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蒋牧也就客气两句，说完抛之脑后。
“妈的！明天老子找帮人路上堵那个刀疤脸，把他两手两腿都打折了才消气！”
蒋牧骂骂咧咧的，边啃酱猪肘子边露出狠厉的表情。
“蒋叔会担心你。”
蒋牧冷笑：“他巴不得我死，好把所有财产留给他最爱女人生的孩子。”
蒋牧的家庭复杂，蒋父家庭原是A市的豪门，不算顶尖。蒋牧的母亲来自于黑道家庭，正值家族转型期间，蒋牧母亲就嫁给了蒋父。
因有蒋牧外公那边的势力，蒋家一跃成为A市顶尖豪门。
蒋父却出轨，宣称真爱。私生子都已九岁。
蒋牧母亲不哭不闹，直接离婚。
蒋父扶正小三和私生子，若不是还有蒋牧外公盯着，恐怕还会把蒋家继承权交给私生子。
蒋牧对自己的父亲没太多感情，母亲和他离婚倒是巴不得。但对于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上蹿下跳的行为感到厌烦，恰巧钟楷离开A市回虞城，也就跟着过来。
钟楷知道蒋牧家的情况，同时也知道蒋牧不屑蒋家所谓的继承权。
“我以为你不屑恭俭谦让。”
“什么意思？”
“蒋叔有意寻找借口，夺取你继承人的权利。”
蒋牧脸色陡然变黑，“他找得到再说。”
钟楷于是又问：“你什么时候离开虞城？”
这回蒋牧总算智商回归，明白钟楷接二连三的询问不简单。
见蒋牧终于懂了，他就把调查到的刀疤脸资料拿给蒋牧看。
刀疤脸就是中午和蒋牧起冲突的流氓，开着摩托把他撞手折的流氓。要不是蒋牧反应快，压过他手的摩托就变成了腿。
一经调查，发现刀疤脸是混黑的。背景关系牵扯到市里某些人物，往深里查，发现跟蒋家那个新的女主人有些关系。
钟楷虽不太愿意插手其他人的恩怨，但更不乐意有人算计到他头上。
蒋牧是跟着他来虞城，这事儿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蒋牧外公傅家出了名的护短记仇，即使他能调查出真相，但若是蒋牧真的在虞城瘸了腿，往后傅家和钟家也只会是面子上的交情。
蒋家迫于面子关系，也会假意迁怒钟家。并和钟家逐渐疏远。
钟家正值扩展版图之际，丁点的打击都会被狂化进而出现分崩离析的最糟糕结果。
有人打的好算计，绵长的歹毒心计。
不要了蒋牧的性命，而是要他的腿。虞城是个落后的小城镇，一个初来乍到的少年被压断腿一时无法自救，延误最佳治疗时机。
如果因此成为一辈子的瘸子，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言，比死还痛苦的折磨。即使这事情错不在钟家、不在钟楷，但难保有心人煽风点火迁怒。
钟楷不愿管蒋牧的家里事，却绝对无法忍受有人算计钟家、算计他的家里人。
蒋牧看着资料，脸沉得仿佛能滴出水。看完之后，明明暴戾不已，眼中却一片冷静。抬头朝着钟楷说：“谢了。”
钟楷敲了一下桌子，说：“不用。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嗯。”
打开门的时候，钟楷又回头说：“刀疤脸我已经找人教训了，虞城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不能逼太紧。”
蒋牧往后靠着椅子背，懒洋洋的说：“知道了。过两天我就回去——哎？你真打算在虞城待一年？”
钟楷走出去，应了一声，然后关上门。
门关上的最后一刻仍旧传来蒋牧有些惊讶的话：“就这破地方，待上一年会疯的……”
钟楷关上门，面无表情，眸中是一片黑暗。
他在走廊站定了一会儿走下楼，下楼的时候已经换上温和的神色。
刘姨见到他，还在劝他赶紧吃饭。
钟楷本是不打算吃了，只是瞧见桌上一盘炒的绿油油发亮的莴苣，一时来了食欲。
刘姨很高兴他终于想吃饭，只是见他盛了碗白米饭就着一盘莴苣吃便想劝他吃肉。只是一想到方才钟楷那说要辞退春晖园中其余人，便觉得钟楷不是她可以左右的人。
她发现这位钟家大少，温和的表面之下是强势不容否决的性格。
踌躇的往围裙边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刘姨犹豫了会儿还是没说什么，回厨房忙活去了。
钟楷对此不在意。
他发现这些平时看起来难吃的绿色蔬菜原来也是挺清脆香甜的，怪不得刚才遇见的小孩吓得逃跑还不忘捡起两丛莴苣。
桂骅站在门口同付爷爷付奶奶道别，大颂小兴则把他送到巷子口。
