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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请三思啊!这小店现在可不在开门时间……您要不还是改日再来吧?”
最先开口的那店主小心翼翼地道,年轻人听了,却十分坚定地说:“择日不如撞日, 反正今日店中一样有人。我此时乘兴而来,与彼共乐而归,岂不是人间大快之事,又何拘开店不开店的这等小节?”
“这、您……可人家毕竟没开店啊!”
“……那个,要不要先派个人去和沈先生说一声?”
有个店家率先提议道,然而等他说完,其他的几个店家却不约而同地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
“沈先生的店里店外可全是陷阱啊……”
其中一个店家道:“想想那店里的法宝桌椅,龙鳞壁饰吧!沈先生要在这样的店里做陷阱,那陷阱得是什么级别的?我这点小身板,可万万不敢往跟前凑啊!”
“要是我已经渡劫大乘了,那我或许有胆子敢去趟个水……但是现在……”
他渐渐地不说话了,长长的一道南二十三巷里寂静得像是空无一人。
几名店家面面相觑片刻,最终有人开口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听天由命吧……”
……毕竟那是云浮山弟子,心胸必定宽大不说,在沈清宴的陷阱里也不会那么容易完蛋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这几名店家齐刷刷将目光转向了沈清宴的小店。
此时此刻沈清宴已经将鸡翅扇贝等烤好了数盘,全部放在了自己事先预定好的地方。为了给蟊贼创造机会,他甚至故意将目光移到别处,神色专注地看着火盆,只用眼角余光注视着那几盘烧烤。
一旦有人——不,有生物——进入那几盘烧烤的放置范围内,店中的陷阱立刻就会被触发!到时候自己抓贼拿赃,一陷阱下去正好两全其美。
沈清宴一边想,一边愈发仔细地烤制着面前的那块羊排。
在“滋滋”的轻响声中,羊排的颜色慢慢变成漂亮的焦黄色,浓郁的香味一点点冒了出来。沈清宴小心翼翼地夹着这块羊排,正准备给它翻个面,却忽然听到一阵长笑声从小院外传来,同时眼前似乎掠过了一道剑光:
“哈哈哈哈!今日相逢即是有缘,道友有如此妙手,我也有着一把好剑,我二人在此对坐,赏剑共乐,岂不是令人欣然之至——哦哦哦哦哦哦啊!!!!”
一刹那间,店里店外所有的陷阱尽皆被触发,沈清宴大惊失色地站起身,眼睁睁看着几股雾气从头顶喷出,紧接着一团麻袋从空中坠下,被四面八方飞出来的各种材质的绳子和网包得严严实实,落在地上特意挖出的金属深坑里时,还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你是谁???”
沈清宴下意识地问,问完这句后他两三步跑到陷阱前俯身一看,正看到那坨麻袋在深坑里艰难地扭了扭,紧跟着传来了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
“……店家您的防盗措施……做得实在是天衣无缝的很……”
然后这个声音沉默了,片刻后再开口时,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惊恐:“店家你这陷阱里放了什么??我怎么觉得我的剑化了?!我怎么觉得我这剑好像是化了???”
沈清宴沉默片刻,朝着院外大喊一声:
“洪文明!!!”
“你把什么人从店外放进来了??”
“什么?啥?我没有放啊……”
洪文明一脸懵逼地从店门外跑进来,刚一抬头便惊愕地喊道:“沈师兄!你注意身后——”
沈清宴连转身都来不及,想也不想地便用手里翻烤羊排的长柄铁夹向摆盘的地方狠狠掷去。
耳边只听得“当”的一声,沈清宴急急转身去看时,却见摆盘的地方已然空空如也,唯有火盆之上的羊排还在。
那把铁夹深深戳进了焦香的羊排里,沈清宴沉默着走过去,抓住铁夹把羊排举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后,他伸手从那羊排溢出的肉汁里,拽出了一小片被染得透湿的白纸来。
陷阱里的那个麻袋还在喊着:“我的剑!我的剑可不能化了啊!”
沈清宴盯着那片白纸,头也不回地说:“洪文明,你去把他给弄出来。”
“哎!”
