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立未立

那李副局长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不用紧张，事情是这样的，卫东老师本来已经当选了你们学校的教导处主任一职。”说着，举起手中的任命文件抖了抖。又接着说道：“但是有人举报说卫东和你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甚至有人说卫东曾经利用你来得到这一职位，你既然是来替卫东作证的，那我简单问你几个问题吧。”

刘霞道：“二位领导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那李副局长点了点头，道：“在生活上，你和卫东曾经或者现在仍然是什么关系？我再强调一遍，是生活上。”

坐在对面的张副局长摆了摆手，道：“卫东，你激动什么！要不你来问？”

卫东急忙道：“不……张副局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却说不下去了。

张副局长是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的，虽然张李二人和赵全勇都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张是个火爆脾气，看着任命一个小小的学校教导处主任都得要厅里亲自下命令，他有些坐不住了，他本来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人，在仕途上却败给了自己的脾气。

李就要比张沉稳的多了，但是他是一个比较圆滑的人，知道这件事情牵扯太多人的利益，所以一推二五六，打定主意：成也厅里，败也厅里。与自己毫不相干。

话说张副局长听到这里，急忙喝止了卫东，转头接着道：“小刘，你接着说，看来还真是无风不起浪啊！”说完这句话，转头看了一下卫东，似乎是在说：你不是朝里有人么！今天可算让我抓着把柄了吧？

刘霞道：“赵全勇和卫东是一丘之貉，卫东将我出卖给赵全勇，赵全勇帮助他上教导处主任的位子……”说着，就将卫东带刘霞去赵全勇家的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在刘霞讲故事的期间，卫东一直想要阻止她，却是敢怒不敢言。心中连连叫苦，嘴上还不忘说一句：“胡说！胡说！”、“哪有此事！”。

再看对面坐着的两位教育局领导，李副局长不动声色，手中捧着自己的茶杯，轻轻的吹着气，坐在一旁的张副局长却已经气得呼呼，似乎就等刘霞讲完就要开始破口大骂了。

好不容易等刘霞讲完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转过头去，看到卫东正在恶狠狠的看着自己，似乎是在说：“好你个刘霞！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刘霞早就想清楚了这一点，所以对于卫东的神情他一点都不吃惊。

李副局长听刘霞讲完了，首先开口道：“小刘，喝点水，别着急。”接着，转头道：“老张，你说这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吧。”

张副局长道：“还能怎么办！老李，这件事情你不报我就要报了！只不过报到局长那里不一定顶什么事儿，我看直接报到厅里去，这可是大事儿！”

李副局长小声的说道：“不经过局长？这……有点不合适吧？”

张副局长道：“老李！你糊涂！你忘了那个什么赵全勇经常来找局长喝茶了？凭着他俩的关系，你报到局长那儿，还不是和报到赵全勇那儿一样？管屁用！”

“老张！”李副局长站起来，道：“你说话注意分寸！”

张副局长也自觉背后这么说自己的局长有些不妥，但是他对这件事情十分恼怒，他干学校领导十几年，调到教育局又十几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骇人听闻”“不择手段”的事情。

李副局长看着老张的脾气压下来了，道：“小刘，那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没有？”

刘霞点头道：“还有！”

张副局长道：“还有事！”说着，狠狠地瞪了卫东一眼。

这种情况完全出乎卫东所料，他从来没有想过刘霞还会背叛他。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还没有等卫东开口，刘霞就又说道：“过了几天，卫东来找我，说是他的任命文件已经下来了，但是在教育局压着，要我过来给他做个证。好处是要我明年当重点班的班主任，后年就能当年级主任了！”

当刘霞说道“好处”这个词儿的时候，卫东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心道：“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只听他插嘴道：“刘霞，既然把话都说开了，咱们就说清楚，当时我给了你三个好处，你怎么只说一个呢？你把剩下的那两个也说清楚吧！”

刘霞淡然道：“这件事情我自然也会说道，总之我已经这样了，我不想再害人，也不想再被人害了！”

张副局长嫌卫东插嘴，瞪了他一眼，坐在旁边的李副局长却听出两人话里有话，只不过却没有追问下去。

只听刘霞接着道：“就在他求我给他作证的那天晚上，他在我家强暴了我！”

“什么！”张副局长拍案而起，道：“卫东，你他妈的还为人师表了！竟然能干出这种事儿！”他好多年没有说脏话了，这时候情不自禁，竟然将脏话也说了出来。

李副局长却摆了摆手，道：“老张！你激动什么！小心你的病！”他知道老张的心脏一直不好，去年刚做了搭桥手术。大夫叮嘱千万不能生气。他这么说完，又转头道：“小刘，这件事情……嗯……你应该报警的啊！”言下之意是这种刑事案件他们也解决不了。

刘霞“嗯”了一声，没有再接他的话，却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趁着现在一并说了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没有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却将自己和冬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她娓娓道来，如何与冬子认识，如何与他建立关系，卫东那天答应自己要和冬子解释，却将自己强奸的种种事情都说了出来。不过不同的是，她口气中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揽在自己头上，他明白即便是自己不说，卫东也不会放过自己的。所以还是主动说出来比较好。虽然师生恋也够张老师破口大骂的了，但是这一次他还是忍住了。

……

病床边，冬子道：“你将咱们的事情都告诉教育局的领导了？”

刘霞笑着道：“怎么了？你害怕了么？”

