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首或多首旋律齐响

她脸上的表情再也崩不住了，那种崩溃的表情正对他胃口，既然她承认了，那么一切事情都好办。

“你是上级派来杀我的？”她的声音发着颤。

沉默......这种沉默令她忐忑不安，他兜帽下的目光令她不寒而栗。曾经作为诺克萨斯的战争石匠，她清楚的知道背叛诺克萨斯的后果......无论她在哪，诺克萨斯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

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觉得我像是在任务时说那么多废话的人吗？”

一片安静......

“你想干什么？”

“我并非代表诺克萨斯，我只听从杜·克卡奥将军的命令。”

“杜·克卡奥将军失踪了，我正在找他。”他长叹一口气，拐弯抹角的真不习惯，但和他们这种人打交道就必须拐弯抹角。

他再补充了一句话：“我需要你帮忙。”

“杜·克卡奥的狗，这就是你求人的方式？！”她怒视眼前的刺客。

他一语不发，她的咒骂并没给他带来多大愤怒，因为他已经知道此次谈话自己占据了上风。

她内心挣扎了很久，所有主动权都掌握在这个刺客手上，她在权衡。当初离开那个充满是非的国家之后，她度过了一段安宁的时光，当真正尝到这种平静的滋味之后，她再也不想任何因素来打破她这样的生活。

“你真的为杜·克卡奥而来？”她想再次确认一下。

他没有答话，但那神情不容质疑。

“那次行动我参与过。”她开口说话了，“我希望你不要跟我的上级胡说八道，我喜欢我现在的平静生活。诺克萨斯最好把我忘掉。”

“当然，你该退休了。”他一笑，“如果我不提，诺克萨斯就会把你忘掉。”

他轻松了不少，耐心的等待她要告诉他一个什么惊天大秘密。

“你还记得上届诺克萨斯之手吗？不......你可能不记得，你看上去还挺年轻的。上届诺克萨斯之手——塞恩，在‘那场’战争牺牲。那时的大将军还是达克威尔，他那次战争的损失远比他获得的胜利要有分量得多。那时我还很年轻啊......大概比安娜大一点。本来我不该知道这些事情的。”她苦笑一声。

“达克威尔最忠实的支持者已经死去，众多将军们蠢蠢欲动，他的位置岌岌可危。当时最有机会成为大将军的就是你的主人，杜·克卡奥。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达克威尔疯狂的派遣自己的爪牙去寻找一些东西......那是带有魔法的物品，鲜血与骸骨的仪式，暗影岛的圣物，以及一些更加黑暗的东西。你猜猜他想干嘛？对，一个疯狂的决定，复活塞恩。”

“‘黑色玫瑰’能提供这些东西，他们与达克威尔做了个交易。最后塞恩复活了，但他无法再成为军队的首领。他失去了理智，只知道杀戮，他无所畏惧，无所质疑，没有疼痛，永生不死......你知道我是怎么参加那次行动的吗？我在一个充满怪物的地牢里窃取了复活他用的魔法物品。”

“当时我的信仰还健全......直到诺克萨斯首先抛弃我。哼......他们以为我死了，但我成功了，并且带回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从那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诺克萨斯了。之前我做战争石匠是为了诺克萨斯，而现在只为能远走他乡，渴望能有一天彻底和那个国家断掉联系。”

“那时的事情我还知道一些，塞恩是一个有效的武器，但他却在战场上敌我不分，有时我们就算取得了胜利，损失也非常惨重。无可奈何，达克威尔下令埋葬了塞恩，并且进入他的纪念碑和周围的地区时要经过大将军的批准，违令者将被公开处刑。”

“你知道‘乌鸦’吗？”她问。

他点点头，杜·克卡奥本是诺克萨斯最有资格继承“大将军”之位的人，而他却在某一段时间突然消失，同时，“乌鸦”也成功当上了大将军。这十分可疑，他暗中调查了他很久，却毫无所获。