洪文明答应一声,滚圆的身体颠儿颠儿地颤到了陷阱边,探头探脑地往底下看了半晌后,踏着飞剑拎住几根绳子就往上拽。
他一边拽,麻袋里的那个人还一边说:“我的剑应该没事吧?店家您说句话啊?我被喷得应该不是什么化剑粉吧……”
“你这人究竟在瞎想什么呢?”
洪文明提着他没什么好气的说:“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化剑粉这种东西啊!”
他把那麻袋放在地上,开始笨手笨脚地接解上面的绳索。奈何这麻袋上缠着的绳索和网子实在太多,乱七八糟地纠缠在了一起,洪文明努力了半天都没什么成果,还是沈清宴走过来挥了一剑,才将那些材质各异的绳索和网子尽数划开。
“不对啊,可是我感觉到了有什么潮潮的东西……”
直到了这个时候,麻袋里面的那个人还在纠结于“化剑粉”的事情,洪文明无言地将麻袋从他的头上弄下来,那人一见了光赶紧看向自己身后,这才大喜过望道:“太好了!原来这潮潮的不是剑化了,只是我自己在流的血!”
“……你自己流血了你难道都不会觉得痛吗??”
沈清宴不可置信地问,那人羞涩地笑了笑,颇为不好意思的说:“痛还是有点痛的,但是我师父曾说过,练剑练到痴处时,可以和剑彼此魂灵相通。我还以为刚才这番突然袭击所带来的压力令我突破了呢,所以才会感剑之所感,痛剑之所痛……”
沈清宴:……
洪文明:……
“我也是服了您了。”洪文明神情复杂地道。
沈清宴摇摇头,走上前去将那人扶起来,正想要问他要不要伤药,忽然瞥见这白衣年轻人背后背着的那把剑,神色顿时一变。
“您是云浮山的?”
沈清宴惊讶地问,他本来很想问“您这云浮山的人突然来我们小店干嘛”,但看见洪文明站在一旁对自己拼命地挤眉弄眼,沈清宴便将这后半句话给强行咽了回去。
“是……不是!”
那年轻人本来正要一口答应,却突然想到什么又临时改了口。面对沈清宴和洪文明奇异的眼神,他一边仔细地擦着剑鞘,一边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师父在我下山时就说了,如果我没做错事情却被人嫉恨追杀,那尽管报我们云浮山的名号无妨;但若是犯傻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那就千万不能承认自己是从云浮山出来的……”
他说着,抓了抓头:“我觉得今天这事儿也不算特别丢人,对吧?”
沈清宴下意识地点点头,然而紧接着他就发现,这年轻人询问的对象并不是自己和洪文明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他手中的那把剑……
“云浮山的剑修都是此人这样的吗?”
在给那年轻人拿伤药的路上,沈清宴这样问洪文明。
洪文明犹豫了半晌,方才神色迟疑地道:“应该……不是吧?”
“沈师兄您想想,云浮山的基业好歹都做到这么大了,里面的人不可能个个都如此……呃……耿直……”
沈清宴听他说着,却只是摇了摇头:“如果云浮山的人都是如此人这般性格,仔细想想倒是比苍华派那地方要吸引人得多。”
听着他这话,洪文明一时愣住了,不知是该赞同这话呢,还是该反驳……
两人拿着药快步走进院落,沈清宴一眼便看见那年轻人正抱着剑蹲在火盆前边,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仅剩下来的那块羊排。
看见沈清宴过来,他噌地站起身:
“那个……店家……”
“您想说什么?-->>
”
沈清宴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他,年轻人双手接过那瓶药,谢过他却没有立刻去吃,而是紧紧攥着那瓶子,犹犹豫豫了半晌,才很不好意思地开口问:
“请问阁下……是传说中的那位沈清宴吗?”
看到沈清宴惊愕的目光,他赶紧补充道:
“还请您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之前曾经听说过,广平城南二十三巷里有个叫沈清宴的天骄,不仅在修炼上天赋超群,还做得一手绝世好菜……我看这里正是南二十三巷,您资质确是极好,之前又恰在烤着这肉排……”
“广平城南二十三巷?名叫沈清宴的天骄?天赋超群?绝世好菜??”
