,一名年不过十六的少女随即走出,她问道:

“怎么停了,发生了什么事?”

一旁手捧焚香铜甏的侍女低头解释道:

内力,剑意,这些是王小从来没有在葛大叔哪里听他提起过的,没错,王小暗自说道,这才是真正的江湖,他并没能听懂余长安所言的深意,但仍旧点着头。

这边的动静显然惊动了前方收缴货物的山匪,随着独眼的匪首一挥手臂,数十名正在搬运货物的山匪立刻放下手中的物品,朝着边跑来,随即将余长安与王小二人团团围住。

独坐高马之上的独眼山匪策马走来,他举高看着倒在脚下尸首分离的两名手下,用一柄长刀指着马前的余长安冷冷的问道:

“是你杀了赵七和小六?”

余长安平静的点点头。

独眼山匪抬起头,他闭上眼睛,压制着心中的怒意,随后说道:

“雕爷我有个规矩,谁杀我弟兄,我必须割他三百刀肉下来,才能让他死,今儿个你们俩一大一小,谁也跑不了,不过雕爷我很好奇,你两手空空,是用什么割了我兄弟的脑袋?”

余长安玩味一笑,他指了指独眼匪首的头说道:

“你看这是什么?”

独眼匪首猛然转过头,只见一把木剑此时正凌空而立,剑尖所指,距离他的头颅不过三尺。

“飞…飞剑?”

别说是啸聚山林的山匪,就连整日听村中葛天明讲述江湖异事的王小也是目瞪口呆。

然而就在此时,杂乱的马蹄声自身后想起,大声的朝这边喊道:

“贼寇修的猖狂!莫要伤人。”

余长安回头,见有数十人奔袭而来,他一招手,木剑飞回手中,独眼匪首见此,急忙调转码头朝山上跑去,一旁的山匪同样是如此。

跟谁在独眼匪首身旁的喽啰问道:

“当家的,咱们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没曾想独眼匪首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匪首骂道:

“你他娘的想死,别拉着老子,娘哩,飞剑!飞剑!你懂不懂?在有一百弟兄也不够人家杀的。”

余长安虽然以飞剑震慑住山匪,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不过是徒有其表而已,飞剑凌空而起虽然只耗费了他三成的内力,却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心神,更别说接下来的飞剑取头颅了,恐怕就算飞剑能勉强刺中山匪的头颅,脸皮都未必能刺破。

这还是在木剑本就质轻,更好牵引控制的情况下,若是换做花开古剑,别说刺中头颅,便是御剑而起,没有了李老头的内力神念扶持,也是痴人说梦。

王小此时仍旧沉浸在震惊之中,他忽然发现葛大叔对他所说的江湖是错的,最起码在余大哥这里是错的,飞剑!竟然真的有飞剑!这难道还是江湖之人的手笔?不是说只有仙人才可以飞剑取头颅麽?

一骑人马率先而至,他看着余长安与王小二人,问道:

“这位公子,我是东陵城张员外付下于洪,员外见有山匪肆虐,特派我等带搭救公子,敢问公子可曾受伤?”

余长安将木剑交还给神情呆滞的少年,他抱拳谢道:

“在下余全,多谢诸位相救,我兄弟二人未曾受伤。”

那人坐于马上,听余长安这么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刚要说话,便见一袭紫袍一骑绝尘而来,速度极快竟然没有守住马脚,直奔余长安这边撞来,就连先前骑马的齐府扈从也是被这等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紫袍女子打喊道:

“快闪开。”

见形势不妙,余长安一手抓住王小衣领,随即一连向右侧挪出三步,扈从所骑马匹却躲闪不急,与紫袍少女一人一骑重重的撞在了一起,马匹奔袭之时,本就冲势巨大,二马相撞的瞬间,只听砰的一声,两匹马匹一匹轰然倒地,一匹横向飞了出去。

马上扈从毕竟有些身手,他在跌落马背的瞬间,一手撑住地面,随后腰间发力,身体在空中一扭便调正身躯,稳稳的落下。

只是这名扈从刚刚稳住身形,他便忽然意识不好,只见,那名一身紫衫的女子在战马相撞的瞬间,却由于巨大的冲势而面朝超前方飞了出去。

余长安反手将木剑负于身后,剑身之上竟无一丝血迹,他看着倒下的二人对王小说道:

