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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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头今日晚起就算了,只是以后每日需卯时起床梳洗,辰时到苑芳林去习琴,巳时随我到书房习书,午时便允你们休息一刻,未时过来我这里学刺绣,申时可到小厨房学习如何烹饪,酉时便去佛堂跪上一刻钟。”

这是老夫人一开始就打算好了的,不用想她也知道,华氏那个性子必定舍不得闺女受这份苦,可是这女孩子家,尤其是她们太师府的女孩子,这些东西可万万不能不学。

“是。”苏锦颜走到老夫人的前面福了一礼,模样端的是乖巧可人。

“祖母,就是这里吗?不知是哪位老师授课?”苏锦颜至始至终都跟在老夫人的身后,此时见老夫人停下,便也站在她身后问道。

“祖母闲来无事,便亲自教导你们,二丫头看着可否?”老夫人对着苏锦颜的时候一向都是和颜悦色的,此时便也笑着问向苏锦颜。

“常听母亲说祖母从前琴艺了得,孙女若能学之一二,便是幸事。”苏锦颜一副惶恐的模样,那声音里,却是实打实的欣喜。

“只是这人老了,手下也没什么力气了。”老夫人说着在石凳子上坐下,顺手从桌下面捞起了一把琴,试了几个音。

“祖母这说的哪里的话,在颜儿看来,祖母倒像娘亲似的。”苏锦颜也蹲下了身子,靠在老夫人的身边,说话的时候,就像含着蜜枣似的,听得老夫人眉眼舒展。

苏年悦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见老夫人坐下,自己也找了张石凳子坐下。

“这第一课,便先谈一曲给你们听听,明日我们再来细细讲述琴的结构。”老夫人手里抚着琴,眼神里仿佛有追忆,她已经许久不碰琴了。

伴随着老夫人的动作,琴音缈缈,在树林中响起,听着的人只觉心旷神怡,弹着的人却深陷其中。

苏年悦就这么在边上坐着,只觉得睡意都被勾了出来,看得眼前的东西也是摇摇晃晃的,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苏年悦感觉有人在叫自己,随后就是啪嗒一声被一条细长竹子抽了下身子,她连忙吓得睁开眼睛,面前场景仍是如初,老夫人弹着琴,苏锦颜听着曲。

若不是那石凳子边上长长的竹条,苏年悦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当下吸了口冷气,好家伙。

苑芳林是处于苏乡老宅里的一片小树林,林中翠绿,环境优美,其中更有鸟雀长鸣,悦耳至极。

老夫人便领着姐妹二人到了林中深处,那里是一大片的空地,亦有石桌石椅,四周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常有人来的模样。

“没,祖母,我很愿意学的。”苏年悦连连摇头又点头,面上显了几分激动。

老夫人又看了着苏年悦几眼,实在摸不透这孙女是什么意思,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挣表现呢还是真的想学习烹饪?

索性老夫人也不是个愿意猜别人心思的人,当下从太师椅上起身,领了两个孙女便向着苑芳林而去。

“启禀小姐,奴婢不知。”见得苏年悦终于起得床来,康儿连忙端起了放在一边的毛巾洗脸盆。

好不容易等到苏年悦梳理完毕,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钟。苏年悦也着急了,这才急急忙忙地向老夫人住着的院子而去。

那是这个府上最大的院子,处在正厅向后直走数里远,其名:‘静雅苑’

“烹饪???”倒是苏年悦,一听到这两个字眼睛当时就亮起来了,不由得声量也升了不少,引得老夫人侧目。

“怎么?大丫头可别觉得烹饪是厨娘的事情,这女孩家还是需得学学的。”按照老夫人自己的想法:这大丫头娇生惯养,难免对厨房之事产生排斥。

“祖母可别这样说,姐姐也有许多值得颜儿去学习的。”听了苏锦颜这番话,苏年悦心里呕血,她就知道,苏锦颜这厮才不会那么好人呢。

“好了,既然人也来了,我就同你们说说这几日的功课。”老夫人又看了跪在地上的苏年悦一会儿,见她跪得还算规矩,也就放过她了。

“祖母,悦儿来晚了,还请祖母责罚。”说完苏年悦扑通一声跪下,那跪下的声响可是大,苏年悦自己心下都颤得肝疼,不过看老夫人那阴云密布的模样,苏年悦还是狠了狠心。

“我看大丫头倒是好大的架子。”老夫人也不说惩罚,只说出来的话冰冷冷的,活像那雪地里结着的冰渣子。

“小姐,老夫人有请。”康儿看着那蜷缩成一团的苏年悦,自己插着腰的样子颇为无奈,当下也不轻言细语了,直接站在床边大声禀告。

就好像炸雷一样,苏年悦一下子就吓得从床上爬起来:“老夫人大清早的找我干什么?”

“悦儿不敢。”这大清早的咋就要受这种罪?苏年悦只得在心里叫苦,面上却不敢有半分不满。

“祖母,我看姐姐也是无心,祖母你也别生气了。”让苏年悦觉得诧异的是,站在老夫人身边的苏锦颜竟然说话了,且话里竟然没有平日里的冷嘲热讽。

“哼,大丫头,我看你还真得跟你二妹妹学学,可别没个姐姐的模样。”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心里对着这个大儿子儿媳千娇百宠长大的闺女印象更差了几分。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苏乡老宅处在幽静的小村落里,与热闹喧嚣的晋阳城不同。这里有鸟语花香、也有鸡鸣狗叫,看起来处于尘世,却又远离纷争。

“小姐...小姐...起床啦,老夫人有请...”苏年悦还在睡梦中,就听到耳边传来很细碎的声音,那声音听着好像有点熟悉,可是说话的人压得低低的,她甚至听不清楚那人在说什么。

“唔...别吵。”那声音真是没完没了,一直在耳边响起,苏年悦受不住,拿起被子捂住耳朵就是佯装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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