沈清宴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转头看向洪文明,后者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哈哈干笑道:“沈师兄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你俩慢聊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洪文明的身影便已然消失不见,唯有一句话飘飘摇摇,被他自店门附近一路远远传来:
“你猜的没错!!他就是沈清宴!!!不仅天资超群心志坚毅,做得好菜还没有师门!这样的人才还能去哪里找?路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沈清宴:……
他神情复杂地看向那年轻人,却见那年轻人羞涩一笑,问他:“敢问沈先生是否有空,再做点刚才那喷香的东西可好?”
想着年轻人被自己误伤,沈清宴多少有些愧疚,刚准备直接答应,却忽然注意到火盆旁边空空如也……
“……您刚才有看到什么东西出现过吗?”
他犹豫着开口问,年轻人听得一愣:“什么?有什么东西?我没有注意……”
他顺着沈清宴的目光看去,不由得同样吃了一惊:“这里的肉呢?我刚刚还看见的,那么多肉呢??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算了,我已经大概猜到是什么东西干的了。”
沈清宴苦笑一下,示意年轻人跟着自己往店里来:“看样子烧烤是吃不成的了,还请您包涵一下,让我给您做点别的吧。”
让年轻人在桌边坐好后,沈清宴独自进了厨房,才起灶火煮了一锅白粥。
粥米的香气缓缓地随着白雾弥散出来,每一粒米几乎都煮得开花,掀起锅盖时粥上浮着一层稠稠的米油。
沈清宴往粥里洒了两三颗枸杞,改用小火慢慢煨着,一直走到案板边,都没有敢让那锅粥离开视线,但当他低头去切笋丁时,还是隐约听到了角落里有什么响动——
“嗖!”
沈清宴急急抬起头,却看见厨房里空空荡荡别无他物,那锅粥依旧好端端地呆在灶火上,徐徐冒着米香与热气。
“大概是我看错了吧。”
他皱了皱眉头低声说,低下头去握起厨刀,正准备继续切笋——
“嗖!”
眼角余光里好像掠过了一道白影!
沈清宴赶紧丢下手里厨刀,两三步走到锅前一看,却看见锅内依旧是满满当当,一锅浓粥并没有少上一丝半点。
难道是真的自己看错了?
他神色疑惑地转过身,还没迈出一步,就听见又传来一声熟悉的——
“嗖!”
沈清宴心中咯噔一声,顿时意识到事情不好。
急忙回头一看,果然……身后只剩下空荡荡的灶台,灶上的火还在烧着,上面盛满了浓粥的锅却连粥带锅在同一时间内消失不见了!
沈清宴:!!!
……那个蟊贼果然又来了!!!
而且这次还有所进步,居然还知道运用战术了!!
外面的年轻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地问沈清宴:“我好像隐约听见有些声音……里面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沈清宴深深地呼了口气,镇定地回答他:“没事,只是给你做的东西可能要再等一会儿。”
他说完之后,便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神色平静地走到案板前,一下一下地轻轻切着笋丁,切好后用开水迅速地焯了一下,盛进碗里准备备用。
正当沈清宴低下头来,预备再切一些肥肉时,耳边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嗖!”
又是你!!!
