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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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刀呢?”领头人的语气终于缓和下来,将大刀收回鞘中。

周围人看他的目光也不再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刀?”萧乐钦猛地从地上坐起来,四下张望,“我的刀呢?难不成刚刚一时心急,忘了丢在哪里了?”表面演技逼真,心下却暗叫不妙,怎么穿了人家的衣服,偏偏忘了佩刀。

萧乐钦心下一惊,惊恐的望着那颗珠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想到自己之前居然愚蠢得要把它偷走,顿觉脊背发凉,冷风嗖嗖地从耳边掠过。忽然又想到井边少女的话,以及自己下井之后一路摸索到这里,又思索起来,说不定这井底真的有什么秘密。但他当前的首要任务可不是来探秘的,萧乐钦立即回过神,见领头人已经将炼魂珠重新放回锦盒之中,带着一众属下陆陆续续从窗子跃出去。萧乐钦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之前,又回过头来望了一眼炼魂珠,那珠子幽幽的发着莹绿色的光芒,之前的美丽莫名消失不见,宛如一缕缕游魂在其中飘荡无定所。

“咦~~”萧乐钦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不再过多停留,笨拙地踏在光滑的瓦片上,随着众人一同走着。

只见身前的属下纷纷纵身一跃,身轻如燕稳稳落在下一层,萧乐钦不会武功,正愁自己怎么下去,急得抓耳挠腮、左顾右盼。眼瞅着地面,双腿直打颤,小声嘀咕着:“这要是跳下去,还不得摔个稀巴烂!”

突然,他瞧见每一层的檐角处都立着一根用来支撑的红漆柱子,顿时眉开眼笑地挪了过去,手脚并用攀在柱子上,稍稍一松就轻而易举地滑下去,平平安安地落在地面。

本想暗自行动,潜伏在乾坤谷仔仔细细摸索一番,无奈如今已经被发现了,好在没人识破他的身份,眼下只能随着这一队人共同行动,走一步看一步了。

领头人带着他们去向陆季衔复命,进了正堂,几人便只能停在门外候着,只有领头人可以进去。萧乐钦学着他们的样子,规规矩矩地站在最后一排。

许久,里面传来陆季衔暴怒的吼声:“一群废物!连个贼都抓不住!”

继而听见茶碗打碎的声音,几人在外面听得心惊肉跳。萧乐钦更是担心,不了解陆季衔的脾气秉性,只听闻狡诈多疑,万一他再暴虐一点儿,下令把这些人都拉出去处死,自己岂不吃了大亏。正盘算着自己遇险如何脱身,领头人从门里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红彤彤的手印,很明显是挨了耳光。领头人走到他面前停住脚步:

“东方,谷主叫你进去。”

萧乐钦猛地站直了身子,心里顿时一惊,仿佛压上一块沉重的巨石,打起了退堂鼓,迟疑地望着领头人:

“见……见我?”

“还不快去!”领头人不耐烦地推搡着他。

萧乐钦一下子被他从队伍中推出来,不情愿地往门里走。进了门,也不懂礼数,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谷主,您找我?”

陆季衔刚要递到唇边的茶盏顿时停了下来,抬起眼睛睨着他,试探地问道:“听说……你觊觎授魂珠?”

“小的不敢!”萧乐钦立即辩解道,“小的只是……”

“只是?”陆季衔“嘭”的一声放下茶盏,从座位上起身,“只是有人打乱了你盗取授魂珠的计划!”

萧乐钦直冒冷汗,心下暗叫不妙:他怎么知道的。

见萧乐钦不语,陆季衔上前凑近了几分,语气更加凛冽:“被我说中了?”

“不不不!”萧乐钦猛一抬头,正对上陆季衔仿佛可以洞穿一切的双眼,立即垂下头去,“谷主明鉴,小的不敢有那个念头。”

屋子里半晌没有声音,陆季衔死死的盯着萧乐钦,那目光,恨不得要把萧乐钦戳出几个窟窿来。萧乐钦一动也不敢动,把头埋得低低的,感觉到陆季衔目光的锐利,更是苦不堪言,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在身上爬,又疼又痒,又动弹不得。

许久,陆季衔大笑起来,拍了拍萧乐钦的肩膀:“小子,这次你干的不错。”

萧乐钦吓得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察觉到不大合适,恭恭敬敬一施礼:“是谷主教导有方。”

陆季衔欣慰地点点头,缓缓道:“好在授魂珠没有被人盗走,否则若是流落江湖,传出去我乾坤谷名誉不保啊。”