“杜·克卡奥本该当上大将军。”她说，“但‘乌鸦’与‘黑色玫瑰’做了个交易。他支持了乐芙兰当上了‘黑色玫瑰’的首领，同时，乐芙兰也向他提供了一些援助。他们再次将塞恩释放了出来。具体他们做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的主人消失的那段时间，和‘荆棘’、‘花瓣’消失的时间差不了多少。”

“荆棘、花瓣？”

“强大的魔法师，黑色玫瑰的高层，我最尊敬的......老师。”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惋惜。

“从‘黑色玫瑰’开始调查，虽然这很难，但我只能这样告诉你。我已经离开了诺克萨斯太久，很多消息我已经无法再掌握了，我只能帮你到这。”

她取出一张羊皮纸，沾满墨水的鹅毛笔飞快的在纸上画着，脑中回忆起蜿蜒的路线，那些尘封的回忆立马浮现于脑海之中。

她将画好的地图递给他：“按照这个路线去查，这些人与‘黑色玫瑰’有关。如果幸运的话，你应该能找到‘黑色玫瑰’的所在地。如果你不会在半路死掉的话，泰隆。”

泰隆抬起头，投给她一个疑惑和感激的眼神。

“呵......在杜·克卡奥还在时我帮他做过事，他是个不错的人。我也听过你的名字，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年轻的小子，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走吧，找你的主人去。别来打扰我了，将秘密藏于心底，让诺克萨斯将我遗忘。”

在夜风吹过窗一瞬间，泰隆早已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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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她低声恳求道，“安娜还太小了，我不能......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源源不断的派刺客来杀我，诺克萨斯也永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它的人......但是......”

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看来多年平静的生活，使一个老练的战争石匠丢失了她应有的冷静、远谋和狡诈。

“你是怕我杀你的女儿对吧？”他面无表情。

她一脸惊讶......看来他猜对了，战争石匠怎么可能会怕死呢？一个间谍，深入他国国土，做着最危险的保密工作，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就和他一样。除非......那个间谍有了感情。

刺客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为了诺克萨斯。”她正视他的眼睛。作为一个优秀的间谍，她能说出任何谎言，并且不会穿帮。

他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特别是识破谎言。如果他并未拿到情报，那么他一定坚信她所做的一切都为了诺克萨斯。但是，根据情报，他丝毫不觉得眼前的这个间谍忠诚。

“别......别......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她脸上的妆容已经模糊得不成样子，“我保证我的忠诚，相信我，我还有价值！真的！”

她并不怕死，只是有在意的人，她得保护他们。

“你知道我从哪里得来的？从一个仆人手上拿来的，而他正是你们家的仆人。”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嗯......让我猜猜，他要送去哪？光照者协会？”

“然后军队的行军路线就会暴露了，在半路就会被埋伏。”他的声音逐渐冰冷。

“据我所知，你初到这里时确实拿到了许多情报，并且忠诚的提供给了诺克萨斯。但之后......你提供的情报是真实的，可无足轻重，经过证实只是一半情报而已。你暗自隐瞒了什么。”

“你们该相信我的忠诚。”

“我一直在为诺克萨斯效力，你们不该来干涉我！”这种宁静令她胡思乱想，“你们不信任我？”

他的眼神似乎可以看穿一切：“十八年前你与你的搭档一起来德玛西亚，她牺牲了自己为保全你在德玛西亚能继续隐藏。的确，你的贡献不可否认，但你到底心属于哪里？”

他轻笑一声，抛给她一副羊皮卷。

“诺克萨斯曾派遣斥候获取了德玛西亚的机密，现在在这里。哦对，还有一封你的亲笔信。”

她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眼前的物品令她无法再保持理智了。

昏瞑的灯火在黑暗之中跳动，黑夜中只剩下一片无尽无底的静。很快，宁静便被打破了，优雅的女士抱起一堆干柴火，扔进了壁炉的火堆之中，发出“噼啪”的干脆的声音。带兜帽的刺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语不发，甚至刻意隐藏了自己的呼吸，这是他多年来早已习惯的藏匿方式。

“呵呵，为什么找我？”她轻微的拿起折扇扇了扇风，这个房间的气氛有点闷。

兜帽下一双眼睛阴冷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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