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迟来的火焰
“您好......医生。”特欧走了过去，“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吗？”
埃萨抬头看了她一眼，轻声叹了口气：“如果可以，请帮我固定一下绷带吧。”
她的双手附上了那个男孩受伤的手臂，帮助医生能够更好的包扎。同时，她也偷偷地将自己魔法火焰中的一丝小火苗灌入他受伤的地方，希望能为他减轻一点痛苦。
“医生！”特欧叫住了他。
埃萨疑惑的回过身。
“我追随拉克珊娜·冕卫小姐而来，请问，她在哪？”
他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跟我来吧。”
埃萨带她来到一个年轻男子面前。他躺在帐蓬深处的一张简陋小床上。拉克丝此时正单膝跪在他的床前，手紧握住那人早已冰冷的手，她看上去心都要碎了......
“拉克丝。”特欧轻声唤道。
拉克丝转过头来，美丽的蓝色眼睛中饱含泪水。她的声音发着颤：“埃萨医生......特欧......道森他......”
“面纱之女接纳了他。”埃萨医生尽量平静的说，他认为自己早该见惯了生死。
即便是那么一瞬间，特欧的眼睛还是捕捉到了拉克丝指尖残留的魔法光芒。
“他......”
“道森是个英雄！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德玛西亚的英雄.......”还没说完，拉克丝就匍匐在那张病床上小声抽泣。
“让她安静一会吧。”埃萨医生将特欧带到一边。
“他从倒塌的废墟里挖出了一家人，然后又去寻找其他幸存者。但余震一来，一座建筑物正好倒在他身上。瓦砾压碎了他的肺，还有玻璃片插进了他的眼睛。”
他深吸口气：“他是个英雄。”
特欧郑重的点点头，心里为这位死去的英雄献上崇高的敬意......
回去的路上，她们骑着马并肩而行。看着满天的星辰，拉克丝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道森，他和多恩霍尔德的那位英雄同名。但他只是个普通的德玛西亚士兵。”吹着夜风，拉克丝深吸口气，“可是，他却做了英雄该做的事，他无愧他的名字。”
特欧点头：“我知道，埃萨医生都告诉我了。”
“他的眼睛看不见了......他告诉我他还想再见一次德玛西亚的光......”拉克丝捂住脸，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你给了他光，让他临走前见到了最后的光芒。”
“是的，可我却无法治好他。”
特欧撺紧缰绳：“该自责的是我，如果我能早一点到，就能治好他了。”
拉克丝一脸惊讶的盯着她的脸：“你能......治好？”
“我不确定......但是我可以念一个用来治疗的咒语试试。”
“辉光使没有这样的咒语。”拉克丝肯定的说。
“不，有。我试过，就是辉光使教给我的！”
“难道是那个咒语？”拉克丝勒住了星火的缰绳，停在了路中央。
夜风吹过，气氛再次陷入安静......
“那个咒语一点用都没有，我们的所有魔法师都试过，根本无法用来治疗。一旦与生命和灵魂扯上关系，魔法就一点用处都没有。”
还未等特欧说话，拉克丝就一蹬马镫跑到路的那头去了......
“看来她心情很不好......”特欧喃喃道，她轻轻拍打了光芒的脖子，跟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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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谢谢你，医生！”男孩向埃萨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埃萨轻轻点头，然后准备到下一个床位去......
那个坚强的男孩脸色铁青，但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你的手臂还疼吗？”特欧柔声问道，指尖的暖流正偷偷的从绷带透进去。火焰所引导的地方，破损的骨骼正在慢慢修复......
那男孩吃惊的看了看缠满绷带的手臂，虽然那里还伤着，但疼痛早已被一扫而空。
拉克丝接过佩妮莱修女递给她的披风，穿戴好便翻身上马。矫健的星火马不停蹄的往远方赶去，马蹄踏在路上的节奏紧促，似急促的鼓点.......特欧一脸失望的目送拉克丝远去，唉声叹气的看着她的影子在街道的尽头消失......
突然，她想起什么。于是她照做了，找到还在吃草料的光芒，她以最快的速度给它佩戴上马鞍，然后翻身骑上马：“跑快点！光芒！我们到托比西亚去！”佩妮莱修女只看见一道残影飞速略过，她还未来得及阻拦，特欧便骑着她的爱驹跑出了很远的距离......
拉克丝骑着星火来到了倾倒的城墙边。由晒得发白的石头组成的三十英尺高的墙壁，眼下看起来像是经受了诺克萨斯的攻城机数星期的摧残。她小心地引导马儿在倒塌的石块间穿梭，前往设立在一个蓝白色的市场帐蓬里的临时医疗点。
整个过程她都非常小心翼翼，生怕露出一点魔法的光芒。虽然她愿意用魔法来治疗他人，但她可不希望自己因这件事被送上绞刑台。
“愿火光指引你的灵魂。”特欧以只有她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念着咒语。
“我能做些什么......”特欧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她的双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从心底翻上一种很酸的难受感觉，她想大哭一场，但她极力克制住了。
穿着血迹斑斑围裙的医生此时正在帮一个小男孩包扎手臂上绷带，他疲惫的脸上写满了悲伤。
托比西亚的建筑物由坚硬的花岗岩和德玛西亚橡木建造而成。即使如此，几乎所有建筑都彻底被破坏了。满身尘土的男男女女用镐头和铲子挖掘着废墟，希望找到幸存者。但往往从瓦砾中拖出来的都是一具具尸体。
她跳下马背，掀开了帐篷的门帘。虽然她不是医生，但是她希望能尽力关怀伤者。
“嘿！为什么只有拉克丝能去？这不公平！”
“你什么都做不到。”佩妮莱修女面无表情的递给拉克丝她的披风。
特欧比拉克丝晚一点到，引入眼帘的是满目疮痍的残破景象。她从未亲眼见过灾难过后的景象，坍塌的废墟，人们的哭嚎，以及一具具早已冰冷的尸体。曾经繁华富裕的城市，在一瞬间，被坍塌的石块与尘土埋葬......
找到了医疗点，特欧掀开了帐篷的门帘。
她听到父母亲为失去的孩子哭泣，有情人紧抱着死去的爱侣不放。最使人心疼的是，失去了父母的孩子脸上挂着迷茫和害怕的神情，呆滞地不知所措。
破晓时分，托比西亚发生了地震。地壳跃动起伏，如同不间断奔跑的马匹，被沟壑切得支离破碎。
光照者所在的神殿门前，特欧问道，“我能做些什么吗？”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去添乱。”佩妮莱修女说道，手上的事情却没放下。她正在帮助拉克丝调整星火背上的马鞍，她们为突然发生的灾难而担忧，脸上似乎是笼罩着一团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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