“那授魂珠……”萧乐钦忍不住想要问起有关炼魂珠的奥秘,但开了口又觉得凭自己目前的身份不宜过问,便识趣地住了口。

“嗯?”陆季衔压低了语气,负手而立,“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是。”萧乐钦低低应了一声。

“下去吧。”

萧乐钦静静退出门来,却见门外已经没有人在这里候着,由于找不到其他人,只好随意走着,并且尽可能要离陆季衡远些,以免被他逮住把柄,暴露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转眼天色暗下来,到了菜农傍晚送菜的时间。还没见到尹常丰,萧乐钦暂时不能出去,于是用一条珍珠链子买通了一个菜农,让他帮忙为每天准时前来蹲点的霁风阁的人传递消息。

“难道不是夜明珠?”萧乐钦望了望众属下,不由得有些尴尬。

“这可是我乾坤谷的至宝授魂珠,”领头人将珠子双手捧在掌心,一脸虔诚地如同望着此生最敬重之物,“你以为它发着光就是夜明珠?你只是不知道它的光源来自无数少女的灵魂!”说起这些,领头人的面容竟有些痴醉般的扭曲。

只见领头人紧走几步,弯腰拾起地上的珠子,小心翼翼的抹了抹上面的划痕,那道痕迹竟瞬间修复了,看得萧乐钦目瞪口呆:

“这个夜明珠居然……”

“夜明珠?”领头人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小子,看样子,你可真是新来的呀!”

萧乐钦借着他的力道向前扑过去,怎料前方正是乾坤谷属下齐刷刷抽出来的明晃晃的大刀,眼看自己就要扑在刀刃上,吓得萧乐钦脸色铁青,冷汗直冒。只听“咣当”一声,萧乐钦一头栽倒在地,怀里的夜明珠咕噜噜滚出了很远,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刀痕。

众属下略一惊愕,见萧乐钦身上的衣服与他们相同,只是面孔有几分生疏,面面相觑后,领头人倏地将大刀横在萧乐钦的颈部,口吻冰冷,目露凶光:

“说!炼魂珠怎么会在你身上?”

见他着急寻找,领头人并无恶意地勾了勾唇角,随手将自己的刀扔给他,玩笑一般嘱托道:“以后记着点儿,到什么时候也不能丢了这保命的家伙儿。”

“是是是,小的一定谨记。”萧乐钦连连点头奉承。

“你叫什么名字?”领头人端详着萧乐钦,似乎怎么也没印象,“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萧乐钦挠挠头:“小的名叫……叫东方,才来了不久,功夫弱,也不大出来。”

萧乐钦顾不得身上哪里疼痛,一个咕噜仰面朝天,看着这些属下并不友好的目光,笑道:“误会,误会。”

“少跟老子废话,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剁了你!”领头人将大刀紧贴上萧乐钦的咽喉,恐吓道。

“谁?”萧乐钦警惕的迅速回过身,却不见半个人影,便轻手轻脚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凑过去,几番寻找,也不见人。终于松一口气,转身刚要走,突然有人猛地从房梁上落下来,一个倒挂金钟式扳住萧乐钦的脑袋。萧乐钦反应灵敏,察觉到对方是要扭断他的脖子,取了他的性命,身子一轻,随着那人用力的方向借势扭了过去,也顾不得担心暴露自己,脱口高呼:“救命啊——”

那人并未料想到萧乐钦会有如此举动,眼角一冷,正欲下手,却听窗外一阵碎乱的脚步声,有人猛地撞开窗子,乾坤谷的属下纷纷涌了进来。那人见状,心知双拳难敌四手,便将萧乐钦猛地向前一推,不见了踪影。

“别、别……”萧乐钦横躺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佯装出一脸的委屈,“只因刚刚那人进来就直奔这珠子,我一时心急就与他争抢,他要杀我灭口,我才把你们引到这里来。”

闻言,领头人略一思索:“原来是冲着炼魂珠来的……”却依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萧乐钦,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是追他追过来的。”萧乐钦谎话说得毫不马虎,反而更加诚恳的模样。

萧乐钦不禁乱了方寸,正焦急地四下张望何处藏身,只听窗外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踏着瓦片叮叮咚咚地响。

“在那边!”

一声大喊,脚步声纷纷移了过去,待一切归于平静,萧乐钦才鼓起勇气,挪到窗前,微微闪开一条缝隙来看。原来这是一座塔楼,下一层的屋檐刚好在这一层的窗外,有些功夫的人走在上面完全不成问题。萧乐钦正想着如何从这里出去,只听背后有人“腾”地一声飞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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