大颂小兴一路送他一路磨着他要他在家里住一晚，别回去了。
桂骅坚定的拒绝了。
对于这一点他很坚持，说好的回家，不然父母会担心会想念。而且还要回去做练习册。
大颂小兴拗不过他，便说：“要不然我们送你回家？”
桂骅有些迟疑：“现在九点多钟了。”
大颂小兴齐齐说道：“没事的。我爸妈今晚不回家，不会骂我们那么晚还出去的。而且我们是送你回家，爷奶也会同意的。”
桂骅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嗯，竹林那里新挂了红绳和寿衣。”
闻言，大颂小兴浑身僵硬，笑容渐渐消失。
从桂骅家到付家要经过一条小路，路边有丛竹林，不大。镇里但凡有人家去世，就会把老人身前的穿过的一套寿衣和红绳子绑在竹林里。
白天还好，天一黑，那里就格外死寂阴森，非常恐怖。
胆小点的大人都不敢走，女人也大都是不敢走那边的。更何况人高马大的大颂小兴两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鬼。
犹记得上幼儿园的年纪，一直都是桂骅保护神、镇里熊孩子头号代表的大颂小兴从他奶那儿听来的民间鬼故事，说是小孩子不听话，拿手指着月亮喧哗，就要被月娘咬掉耳朵。
俩熊孩子不信，非指着月亮嚷嚷。
当晚两人就做噩梦，噩梦醒来后双手抱头捂着耳朵躲在墙角悲伤的哭，忙坏了付家人。
恰好两人白日里霸占着桂骅不让他回家，非要他陪着他们一块儿过夜。小小的桂骅被吵醒了，跟藕节似的小手揉揉眼睛。
迷迷瞪瞪的走过去，抱着两人奶声奶气的哄，还学着大人模样说要打坏坏的月娘。
好一通哄，可算把两人哄好。
乖乖回去睡觉，睡的时候还要一人一只胳膊抱着。于是桂骅就左拥右抱，特别小大人。
第二天，大颂小兴他爷奶把这趣事一说，大人们也格外惊奇。
大颂小兴他爷奶讲民间鬼故事的时候，桂骅也在场，听得格外认真，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到头来，是两只混世大魔王吓哭，乖巧软绵的桂骅反倒没有半点害怕的情绪。
桂骅左看看大颂，右看看小兴，问：“你们不怕吗？”
“不怕……什、什么？”
“鬼。”
大颂小兴抖着脚，呵呵的笑，看天看地不看桂骅：“桂花儿，明天见。夜黑路长，你要小心走。”
桂骅：“……”
玻璃一样一摔就碎的友情。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篇转折比较多，而且狗血也挺多。
嗯……做好心理准备。
我决定放飞自我，嗯……会比较呃……反正做好心理准备。
另外，大概十章左右会结束小学期。
钟楷突然开口：“你什么时候回去？”
蒋牧愣了一下，不耐的说：“你怎么也催我？”
狠厉凶残，只是因相貌长得好，便学会了伪装。只是伪装的也不见有多好，谁要是惹到他，能当场就暴露伪装。
不像钟楷，至今都让所有认识他的人觉得他是温文尔雅的君子——除了蒋牧。
大约是因为两人都是同类，大型食肉动物。
蒋牧右手绑着绷带和石膏板，挂在脖子上。跳下床，舒展四肢，动动躺了一下午酸疼的骨头。
这货断的是手，非把自己往腿残方向说。在床上光明正大躺了一下午，用残了一只的手打游戏。
走到桌边见到钟楷端上来的饭菜，蒋牧惊叹：“嚯！还有酱猪肘子。刘姨还真懂缺哪补哪的道理。”
说出来的狠话瞬间将他之前无害的纨绔少年形象打碎的一干二净，但这才是蒋牧本性。
蒋牧这人，本性就是狼。
蒋牧看他这样就知道人没吃，于是招呼他一起吃。
钟楷垂眸，扫了一眼酱汁洒到盘底一片狼藉的桌面，默默移开视线：“你吃吧，我不饿。”
说完，要拿起筷子，发现连根豆芽都夹不起。
蒋牧是右撇子，右手断了。左手暂时还没训练。
蒋牧挤眉弄眼：“不是还有一只吗？”
钟楷冷笑：“下来吃饭。”
钟楷凉凉的说：“打游戏的时候不是挺厉害？”
蒋牧选择闭嘴，然后扔了筷子，徒手拿起酱肘子啃起。边啃边问：“你吃了没？”
钟楷没回答。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钟楷敲了几下门，然后推开。
一进去就瞧见蒋牧朝被子里藏东西，手忙脚乱动作也不利索。
钟楷把饭放到桌上，回身靠着墙：“手都残了还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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