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幼儿园大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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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班的时候,有一天就来了大雨,天空瞬间黑了下来,外面电闪雷鸣,小朋友们在教室里有点紧张,这时就要开灯了。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灯又偏偏坏掉了。老师紧急出去找灯泡,结果很让人满意,这叫有一失必有一得。在同学们有的趴到桌上捂着耳朵,有的淘气包装成鬼吓唬小女生,有的小女生在专心的尖叫的时候,老师回来了,换上了灯泡。让我们惊奇的是,这个灯泡太亮了。别看教室不小,实际上里面只有一个灯泡,原来的灯泡十分昏暗,而这个灯泡非常地亮。老师说,这是二百瓦的大灯泡,这回咱可享福了。小灯泡没有了。这个二百瓦的大灯泡,确实比原来的小灯泡亮得多,个头也更大,同学们都看着灯泡在研究这个新奇的大灯泡,最后大家的眼睛都花了,直到老师强行要求任何人不准再看灯泡为止。

在大班是荧光灯,当然就更亮了,不过我的记忆中,它并没有被点亮过几次,也没有上次大雨时的惊心动魄。

在大班时,我犯了一个可耻的错误。中班的教室都是开门就到外面的,而大班的教室,开门是进入走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走廊,觉得那里挺好玩的。在中班是没有课间与上课之分的。平时都是老师带着做游戏或是带着大家板板正正地坐着发呆,有时会教大家看图认点字或是讲讲故事什么的。而大班是要上课的,跟后来的学校差不多。也有的地方将其称为学前班,我这里就叫幼儿园大班。我的妹妹后来上过学前班,估计跟这个大班差不多吧。即然有上课,就有下课。在这里,上课与下课是要打铃的。第一天不太适应,不知道打铃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后来老师告诉下课了,可以到外面去玩,我们这才一窝蜂地欢笑着冲出教室,沿走廊跑到操场上。

可惜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啊。

可是这件事还是没能让我记住不要去动带电的东西,以致于后来发生了触电的事。

我的错误就在于,大家都疯狂地跑到操场上去玩了,只有我在往外跑的时候被墙上的一个物件给吸引住了,跟我在北京时看到玩具柜台就走不动了差不多。那是根灯绳。当时的电灯都是用绳子开关的,为防止小孩子乱碰,开关都在较高的地方,连下一根绳子,绳子的下端有一个扣,人们通过绳子来开灯和关灯。我奇怪地看着这个灯绳,奇怪它为什么会在这里,于是我想知道这个灯绳控制的是哪个灯。我从小就手欠,对带电的东西总是很奇怪,想研究明白。我有这个坏毛病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我后来还有一个更大的危险,就是看着奶奶家里被拿掉灯泡的灯座奇怪,想知道除了灯泡,还有哪些东西放进去会亮.可是我够不到那个灯座,刚好大伯在奶奶家做客,正坐在这个灯座的下面,于是我踩着他的手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爬。大伯也没注意我干什么,就顺势使了一下劲把我往上抬了一下,这一下我刚好够到灯座,于是把手里拿的那根钉子伸了进了灯座里。

当然,我还活着。不过电流通过身体的感觉确实不好。当时只觉得眼前一黑,拿钉子的手和胳膊一阵剧烈的抖动,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我失去了重心以近于飞出去的姿势摔在了炕上。大家都围过来,我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心里一直难受,头晕的厉害。也可能是被吓到了。后来听大伯说,他正唠嗑呢,也没注意我在干什么,只觉得身上一突突,当时他就明白是爬在他身上的我过电了,当即就把我摔了出去。如果不是他把我往外摔,我就很可能会被电粘在那里,那可能就活不到今天了。如果我不是踩着他的身体往上够而是用小板凳,我可能也活不到今天。

然后,是我们的教室跟以前大不一样。中班的教室里,一侧是大通铺的床,大家挤在那里午休。另一侧是桌椅。而大班里,休息的床是单人床,四周有栏杆的那种小床,每人一张床,而且是固定的,不象睡通铺那样可以随意找位置。这给我们带来了新的乐趣。一是习惯了自己一人独处的我有了自己的空间,不必再跟别的小朋友挤在一起,二是可以跟隔壁的小朋友透过床栏杆做游戏或是讲话,这给大家带来了某种神秘感。从此,大家都有了个人空间的认识,知道把自己的东西,尤其是喜欢的东西藏在自己的床铺里或是枕头底下。

中班的通铺是挨着窗户的,就象每人家里的炕一样。而大班的小床,是在不挨窗户的一侧。在这里,是课桌椅挨着窗。跟中班的教育里可以看到屋顶的木房梁不同,中班的教室是楼房,教室的四面都是墙,屋顶也一样粉刷着白灰,灯也不再是中班时的白炽灯,而是荧光灯了。虽然我们平时并不会经常用到灯,但有的时候也是会开一会的。

不过这是后话,是我上小学后发生的。

但在这个时候,我看着墙上的灯绳,有种强烈的,想要去拉的的欲望。结果,我没控制住这个欲望,终于把它拉下了。结果是,刺耳的铃声就在我的头顶上响起,对于毫无准备并且有种偷偷摸摸心理的我来说,这个声音就象是晴天霹雳,让我一下子头皮发麻,大脑供血好象都停止了,就听着这个刺耳的电铃声站在那拉着灯绳而忘记了松开,直到看到老师带着奇怪的表情从教室里跑出来,我才感觉到,我可能是犯错误了,才想起来快点逃跑。于是我一阵风地跑出了走廊,逃到操场上,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后来才觉得,我能葳到什么时候呢?还是勇敢地去承认错误吧。在操场上,小朋友们也都非常奇怪地三五成群在窍窍私语,都在奇怪为什么这么快就又上课了。我则极力避免跟任何人的目光相对,怕大家知道就是我捣的乱。那次事件,让我深刻地感受到,人不能做坏事,更不能做危害集体的事,否则,那种无处藏身,无地自容,被大家排斥和蔑视的感觉,确实非常不好。

终于挨到了上课。老师问,刚才是谁拉的电铃?老师是看着我问的,她明明看到了是我,却明知故问,现在想来是在考验我是否诚实吧。我一直都很诚实,从小就被爷爷奶奶这样教导的,我当然毫没犹豫地站起来,低着头说,“是我”。我想承认错误,可是我小的时候太内向了,“我错了”三个字就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老师说了几句什么,但我没听清,可我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到走廊里去罚站。我来到走廊里,就站到门口那根灯绳的下边,低着大脑袋搓着手指头。大约过了几分钟,老师就让我进教室了,这次没再批评我,反而夸我诚实,敢于担当。是的,我受到了惩罚,可是我不仅没有因为被惩罚而怪罪老师,自己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才能重新做人并得到原谅,自己也才能心安理得地回归到集体当中。

在我们搬家的时候,我在幼儿园也升级了。我从中班到了大班。

变化是明显的。

首先,是教室的地点改变了。原来我们的教室在幼儿园进门的左侧,现在则到了正对着大门的主楼。那是个两层的小楼,红色的砖墙,蓝色的窗框。我们在主楼东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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