“没……我没有害怕。”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谁都能听得出来，他害怕了，他在想如果教育局的领导因为这件事情而将自己劝退该怎么办！他怎么和父母交代啊！

刘霞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胳膊道：“你放心吧，我已经把责任都揽到自己头上了，记住，是我勾引的你，你是受害者！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冬子道：“不！刘霞！不是这样的，哎呀！管他娘的！爱咋咋地吧！”

听到这话，刘霞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讲起来。

……

那天在教育局，张副局长听完刘霞讲这个故事之后，大骂了一声：“你……你糊涂啊！”便说不下去了。

刘霞道：“二位领导，这就是我要和你们说的全部事情，关于卫东我不想再隐瞒什么，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你们要是偏袒他，我唯有一死才能解决这个事情。关于严华冬，你们不要怪他，他还是个孩子，价值观都没有成熟，是我不好，那段时间发生了卫东的事情，是我没有忍住，勾引了他！还请你们能放过他，要怎么处罚我都可以！”

卫东“嘿嘿”冷笑一声，道：“怎么处罚都可以？那你为什么不把我的处罚也扣到自己的头上，我跟你说，这件事情没有完！你和严华冬一个都逃不了！”

“住口！你到了教育局还敢口出狂言！你背后到底是谁给你撑腰！”张副局长大声斥责道。

卫东听到这句话，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了，急忙道歉道：“不好意思二位领导，我听了她的胡说八道，没有忍住，所以出口粗俗了一些，你们多多包涵一下。”

张副局长“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霎时间，办公室安静了下来，刘霞的话已经说完了，卫东在苦苦的思考着对策，两位领导却不知道如何处理！

刘霞道：“以前只是普通朋友，当然，我们差一点就发展成了男女朋友，但是最终没有成，后来成为仇人是因为他将我出卖给了赵全勇。原因是为了得到教导处主任的位子。”

听到这里，只见卫东“嚯”的一声站起来，道：“刘霞，你……你胡说什么！你今天要给我作证的！你犯什么迷糊！”

只听刘霞说道：“我和卫东曾经是朋友关系，现在在生活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要是有的话，也是仇人了。”

卫东听后心中觉得有一丝不妙，但是随即想到：“这个话还是可以圆回来的，男女朋友也是朋友，分手之后，自然连朋友也做不成了，仇人这一个词恰恰说明了以前两人是男女朋友的事实，所谓的爱的越深，恨的越深！刘霞肯定是这个意思吧。”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淡定了不少。

张副局长不解的问道：“以前是朋友？哪种朋友关系？后来因为什么事情成了仇人的。”他这个问话带着明显的引导，卫东虽然听出来了，但是因为人家是领导，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四个人寒暄了几句，便坐了下来，在这两位领导面前，刘霞很坦然，反倒是经常见面的卫东有一些紧张。

那姓李的副局长说道：“卫东呀！这件事情你也不要怪我们，本来这是厅里的要求，我们照办就是，但谁知道出了这么一杠子事儿，现在这个任命的文件压在我们这里，也是厅里的意思，你要明白啊！”

卫东急忙点了点头，道：“李副局长，这个我自然明白，说实话，我升这么快，自然有人看的眼热，背后说几句坏话的人自然也少不了，这我都不放在心上，您瞧，这不是我把当事人直接拉过来，有什么话你们直接问刘霞老师，有人举报我，说是和刘霞老师有关系，那纯粹是诬陷，……”

刘霞看了一眼卫东，看到他眼睛中十分期许的神情，知道自己这一回答可能就直接决定了卫东能不能上教导处主任的位置，或者说很有可能会直接决定卫东的教师职业的走向。她本来就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心中掠过一丝的不安，不知道为何，他有些同情卫东了。

但是当他转过头，看到面前坐着的两位领导之后，刘霞的心中又笃定起来，她得明确他今天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副局长没有理他的话，转头问道：“您就是刘霞老师是么？”

刘霞“嗯”了一声，道：“您叫我小刘就可以了。”

坐在一旁的张副局长摆了摆手，道：“那个我们自然会问清楚的，你也不用多解释了，刚才老李的意思我想你也明白，最后不管这个任命文件能不能到了学校，你都要知道，这都我们我们局里的意思。”言下之意，对于卫东直接找厅里有些介意，不过话说的比较隐晦，没有明确的表达出来。

卫东点了点头，道：“多谢二位领导的照顾，只要二位领导点头，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也没有到不了的文件。哈哈。”

在吃过午饭之后，刘霞就和卫东去了教育局，教育局卫东是经常来的，但是刘霞这还是第一次。

卫东替他引荐了两位领导，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上一次在市一中开教职工大会的时候，学校请来的那两位领导，刘霞现在才知道，这两人一个姓李，一个姓张，都是教育局的副局长，只是分工略有不同。

说完这句话，李和张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却没有配合卫东笑，这让卫东的笑听起来有些尴尬。

李副局长道：“好了，卫东，既然人都来了，那我们就问几句，咱们先把过程走了吧？”说完这句话，头朝老张看了一眼，只见那姓张的点了点头。

卫东也同意这一点，看着唾手可得的任命文件，卫东的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急忙道：“那是那是。你们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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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刘霞那天晚上给冬子写完信之后，就打定主意，明天无论如何要和卫东去一趟教育局，把事情说清楚。

第二天，她早早的找到卫东，卫东听说刘霞要和自己去教育局，他当然十分高兴，原本以为已经泡汤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转机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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