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德玛西亚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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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朋友,唯一能说话的,只有孤儿院房子前的樱花树——它总是将枝条伸到她的睡房中,在她睡前祷告前,它总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特欧曾经问过樱花树,像她这么坏的孩子,是不是死后连面纱之女(注:德玛西亚的死神,也叫苍白女士)也不会轻柔的拥她入怀?

樱花树不会说话,只是随风摆摆枝条,在窗边留下几片雪白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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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冬天,面纱之女都会带走一部分孩子,完成她的狩猎。

特欧更加不希望冬天的到来,那意味着她唯一可以说话的朋友——樱花树,要在这漫漫寒冬中沉睡了。

但他们没有办法,冬天的第一场雪,已经悄无声息的降落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了

如果说她不幸,城里的大多孩子都有自己的父母,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就连村子里的山野莽夫的孩子也家庭健全。而她没有,生下来就没有任何东西裹身,甚至连一条毯子也没有。她的父母,甚至连一块写着她名字的命名牌都不留给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不受上天宠爱的孩子,在父母离她而去,身边没有任何保护的时候,在冰冷的野地里活了下来,被周围的村民捡到并送往孤儿院。

她的名字,还是当时一位好心的老教师给她起的。

人人都知道一位实验哲学家的佳话,他自有一套马儿不吃草也能跑得好的高见,还演证得活灵活现,把自己一匹马的饲料降到每天只喂一根干草。毫无疑问,要不是那匹马在即将获得第一份可口的空气饲料之前二十四小时一命呜乎,他早就训练出一匹什么东西都不吃的烈性子骏马来了。

当冰冷降临大地,当白色覆盖世界,当北方吹来属于冬季的风......天气更冷了,冬季就要来临。许多孩子盼望着冬季来临,这样他们就可以在新年里收到亲人的祝福与朋友们的礼物。而孤儿院的孩子们却不盼望冬季的到来,即便是新年,他们也无法吃上一顿美味的晚餐,有烤鸡,有土豆,有面包,有稀粥......他们只能梦中想想。

当冬季到来,那意味着孤儿院的孩子们只能报团瑟缩在所剩无几的炉火前互相取暖(他们没有足够的煤度过严冬),那意味着他们没有厚实的棉袄帮他们抵御寒冷,那意味着总有体弱的孩子被寒冷夺去生命,没人会替他哀悼,那意味着......死亡。

她记得小时候......虽然她现在也很小。大概是五岁的时候,她当时和孤儿院的小朋友起了冲突,于是她好像是让那个小男孩付出了一些代价,例如凭空被无形的力量拉了起来,或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推到了孤儿院的水池里。总之......她记不清了。她只记得有这么一件事,她让惹她的人付出了代价。

从那以后,总有人在背地里叫她小恶魔,黑巫师,或是野杂种一类不好听的话。孩子们对她又恨又怕,而大人们,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纷纷猜测她的来历。大人们总是教育着自己的孩子,不要去惹孤儿院的孩子。孤儿院的孩子们虽然孤独,但是特欧,比他们更加孤独。

刚好,照看这群孤儿的一位院长女士信奉这种思想。于是她克扣了国家发下来的福利,每天只给这些吃不饱瞎嚷嚷,满地打滚的小混蛋每天一碗美味的清粥。

每当孩子们已经训练得可以依靠低劣得不能再低劣的食物中少得不能再少的一部分活下去的时候,十有八九会出现这样的情形:要么在饥寒交迫下病倒在床,要么一不留神掉进了火里,在偶然之间给呛得半死,只要出现其中任何一种情况,可怜的小生命一般都会被召到另一个世界,与他们在这个世界上从未见过的先人团聚去了。(或许他们的亲人还活着)

即便是这样与世无争的世界,它仍旧有一个苦难而动荡的地方——孤儿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仍然存在着一件相当伤脑筋的问题,这些孤儿院孩子到底是不是能够有名有姓地活下去。

或许这对特欧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她幸运的被孤儿院收容了。因为对于大多孤儿来说,一生下来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呼吸是相当困难,因为呼吸本来就是一件麻烦事情,特别是在从弗雷尔卓德那边传来的冰冷空气中呼吸更是一件难事。

而特欧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成功活了下来,或许她足够强壮,或许她的意志足够坚定......在女孩子中,她算是不错了。就这样,她从小就习惯了饥饿与打骂,在这样的环境下,成功活到了七岁。

当然,这不是说她只活到了七岁。而是——这一年,发生了一件改变她人生轨迹的事情。

特欧有着一头红发,不同于德玛西亚人寻常的金发与褐色头发,她还有一双黑色的眼睛,不同于德玛西亚人普遍的蓝色眼睛。周围的人都说她看上去不像德玛西亚人,而像是诺克萨斯或弗雷尔卓德种族的野种。毕竟在这边远之地,德玛西亚人本身就一致排外,而且,她周围的人其实也没啥文化。

德玛西亚是一个实力雄厚、奉公守法的国家,有着功勋卓著的光荣军史。这里非常重视正义、荣耀、职责的意识形态,这里的人民为此感到强烈自豪。作为一个以身家荣誉为传统基石的国家,最崇高的理想同时也是最严酷的准则。无论是钢铁的碰撞还是精神的抗争,造就德玛西亚英雄的,永远离不开:荣誉、责任、以及临危不惧的坚决勇敢。

这里靠着北方,来自弗雷尔卓德的北风从那里吹来。郁郁葱葱的肥沃土地变成了风沙侵蚀的贫瘠荒野,零零散散地点缀着金雀花和蓟花。这里是德玛西亚西北边陲,龙禽之城——密银城。这里是德玛西亚靠弗雷尔卓德的边界之地,不远处则是犬牙交错的群山,它叫宏伟屏障,这道山脉便是德玛西亚和弗雷尔卓德间的天然屏障。

郊外,零零散散坐落着一些小村落。他们远离了德玛西亚首都,平静安宁的生活着,似乎他们永远都无法想象着他们村庄以外的世界。或者说,唯一能让他们与外界交流的,就是去往密银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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