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天

“看不出来。”

我在瞟了那么两眼之后，实在是没有从这长明灯上看出半点儿的特别之处，因此便回了那小牛鼻子这么一句。

“再仔细看看，用心去看，就像你看相的时候那么看。”卫虚一脸严肃地对着我道。

在盯着长明灯看了那么一会儿之后，我隐约看到，那小火点里面，好像有一张人脸。小火点太小了，还有些亮，人脸藏在里面，有点儿看不太清。

“看到什么了？”

在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小火点里的人脸看的时候，卫虚冷不丁地问了我这么一句。

“我好像从这小火点里看到了一张人脸。”我说。

“人脸！”

卫虚只是略微的表现出了那么一点儿惊讶，并不能说特别吃惊。在顿了一顿之后，他点了点头，道：“果不其然。”

“你该不会是早就猜到这长明灯里藏着一张人脸吧？”我问卫虚。

“灯灭魂散，人自亡。”卫虚故作高深地道。

“你是说我看到的那张人脸是魂，是艾老太的魂？”我问。

“是与不是，验验不就知道了吗？”卫虚看向了艾小婵，说：“把你的指尖咬破，滴一滴指尖血在灯芯上面。”

“哦！”

艾小婵点了一下头，然后准备把手指头往她自己的嘴里伸。

“还是让陈希夷帮你咬吧！借他点儿阳气，火能燃得更旺一点儿，能看得更清。”

这小牛鼻子，他还真是的。不就咬个手指头，放一滴指尖血出来吗？他干吗什么都扯上我啊？

“轻点儿啊！你要是敢把我咬痛了，我打你。”

艾小婵居然跟我提了这么一个无理的要求。

咬痛了还打我？要想把指尖血放出来，必须得把皮咬破啊！十指连心，咬破手指头上的皮，肯定是会痛的嘛！

“这个我做不到，你还是找别人帮忙吧！”我说。

“不！就要你咬，咬痛了我就找你算账。”这女人还跟我撒起了娇。

“我说你这小牛鼻子，下次能不能别再出这么馊的主意了啊？不就是放一滴指尖血吗？艾家子孙那么多，干吗非让艾小婵来啊？找个男孩子放不就得了吗？”我说。

“艾家若是男人做主，自然可以男人来放。”

卫虚白了我一眼，道：“小道我要验的，是这长明灯的火焰里藏着的，是不是艾老太的魂。艾老太最喜欢的是艾小婵，自然只能用她的血来验。至于怎么给她把指尖血咬出来，还让她感觉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的疼痛，那就不是小道我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这臭不要脸的小牛鼻子，我看他真是存了心要坑我。

艾小婵都那么主动地把手指头递到我跟前了，我能怎么办啊？自然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一口咬下去啊！

咬出指尖血是最重要的，至于痛还是不痛，我决定不了，也掌握不好那个度。大不了，在把她咬痛之后，她揍我一顿呗！

艾小婵没有揍过我，但欧阳楚楚是用教棍打过我的，被女人收拾的滋味我尝试过。那痛并不能算特别的痛，最关键的是，在那疼痛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小兴奋。

“啊！痛死了！”

在我的舌头尝到那么一点儿咸味的时候，艾小婵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尖叫。

我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把她的手指头移到了长明灯的正上方，用两只手指那么一挤，便有一滴鲜红的血液，准确无误地滴在了灯芯之上。

“噗……”

长明灯上燃着的小火点晃了一下，差点儿给浇灭了，不过在冒出了一缕白烟之后，那小火点重新燃了起来。

白烟飘在了半空中，形成了一张人脸。虽然只有那么寥寥的几笔，但却能很清晰地看出来，这张脸，就是艾老太的。

“你们都看到了吧！长明灯里的魂，就是艾老太的。”

卫虚顿了顿，道：“魂不离身，灯不可灭，魂不能散。这长明灯，得要人一直守着，你们自己安排一下吧！”

这盏长明灯，就那么一个小火点。别说风吹了，就算是谁轻轻地对着它吹一口气，都能把它吹灭。

长明灯一灭，艾老太就没活头了。所以，守长明灯这事，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必须得找一个靠谱的人。

由谁来守长明灯，艾珍素那边会安排好。我和卫虚，得去做下一步的打算。

“除了保证这长明灯不灭之外，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艾珍素问卫虚。

“我列个单子，你们去准备，等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明天晚上，小道我就开坛做法，给老太太解毒还魂。”卫虚说。

这小牛鼻子，有个臭毛病，那就是写字从来都不用钢笔和签字笔，只用毛笔。

艾力去拿来了笔墨纸砚，卫虚让我像个小书童似的，在那里磨墨。至于他，则拿着毛笔，洋洋洒洒地在那里写了起来。

连着写了三大张宣纸，卫虚才算是把需要的东西写完。这小牛鼻子，就看他写的这份长长的清单，便可知道，明天晚上，他绝对是要搞大事情啊！

(

不管怎样，卫虚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就算是再勉为其难，我也得盯着这长明灯，好好地看上一看嘛！

我是看花眼了，还是怎么的啊？

“嗯！”

卫虚很认真地点了一下头，说：“反正你们臭算命的，什么都能看。只要你的功夫到了家，给长明灯看相，一样能看得出来。”

这小牛鼻子，说得倒是轻巧。给长明灯看相，这玩意儿就一个小火点，还一晃一晃的，能看得出来什么啊？

“道家之人是这样的，什么事儿都搞得玄玄乎乎，神神叨叨的。”我嘿嘿地笑了笑，道：“别说你搞不懂，我也一样搞不懂。谁知道那小牛鼻子，到底是要唱哪一出啊？”

不知道小牛鼻子是要干吗，我和艾小婵自然只能跟上了他的脚步，向着艾老太的屋子去了啊！

艾老太已经被放在了床上，她的身上盖着被子，就那么安详的躺着。

像我看相的时候那么看？卫虚这小牛鼻子，难道是想让我给长明灯看相？

“你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是要我给它看相？”我指了指那长明灯，问卫虚。

艾珍素去把长明灯端了进来，按照卫虚说的，放在了床边。

“你看看这长明灯，看能不能看出来点儿什么？”卫虚指着那晃来晃去的长明灯说。

卫虚走了过去，拿了一道符出来，贴在了艾老太的印堂之上。

“去把灵堂里的长明灯拿过来，放在床边。”卫虚这话是对着艾珍素说的。

“你想他交待什么？难道你觉得，他那嘴里能吐出象牙？能交待出什么好话？”我一脸无语地对着艾小婵道。

“真是让人搞不懂。”艾小婵说。

“长明灯不是人死了才用的吗？”艾珍素不可理解地看向了卫虚，说：“你不是说老太太没死吗？干吗要点长明灯啊？”

“如果信小道，那就按照我说的做。如果不信，那就罢了。什么事都解释，小道我没那么多时间，艾老太也等不起。”卫虚一脸严肃地道。

虽然卫虚的年纪不大，但他在拿起告人的架子之后，多多少少的，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唬人的。这不，他那话一说，立马就把艾珍素给唬住了。

“咱们还是先去那边看看吧！看看他们把艾老太安顿好没有。”

卫虚打开了房门，朝着艾老太的屋子去了。

艾小婵用懵逼的小眼神看向了我，问：“就这么就完了，他什么都没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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