说时迟那时快,沈清宴毫不犹豫地抓起旁边的一小坛酱油,朝着笋丁的方向就是狠狠一掷,顿时只听“啪”地一声,好好一只坛子摔得粉碎,其内酱油洒了满地。
沈清宴上前两步细细查看,不出意料地发现笋丁已经不见了,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沈清宴一眼便看见那满地酱油之间有个巴掌大小的空白。
很显然,那个蟊贼——那个东西——已经被洒出的酱油溅了满身。
他弯下腰仔细在周围寻找了片刻,很快在窗户附近找到两滴酱油的痕迹。
站在窗前往窗外看,能看见一整条长长的南二十三巷,干净的青石板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迹,就算滴下来的几滴酱油之间彼此距离隔得再长,还是能被清清楚楚地连成一条长线。
沈清宴看了看那条线,直接从窗户里翻了出去,跟着断断续续滴落的酱油一路向前,很快就到了巷子的末尾。
最后一滴酱油消失在一堵白色高墙的墙根处,沈清宴正想翻过高墙,目光忽然瞥见了一个什么东西,他立刻停下脚步,几步走到角落里俯身捡起了它。
——那是一只溅满了酱油的符鸟,四周洒满了笋丁。
沈清宴曾经见过这种纸片鸟儿,在进入广平城的当天,就是这些鸟儿衔着装满东西的竹篮在各个房顶之间穿梭,给那些外来的修真者们兜售着各色物品。如今他在广平城里开店,每天晚上也照样的会有无数符鸟从沈清宴的小店头顶上掠过,他早已习惯了它们的存在,却没想到这种符鸟能够被人御使成为小偷……
沈清宴的眉头蹙了蹙,他仔细查看了一下手里的纸片鸟儿,很快发现溅上的酱油污损了符鸟上如走龙蛇的纹路。
大概是因为这个,符鸟才会半途掉落在墙根处吧……
如若不然,自己应该可以跟随着酱油的痕迹,一路跟到那真正的蟊贼身边才是。
沈清宴轻轻叹一口气,将那符鸟整整齐齐地叠好,小心翼翼地收入了怀中,转身往自家小店的方向走。还没能走上两步呢,他突然注意到洪文明和几个店主站在一处,正伸长脖子鹅一般地朝着自家的小店望。
几乎只稍稍一想,沈清宴就意识到他们在看着什么,当下悄无声息地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洪文明的肩膀。
“什么人!!”
洪文明被吓了一跳,几乎是用蹦的蹦了足足数步远,回头看见是沈清宴,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苦笑道:“沈师兄你干嘛吓我……”
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现在的情况,洪文明的脸色顿时一白,小声道:“……您现在怎么一个人在这?难道是把那云浮山的弟子给打发走了?”
沈清宴冷冷看着他,直截了当地问:“他是被你们给请来的吧?”
“这个……那个……”
洪文明努力地打着哈哈:“沈师兄您看我也不是个有本事的人,哪来的人脉去请云浮山的弟子……”
“再说了,修真界里谁不知道云浮山是个好地方,我要是有那本事,直接把我自己送进去不是更快活,有什么必要便宜沈师兄你?”
他乱七八糟地说了许多,沈清宴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洪文明,良久后方微微一笑,轻声道:“多谢。”
洪文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沉默许久,也轻轻地笑了笑。
“沈师兄你不用谢我。”
他这样说着:“结善因,得善果……您能够不计前嫌收留我这个丧家之犬,还给我吃了那样多的美食……”
“我说过我要努力当人的,如果连最基本的投桃报李都不知道,那我还能有资格做人?”
洪文明笑着,拍了拍旁边的几位店主:“沈师兄您要谢,还是谢谢他们吧,大家可都是出了不少的力气呢。”
“哪有哪有,不过是偶尔和人提上两三句而已,哪用多废什么力气……”
“全是沈先生自己能立得起来,我们出力才能有用啊!这哪里有什么好谢的,我们只是推波助澜,推波助澜。”
几乎是下意识地,几个店主都陆续推辞起来,沈清宴等他们说完之后,轻轻抱拳拱手,对他们行了一礼。
“无论如何,多谢诸位……我知道诸位都是好心。”
他笑着说:“反正择日不如撞日,趁着那云浮山弟子正在店内,不如我们把大家都请来,我给大家做上一顿好菜?”
“好!”
“我现在就去叫人!”
听到沈清宴要做“好菜”,几个人顿时感到大喜过望,当下便急急往广平城的各处奔去。
唯有洪文明立在原地,有些为难地问沈清宴:
“沈师兄,您说大家,那究竟哪些人才算大家?凡是在店里吃过的都算?”
“算!”
沈清宴转身往小店里走,洪文明在他身后扯着嗓子喊:
“那那些只在店里吃过一顿两顿的呢?不是熟客的也算?”
