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痴，不念

看着薇薇，心里有点难过。晓晓让出椅子，开始剥苹果皮，看她细心的样子，才发现原来她一点都没变。

“啧啧，看这样只能祝福了。“陈晨啃着香蕉说。

三天后，走出医院正门，接受阳光的洗礼。暴风雨冲刷过的城市，一片明亮。萧寒把我和晓晓送到家就走了。

敲敲她的头，“傻瓜，咱俩还在陆地上。”

前方交警摇着指挥棒示意我通过，驱动车子缓缓前进，晓晓对着交警摆出剪刀手。可谁也没有料到车行驶到塌方石堆边时，山上滚落下三三两两的大石块。第一块砸进汽车引擎盖，整个车身剧烈震动。第二块砸碎前挡风玻璃，紧随其后便是第三块石头，向着晓晓的位置飞过来，反应时间只有几秒，拉过晓晓的身体，用手臂护住她的脊背，想替她挡下这致命的一击。安全带拉扯着身体不能移动，伴着车窗玻璃碎裂的声音，拖着断臂和流血不止的额头，大喊着晓晓的名字，以为她会没事，可那只是我以为。

晓晓扬起脸，冲我艰难地笑着，脸色苍白，几秒钟，头又低了下去。鲜血沿着脑后的长发徐徐而出。我绝望地喊着，交警和其他司机在外面用力拉拽着残破的车门……

“杨阳？杨阳？”

从梦中惊醒，晓晓在身边紧紧握着我的手。

“做噩梦了吧？看你一身汗。”边说边伸出手擦我滚烫的额头。

“没事，没事，洗洗脸就好了。”水龙头的声音开到最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愧疚。

晓晓烧菜的手艺一直不错，盛第三碗米饭时，她掩着嘴痴痴地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嘴里却又塞满蔬菜。晓晓放下碗，帮我夹菜，两个人用筷子“打架”，皮蛋也在桌子下面撕扯着我的裤脚。

踢开皮蛋肥胖的屁股，敲着汤匙说：“为什么这么快就答应做我女朋友呢？哈哈。”

晓晓望着窗外，好久才缓缓说道：“记忆里经常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却一直无法看不清他的脸。那天，你打了魏梓鑫之后，突然觉得你就是要找的人，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泪水滑过面颊，重重地砸在桌上，害怕被她看到，赶紧低下头扒饭……

晓晓，你知道吗？多想告诉你，我就是你脑海里抹不去的人。可这一切对你来说太过沉重，宁愿以“陌生人”的身份停留，也不愿你再受任何伤害。

原谅我，对不起，我爱你！

“贫嘴！”晓晓系起围裙走进厨房，里面传来洗菜得声音。窝在沙发上，摸着皮蛋圆滚滚的肚皮，睡意渐浓。

梦里，依然是几年前的生活，晓晓叽叽喳喳抱着我说话的样子如此真实。突然，情景跳跃进出事的那一天。盘山公路上，因大雨滞留的车辆排着长龙。前方路段有小面积塌方，交警边指挥工程车清理路障，边指挥滞留车辆一一通过。晓晓坐在副驾驶，满脸急躁。安慰她说，“马上轮到我们下山了。”晓晓嘴里又嘟囔着，“以后攒钱，非买台飞机不可。”

“晓晓，它可是在减肥期，胖得都要三高了。”

“哈哈，不会不会，刚刚给它吃的是蔬菜粥。中午想吃什么，我来做。”

“不挑食，只要是你做的”

“没事就好，你要出了事我真成罪人啦。”晓晓说着又汪起眼泪。

“傻姑娘，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病房的门缓缓打开，陈晨露出半个脑袋。

“给你放几天假，好好休息，工作室我和陈晨盯着。”

萧寒走后，牵着晓晓的手走进家门。皮蛋因为几天没看到我，围在身边蹭来蹭去，尾巴摇成麻花状。晓晓抱着皮蛋跑进厨房，没到五分钟，皮蛋鼓着溜圆的肚子跑回客厅。

“丫还是牛！”陈晨满脸无奈。萧寒最明白我的想法，在一旁会意地点头。

“薇薇？薇薇？喂！”薇薇回过神，红着眼睛拉过晓晓的手，勉强挤出微笑，“还没同意把她交给你呢？这么快就被你抢去，不同意！”

“靠，丫以后能别这样吗？老子以为你这次真的挂啦。”

戚薇薇和萧寒也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感觉怎么样？”萧寒问道。“没事，皮外伤，小意思。”

“唔，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本来也没什么事。”我笑笑说。

陈晨在我身上胡乱试着温度，又摸摸自己额头说：“得了吧，丫送到医院都快烧成炭了。”

“滚蛋，老子福大命大。”晓晓听我骂着陈晨，忍不住笑了。

牵着晓晓的手，“隆重介绍，我女朋友，嘿嘿。”

明天，愿意给你一个吻。

暴风雨没有任何停歇的样子，新闻里播着寒潮过境的消息。天气愈发冰冷，路上匆匆而过的行人，平淡无常，生活的年轮依然循环不止。

在头痛欲裂的状态中醒来，打着点滴的手暖暖的，软软的，费力地转过头，晓晓握着我的手趴在身边熟睡着。凌乱的长发散落在耳边，习惯性地伸手去帮她整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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