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日开始的经历

“思思，图像处理成功吗？”蓝凯问。

“不行，处理出来的图像很模糊。赵林说正在想办法。”

“思思，我收到一条匿名短信，你来帮我分析分析。”蓝凯打开手机，调出那条信息，递给凌思思。

“杨柳是张叔叔推荐的，没有说得出口的理由啊。”蓝凯眼睛越过树稍，看着半空中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

小路弯弯曲曲，两旁的地灯闪着静寂的光亮，一阵蛙声传来，使小区在静寂中增加了几分动感。俩个人慢慢走着，很长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小凯，你打算怎么办？”前面的路是上山的了，凌思思站住。

“我想请会计师事务所重新做账，从2003年开始，一直做到现在。不管是不是真有问题，也不管这可能是一条发错了的信息，我索性理一遍账，总没坏处。让我难办的是如何秘密进行，这涉及到3年的账册和凭证，都是由财务科保管着。”蓝凯也站住。

“检察、纪检部门可以调账，那家单位都要配合。”

“找反贪局的张一平叔叔？”

“不过，你要给张一平叔叔个理由。那是国家机关，调查也好，查账也好，都是有程序的。”凌思思提醒地说。

“这，让我再想想。另外，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是从外地的会计事务所请两个会计师。”蓝凯想本地的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要没查出问题，反而惊动了人。

“我可以帮你到武汉请，只是费用会高一些。”凌思思想到同学范君玉。

俩人绕过山脚下的健身场地，调头向回走。早上这里很热闹，小区里的老头、老太太都来逛一圈，此刻静悄悄的。

凌思思慢慢走着，她希望这条路能长一点。俩人虽然住一个小区里，你家的阳台可以看到我家的阳台，象今晚这样走走还是第一次。

“你也不用太担心。张叔叔在反贪局多年，你把事情跟他说了，他说不定能帮你想出个理由，毕竟他的工作程序他最清楚。”凌思思看一眼沉思中紧锁眉头的蓝凯，安慰道。

蓝凯把凌思思送到家门口，他有一种想拥抱她的冲动，可当他伸出双臂时，他捧着鲜花站在南大校园宣传栏后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伸出的双臂变成了抱在胸前。

凌思思看懂了蓝凯的动作，但却理解错了，她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冲他宛然一笑，转身进了院门。

蓝凯看着凌思思进家门，才转身向家里走去。他进家门前无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凌思思正站在阳台上。他感情复杂地向她挥了挥手。

“涉及到三年的账，那是不是说陈茵有问题？让我避开财务，似又是要避开杨柳，那杨柳是什么角色？”蓝凯脑子很乱。

“不管杨柳是什么角色，你最好换一个财务科长。”凌思思看着蓝凯。

“匿名短信，目的？”凌思思凝神思索着。

“会不会是发错了？”蓝凯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如果发错了应该不会关机。”凌思思摇摇头。她想到洪星宇讲课时提到的财务舞弊，推测地说：“这很可能是一个知道天讯内情的人发的；这个人好像是希望你重新做一套三年的账，在做账过程中发现某些问题，或者是希望你用三年的账与目前财务上的账对比，然后发现其中的问题。”

已是9点多了，散步的、跳广场舞都已结束了，小区开始安静下来。

蓝凯沿着小区的鹅卵石小路慢慢走着、想着。

发信息的人意在提醒自己账上有问题，应该没有恶意。

“财务账有问题？”凌思思有些惊讶。

“这个号码是四川的。我打了N次，一直关机。”查到号码是四川的，蓝凯曾想到伯伯、姑姑，可他们有什么事都是打电话，很少发短信，更不会发匿名短信。

凌思思略一犹豫说：“你等着，我马上下来。”

俩人并肩慢慢向前走着。凌思思无意识地摘了片树叶，在手中慢慢揉着。

这个人特地说“切记保密”，是不是说自己身边有不可信的人？可为什么又不说明确些呢？

既然重做三年账，显然就要调取三年的账册、凭证，又如何保密？

陈茵还在医院里，脑子里有些意识，但四肢功能和语言功能已基本丧失。由于家里没有护理条件，儿子就把她留在了医院。这样的结果一半是她病情较重，一半是沈步祥让人做了些手脚，她前期治疗中挂的水只是生理盐水或葡萄糖。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是靠自身的体质保住了性命。

这天晚上，蓝凯又琢磨起这条短信，睡不着，索性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出了家门。

还有，会不会是一条发错了的短信？

蓝凯绞尽脑汁地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凌方仪家的门前。他向楼上看了看，只见思思的房间里还亮着灯。此刻，他很想喊思思出来聊聊，看看时间又觉得有些晚了，正在犹豫，思思从房间来到阳台上，一眼看到了他：“小凯，是你吗？”

蓝凯说：“走到你门口，看你灯还亮着。”

是谁发的信息？目的何在？

凌叔叔还在昏迷中，杨柳是现任财务科长，难道是陈茵？

蓝凯让闻欣联系陈茵，得知陈茵已经中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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