“算。”
“……那被您打走的那个城卫统领呢?也算?”
“算!”沈清宴毫不犹豫地说:“凡是有愿意来的,都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感谢19513478、榴莲派派派派派投喂的手榴弹~
感谢画伞投喂的两个地雷~感谢瘾、时光易碎投喂的一个地雷~
感谢 ヤ唯羙B☆by、小生不是狐狸精、星陌and离陌、伊安、婵亦舒、王鑫艺、湫酱、作者每天在被催加更、木子李、画伞、晋江老抽、白朔、俍瑄、朕定自若、白夫人、刘PP、蛇无冷心、榴莲派派派派派、幸有余生识故人、阿啓鎏貘魇旒妠、唐梓玄、Crush.、皮皮鲁、1234567呀、乖乖米、时光易碎、夶神、小小紫灵儿、秋水长生、沈九的迷喵、文刀三花灌溉的营养液~
今天又是粗长菌……妈呀真的被你们榨干了!这里可是一只没有任何存稿每天日更的鹤……!
具体更新的时间作者菌也不能保证_(:з」∠)_……虽然说起来很像假的,但鹤的重感冒确实至今都还没好,至今在将好和加重之间反复……
看在窝已经被你萌榨干的份上,就请原谅鹤一次吧QAQ……
年轻人见此,哈哈大笑两声,转头便往沈清宴的店里去了,任由几位店家在身后再怎么连喊“道友”,都一样头也不回。
几名店家站在巷内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内心深处不由得感到了隐约的无力。
谁知道他这样一说,那年轻人反而仰天长笑起来,道:“若能偶遇一知己,就算被套了麻袋又如何?被轻轻地揍上一顿,就当是不打不相识了!”
“若是他想要重重地揍我一顿——”他拍拍背上长剑:“我可也有我的鞘中剑!”
话音刚落,那黑鞘黑柄的长剑便在鞘中发出一声清越长鸣,就好像在应和主人的话语一般。
万万没想到洪文明的计策居然这么快就能成功,店主们不由都有些怔愣,眼见着那年轻人循着香味一步一步往沈清宴的小店走去, 一时间居然都没想到要去阻止。
直到想起小店里近日布置的陷阱,其中一名店主才忽然浑身一颤,大喊道:“道友留步!”
年轻人的脚步顿住了, 他神色迟疑地转过头:“您在叫我?”
店主完全傻眼了,他这边急得燎毛上火,年轻人却依旧坚持自我地道:“若是这店主摆明车马不准人进店也就罢了,可如今并没有这等事情,我如果不进店中去试上一试,焉知店家不是我辈中人?”
无可奈何之下,另一名店家只好委婉地道:“在人家关店的时候突然闯进去,说不定会被人当做上门的强梁,给您闷头套个麻袋暴揍一顿,您说为了一顿饭挨一顿揍这冤不冤?又不是其他时候没得吃了?”
他这是要去沈清宴的店里吃饭吗……
不!等等!您现在可千万不能去啊!!
“对对对!就是叫您!”
眼看那年轻人停下了脚步,还不等店主松一口气,便听见那年轻人紧接着问:
——云浮。
这年轻人居然是云浮山的弟子!
“请问您叫住在下所为何事?若是无甚要紧的话,还请您暂且稍待片刻, 我去这店里转转就回……”
年轻人说到这里时垂眼笑了笑, 带着一点微微的羞涩:“……这店里传出的味道实在太香了,我定力不足,实在是有些按捺不住。”
店主们:……
几个店主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人立在巷口处, 正满脸好奇地向着沈清宴小店的方向打量。
这年轻人看起来至多不过二十一二岁出头的模样,容貌清秀, 一身白衣简单朴素没有一丝花纹, 明明是丢进人堆里就再找不出的装扮, 却偏偏背了一把十分特别的剑。
这剑约莫有三指宽窄, 黑鞘黑柄, 剑柄上密密地缠着草绳。黑如凝墨的剑鞘上,赫然以古体阴刻着两个复杂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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