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日开始的经历

“噢，是李总。秦湖基地尾款的事？”蓝凯这两个月忙的还没有顾上秦湖基地。

“尾款？8000多万也叫尾款？噢，就算是尾款吧，反正是最后付的。”李广森说。

“你说多少？”蓝凯吃了一惊。

蓝凯双手插在裤兜里，忐忑不安地踱着。才把内外安抚好，如果再来个8600万元债务，如何招架？

闻欣拿着资料袋跑进来，蓝凯迅速打开，抽出合同，飞快地看起来。

闻欣关切地看着蓝凯的表情。

蓝凯草草翻完一遍，又仔细地看第二遍，然后又是第三遍，眉头越看越紧，额头上也渗出细小的汗珠。良久，他抬起头来：“是预付款2000万，余款审计结束后结算。”

闻欣从蓝凯手中拿过合同，看了两遍。

蓝凯打电话到财务科：“杨科长，麻烦你帮我查一下支付二建的工程款。”

闻欣继续翻着合同，白纸黑字，不容置疑。

“合同是你起草的？”蓝凯问。

“不是，合同起草的时候我还没当秘书。”闻欣想这应该是她的前任起草的。

半个小时后，杨柳的电话过来了：“蓝总，我们一共付了2000万。”

蓝凯放下电话，起身去张池的办公室，看到门锁了，才想起张池说过，今天下午一家回扬州，说是老母在堂，过年不能不回去看看。

回到办公室，蓝凯脑子里一片空白。

闻欣给蓝凯倒了杯热水，轻轻地提醒道：“还可以问问陈科长？”

蓝凯似乎看到点希望：“打电话。”

闻欣调出陈茵的手机号码，打过去，铃声响到结束，没有人接。

蓝凯说：“接着打。”

闻欣一连打了五遍，第六遍终于接通：“我是闻欣，陈科长，有件很重要的事问你。二建的工程款我们一共付了多少？”

陈茵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记不清了，你看账吧。”

闻欣恳求道：“你再想想，难道一点都想不起来。”

又是一阵沉默，陈茵似乎是在想，好一会儿才说：“我一时真想不起来了，好像是……是……是2000万，看账是最准确的。”

蓝凯双手抱住头。他原以为的2000万工程尾款一下子变成了8600万，就象是一座山突然矗在了他面前。

天已经很黑了，蓝凯并没有意识到，还在记忆里搜寻着关于这件事他曾经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直到手机响起。

周围太安静了，手机铃声乍起，几乎吓了他一跳。电话是蓝昆打过来的：“小凯，还没忙完？你不会在办公室里睡着了吧？”他看到蓝凯进公司，一直在等蓝凯一起回家。

“哥，又碰到麻烦事了。”蓝凯有气无力地说。

蓝昆很快从楼下上来。

“二建的李总来电话，说欠他们8600万。”蓝凯把桌上的合同递给蓝昆。

“我听叔叔说是剩下尾款啊。”蓝昆看完合同，也是一脸茫然。

“原话是怎么说的？”蓝凯急切地问。

“原话是，小昆，你不用替叔叔操心，工程虽大，就剩2000来万尾款了。”蓝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那是二年前，他与小娟刚谈恋爱的时候，一天董玉洁要带他去看婚房，他不肯，说叔叔正在建秦湖基地，用钱的地方多，蓝其川知道后说的。

“可是从合同上看，是2000万预付款，财务上也说只付了2000万。”蓝凯愁容满面。

“问问张总吧。现在只有他能说清楚了。”蓝昆说。

“听我哥说，只剩下2000来万，怎么李总说是8600万？”蓝凯茫然地看着闻欣。

“我去拿合同。”闻欣也不由有些吃惊。

李广森打断了蓝凯的话：“你们就开工前付了2000万预付款，其他都是我垫付的……看在你老爸的份上，年前就不催你了。过了年，我可就不客气了。”

电话“啪”挂了，蓝凯拿着“嗡嗡”作响的话筒呆在那儿。

“是那个李总？”闻欣见蓝凯的脸色变白，问道。

蓝凯走进办公室，正要关门，闻欣带着小跑跟过来了。

“有事？”蓝凯边翻看着桌上的来电显示边问。

“二建的李总来过了，要工程款。”闻欣回答。

“8600万，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李广森提高了声音。

蓝凯愣在那儿，半晌才说：“抱歉，我还真不知道。我问问……”

“礼尚往来而已。你是？”蓝凯客气地问。

“工程款该付了吧？前些日子你公司不安静，我也就没来打扰。但我也有我的难处，为你们垫得太多了，已经运转不过来了。去年11月就找过张总，张总说按合同规定要工程审计后结算，我是碰了一鼻子灰。现在工程审计报告出来了，蓝总该没有理由推脱了吧？”李广森阴阳怪气地说

“他也来凑热闹？”蓝凯看完来电显示问：“这几天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噢，聚餐结束了，乔老爷今年挺够意思的，不仅给二分厂的人一人一箱年货，基本上够过年了，其他聚餐的人也给了一份肉圆和一份熏鱼，东西虽然不多，但大伙提着回去很开心。”

“离开三天了，我去看看就回。”蓝凯转头看看天空，真的飘起了雪花，只是很稀疏，偶尔在前挡风玻璃上留下一点不易察觉的小水痕。

“老总不好当啊。不过，你今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颜慧乐感慨地拍拍蓝凯。

“乔哥还挺会办事的。”蓝凯听了也高兴。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号码不熟悉，蓝凯接起来：“我是蓝凯。”

“听说你到北京跑业务去了，收获不小吧。”李广森在电话里干笑了两声。

二天后的傍晚，蓝凯一行回到锦江。总的来说，象金处长那样冷谈的不多，象任总那样热情的也不多，大多是问一下是哪个公司的，让你放下东西走人，最多象征性地倒杯茶。

“周建平，先送颜总回家。”车进市区，蓝凯看了一下时间是5点半。

“你还要到公司去？”颜慧乐看看车窗****沉沉的天气：“好象要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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