“木剑,尤其是这等至柔的柳木剑,对敌之时极为势弱,剑身易折,剑质轻微,若是没有充沛的内力做底蕴以及浓郁剑意的扶持,等你行走江湖之时,切不可如我今日这般,若不然反而会适得其反。”

“山匪?山匪最有意思了,快,别停着,我们快点过去,要不然去晚了好戏就没了。”

随着五十护卫奔袭而去,令原本准备在此处静待佳音的长老员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宝贝闺女竟然拦下了一名护卫,抢夺了他的马匹,也追了了上去,惊得年过花甲的长老员外急忙命人驱动马匹,也是急忙追了上去。

王小一直都知道,他这把木剑,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对江湖的向往罢了,哪里会有行走江湖之人带着一柄木剑?然而就在这一刻,他亲眼所见这位相处了几日待人极为客气的余大哥竟然以木剑割取人头,不知道为何,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见别人杀人,尤其是割取头颅这等最为血腥的场面,他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有些兴奋,江湖,葛大叔口中所言的那个五彩缤纷的江湖,此时就在他的身前,就在眼前这一人一剑之上,他从来没有此时这一般感觉自己距离那座向往已久的江湖这么近。

若是按照以往连城牧府大少爷都干打断腿的张大小姐的性子,冬日奔波一千二百余里,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答应,毕竟这可是一个只会享乐绝不吃苦的主,然而只一次,张大小姐格外的顺从,张员外宣布此事是,竟然只是点头,随后便回房准备,更是令深谙张大小姐脾气秉性的侍女诧异不已。

出城以来一连三日,不过行了一百九十余里,车马辎重是一部分原因,更主要的是还张大小姐实在是受不的这车马的颠簸,行不过十里,便哭着嚷着要歇息,即便是张员外命人将她车塌之下的缎絮软垫加厚了三层,张容玉仍旧如此,长老员外老年得女,更再无子嗣,因此哪里舍得看着宝贝闺女哭着喊着叫停,便只好依着他的性子,赶路慢些便慢些,反正自己提前预算了时间,充裕得很。

一骑探路人马疾驰而来,直至张文祥马车前,马上下人勒住缰绳,汇报道:

“回小姐,探路回来说,前面有拦路的山匪,好像围着两个人要行凶呢?”

少女一身紫色长衫,细眉长而不垂,本就风华的自容,自有一股英气,她听到山匪二字,立刻精神满满的说道:

车内的长老员外缓缓吐出两个字:

“救人!”

“老爷,前方一里外有一伙山匪,劫了两队过往的客商,并没有伤人性命,只不过现在正围着两人,恐怕要对那两人不利,小的离着远,看不大仔细,那两人之中一人看年纪应该在二十岁左右,另一人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娃娃。”

马车之内沉静无声,过了片刻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出,问道:

后面这两装饰更是奢华,马皆为雪色白龙驹,车厢之上垂银铃挂香囊,更有婢女四名手捧焚香铜甏静立两侧,而车厢内所乘之人,便是东陵城满城皆知无一不晓的张文祥之女张容玉。东陵城中,无不在盛传着这位张大小姐的生平事迹,只不过不是什么美誉,反而是骂名,别的暂且不说,就连私下里醉酒的儒生,都会骂上一句张跋扈不得好死,其人若何便可见斑知豹。

正月十六,在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下,张文祥张员外突然宣布要出行凤凌郡,而且是即刻出发,下人们揣摩不透老爷的心思,只好抓紧做着准备,然而令谁都没有想到的事,以为涉及到生意上的事情老爷从来不带闲杂人等,而只一次带了更多的扈从不说,竟然还特意带着四名婢女随同张容玉通往,这无处不透露着诡异的氛围。

“山匪大约有多少人?”

探路下人回答道:

“人不多,不到五十。”

两辆三乘之车自东陵城南门一路向凤凌郡驶去,马车两侧,随从人马一十六骑,步行护卫三十四人,仅是随从便有五十之重,而且看持刀与骑马的神态,绝对不是普通的府卫扈从那么简单。

三乘之车一马行于最前,两马随后并驾齐驱,车身前后拉扯足有一丈长短,足见马车只壮阔豪华。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相聚两丈,前面马车内,是东陵城一等巨擘张文祥长老员外,张文祥六十有四,纵横商贾近四十年,年轻时蜀地娟锦起家,后经手东陵城第一大钱庄张义银号,无论是城牧府邸,还是江湖门派,见了面都得恭敬的叫一声张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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