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阎女

然后，他们两个偷着上了战场。

然后，狐族赢了，无人敢犯。九尾谷成为人类的禁地。

然后，他就成了药狐一族的少主。赤尾，也就是那只小红狐狸，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药染白！你给我出来！小爷要跟你聊聊人生！”

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于是这几千年来，他一直在修炼、战斗、制药中徘徊。没有太明确的目标，也没有过的太混沌。反正，族里需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好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千年，直到三百多年前——

或者，在黑暗空旷的洞穴里，默默地等族人来打开他的洞门。这种时候基本上有外敌来犯，族人需要他的庇护。

他从有意识起，自己就一直呆在黑暗得好像没有边际的洞穴里。他躺在黑暗里一动不动。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里出现了光。

他向亮光走去。

老族长说，他作为药狐一族最有天赋的少主，他最需要做的便是强大自己，然后，守卫族群。

行吧，既然你说这是需要我做的，那我便这么做好了。

“你不是先祖降下来的祥瑞吗？为什么我们还是节节败退？难道不是应该让我们赢吗？”那天，瘦小的红狐狸跑到他面前质问他。

“那我该怎么做呢？”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亮光终于完全将他淹没。他下意识地护住眼睛。等他把手臂拿开时，他看到了跪了一地的……同族。

最老的那只狐狸看到他时惊讶得胡子都在颤抖。他确定看到老狐狸眼中的不忍与无奈。

啊，月亮出来了……他伸出手，似是要握住月光，最后却只是虚握了一下，手臂最终安静地垂在地板上。莹白的手臂在月光下几近透明，让人忍不住生出他是月光凝出的人的想法——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呢？但如果你与他对视，你会看到那如深潭一般的眸子，里面沉淀的是几千年的时光。

他真的活了很久。在这上千年的岁月里，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对着月光发呆。

“走吧，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老狐狸回身向族人喊道，“先祖降下祥瑞，药狐一族绝不会就这样消亡……”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药狐一族千年来最大的浩劫。人类符师要用妖兽的血制符，而战斗力不强的药狐便遭到了血洗。药狐族长万般无奈，只得每日在族中圣地进行祭祀，祈求狐族先祖能庇佑它们。然后，圣地开了，他走了出来。

但是他看起来实在是太小了，只有人类七八岁孩童那么高。族长也无法忍心让他参战，只好把他带在身边，小心看护。直到——

这一天的癸班是寂寥的。唐笑与云澜没来上课，唐厥更是影儿都没见，花辞来坐了一下就去了蔺老那儿。教室里空了许久，直至金乌西坠，教室的地板上才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便是癸班的最后一人，染白。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去吃饭了，所以这一片区域显得格外安静傍晚的风将草木的清香吹进教室，窗外的花坛里传来虫子的细微叫声，橙红色的夕阳光从天地间渐渐褪去。终于，月亮升起来了。银白色的光辉落下来，映亮了躺在地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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