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痴，不念

室外的大雨并没有停歇，簌簌的雨点落在地面汇成水流哗哗作响，女孩望着窗外发呆，就在我等的不耐烦地时候，她轻飘飘地说了句，“其实陈晨不见了，并不是意外。”

“为什么？”我焦急地说。

女生搅着手里的咖啡，“季月月出国了，在没有提前通知陈晨的情况下。那天，他们两个人在寝室楼下吵得很凶。其实校园里早就传出流言蜚语，月月用身体和教授交换了保送美国的名额。”

大雨喘息着渐渐变小，开车驶进郊区的绕城高速，萧寒在后面追赶。陈晨，不管你藏在哪里，都要把你找出来。

从城南绕到城北，追在身后的萧寒明白我要做什么了。机关小区外，停好车，和萧寒买了一大堆补品走进小区。站在门外，长长呼出一口气，按下门铃。

开门的是陈叔叔，看到是萧寒我们俩，勉强露出笑容迎我们进门。

“陈叔，阿姨呢？都想吃她做的菜了。”我故作镇定。

“你阿姨啊，最近染了风寒，在屋里休息呢。”

“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呢？我能进去看看阿姨吗？”

“可以可以，去吧，这几天她还老念叨你。”

示意萧寒陪着陈叔叔，一个人走进卧室。陈晨的妈妈对我很好，经常把我当成她的干儿子，因为这件事陈晨经常嫉妒我。陈晨出走她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我也做好了不隐瞒任何事的准备。

来到床边，握紧她的手，“您的第二个儿子来看您了。”

阿姨转过头，眼袋很重，精神状态很不好，仍面露笑容，“杨阳来啦，你看阿姨这不中用的，还病了。今天留家里吃饭吧，我这就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面去。”说着便挣扎着起身。心里顿时酸酸的，涌到眼里的泪水趁她不注意赶紧偷偷抹掉。

安慰着扶她躺下，“您今天什么都不用做，就是想您了，来看看您。”

阿姨叹息了一声，摸着我的头讲到：“陈晨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陈晨不见了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等他想明白了就一定会回来的。”

“唉，我的儿子我了解，平时性子大大咧咧，如果真的被伤到，要走出来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您就和叔叔养好身体，找陈晨的事就交给我，一定会把陈晨带回来......”

回家的路上，仔细回忆最近的每一件事，陈晨上班经常迟到早退，精神状态也不好，怎么就没发现出了这么大的事呢？现在懊悔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可在茫茫北疆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长不大的人，跌倒后总是喜欢逃避，逃避让他伤痕累累的现实世界，可生活就是这样，谁也逃不掉，经历过，才有真正重新开始的希望。

陈晨，不管走到哪，我都要找到你！

萧寒看我有些失控，急忙过来抱住我。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现金推到女生面前，“谢谢你告知我们真相。”拉着嘴里还在骂脏话的我走出咖啡厅。

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我不要你们的钱，喂，喂......”

“而且什么？”萧寒问道。

“这个我不能确定，也是听别人讲的，月月去美国之前用各种理由卷走了陈晨很多钱，而且她已经在美国和教授登记结婚了。本来不想和你们说这么多，可是陈晨太可怜了，你们又是他最好的朋友，理应知道真相。”

“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站起来一脚踢翻旁边的桌子，“丫就是一傻逼！”

杨阳、萧寒：

对不起，哥们这次真的走了。我不是那种不辞而别的人，所以不要找我。真的太累了，想出去一个人散散心，时间或许是几年，也可能更长。等我想明白，自然会回来找你们。不用担心，我在北疆，会照顾好自己，对不起......

捏着信纸的手一直在发抖，简单的几行字看了三遍才放下。萧寒拍拍我的肩膀，点燃一支烟递过来。

手里捏着杯子，嘴里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妈的，就知道季月月不是省油的灯。但接下来听到的事才让我明白陈晨出走的真正原因。

女孩叹了口气，继续说：“月月怀孕已经3个月了，孩子是教授的。她没有对陈晨隐瞒，陈晨最近经常跑到楼下找她，但每次都是争吵，大概陈晨是想让她把孩子打掉吧，但月月和我说过孩子是她和教授交易的筹码。而且......”

女生听说陈晨不见了，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等我一下。”便又走回寝室。

很快，女孩化着淡妆背着包走出来。“走吧，附近有个咖啡厅，去那坐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台上的烟蒂渐渐堆积如山。思考良久，对萧寒说了句，“季月月！”

萧寒恍然大悟，但又有些迟疑，“这怎么可能？”

“妈的，丫这是搞什么鬼？”

萧寒没有说话，抬手指了指墙角唯一的储物箱。走过去才发现上面落着一张单薄的信纸，信上是陈晨潦草的字迹。

两个人重新冲进大雨里，来到郊区季月月的大学。以前吃饭的时候，除季月月外，我们还认识她寝室的两个同学。打过微信电话，十分钟左右，一个女生穿着睡衣踏着拖鞋走出来。

“咦？你们怎么都来啦？有什么事吗？”女生打着哈欠问道。

“陈晨不见了，季月月在哪里，想问她点事情。”

暴风雨来临之际，天空暗淡无光。飓风吹动树木，玻璃窗被雨点敲打出鼓点般的音节，萧寒打来电话说，陈晨不见了。

晓晓见我冲出门，在身后追上来，帮我穿好外套，说道：“注意安全。”

车子冲出小区，雨很大，飞驰在马路上，现在也顾不上违章和红灯，一口气开到陈晨小区楼下，踩着雨水跑进大楼。手里拿着手机不停呼叫着陈晨的号码，电话那边一直传来用户关机的提示音。踢开房门，房间里空无一物，萧寒站在窗子前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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