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断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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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招棍法栗奇奇早已烂熟在心底,别说那天晚上梁帅那三人反复地使出这三招动作,就算换了是旁人在一边看着他们这么出招也能记下了,何况栗奇奇本身就挨了那么多的棍击。这时他的双臂才刚刚接好关节,还不能使劲发力去模仿,只能是将那三招劈棍——扫棍——劈棍的棍势慢慢地抡圆了,再缓慢地打出去,他手里一边使用竹竿打着这三招棍法,心里一边想着如何就能在这三招攻击的中间防守进去。

原来刚刚书页翻动的声音突然让他想起了那晚从水洞出来从下往上游得一幕。栗奇奇想起了在深水中自己遇见了那两条黑色的体型细长的鱼儿,它们两个在往回游的水路上一直跟随者自己和金蟾子,他当时只顾着去抓它们两个,和它们比着谁的速度更快一些,现在回想起来那鱼儿尾巴一摆动之间,身体便能向前闪电般地冲了出去,带起来的水花正是‘哗’地一声轻响!只不过那时是在深水当中,那种轻微的响动他根本不会在意。若不是在刚才韩婷婷手里的书本触碰到了他的手发出了类似的这种声音,栗奇奇也绝对不会想起来这种声音和深水中的那两条鱼儿会有什么联系。

一想到那两条鱼儿,栗奇奇马上就疑惑起来,自己当时一露出水面之后便和那三个人恶战起来,期间他在被打得落水之后在金蟾子的背上借力跳了出去,在那一刹那他的眼角余光扫见了在金蟾子身侧的两条鱼儿似乎也跟着他向上跳了起来,可是跳到半空中之后他却没有发现它们两个!当时情况危急,他也只顾得自身的安危,哪里还得空去仔细查看它们两个的踪迹?那么在那一场恶战当中,两条鱼儿会不会被那三人的乱棍打死?如果被那三人给打死了,那它们的尸体会不会被湖水冲得远了,自己想见都见不到了?栗奇奇想起来自己在金蟾子到来的时候还特地问过它有没有见到它们两个?可惜金蟾子没有回答自己。栗奇奇觉得那两条鱼儿很是特别,不是普通的鱼类,否则它们不会无缘无故地跟随着自己游到深水底部再游回来,他能看出来它们非常有灵性,跟在自己的身边似乎要带着自己去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若不是当时自己要急着往上游回去,也许它们两个就会带着自己游去了另一个方向。

栗奇奇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才一直想不明白那种声音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自己听到书页翻动便会吓了一跳,原来是他自己的心里一直在记挂着湖水深处的那两条鱼儿,担心它们的安危所致才产生了刚才的那种幻听!此刻想来他觉得似乎自己想多了,它们既然灵动异常,应该不会遭了那三人的毒手,应该早就逃了出去,可是它们当时为什么会随着自己跳出了水面呢?这一点栗奇奇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了。他琢磨着过几天去那地方找一下,看看它们还在不在,如果能找见它们的话,他便要重新跳进湖水中看看它们在深水中能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他的心里隐隐觉得它们当时要带他去的那个方向似乎和另一个方向的水洞有着莫大的联系。

栗奇奇一边在慢慢地出招,一边在脑中盘算着如果用这几个招式去和梁帅三人打斗的话,自己的胜算有几成。想来想去他都觉得如果是空手相斗的话,梁帅那三人是别想靠近自己的身边,但如果他们手持长棍的话,自己却是进不了他们的身,他们三人三根长棍一起攻向自己的话,仅靠这几个招式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原因就在于防守不住他们的长棍攻击。

想到这里时他正在踢出最后的一腿,他右腿踢完后在半空中猛地一顿,身体因为用力过猛而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在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这时连忙收回右腿向后转身跑去,跑到前面的院子里找了一根细长的竹竿后又跑了回来。这竹竿子是平日里奶奶晾晒衣服时用来往高处挂的,虽然没有梁帅使用的棍子那么粗,却是比他们的棍子长出了两三寸,正好可以模仿着使用。栗奇奇手握着竹竿,想着那晚梁帅攻击自己的那三招棍法,在原地将手中的竹竿当棍子使,慢慢地打将出来。

栗奇奇当时在水中和两条鱼儿嬉戏并不曾觉得,此刻想来当时却处处透着玄机,只是他自己并没有发觉!栗奇奇心道‘怪不得我一见金蟾子就想到了它们两个,怪不得一听到那种响动我就魂不守舍地呆了半天,原来都和它们有关系,希望它们没事,也希望我还能再见到它们两个!’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去不了湖边的,再多想也没什么可行的办法,只能静下心来,等身上的伤势恢复了再说。

栗奇奇手中翻动那本破书,看了一眼却没发现那上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刚才他见韩婷婷拿着它时特别兴奋,还以为她给自己找到了什么记载武功的书本,这时看了几页,那发黄的页面上除了每页画着一只手掌外再没别的,栗奇奇看了好一阵子,也看不出这些页面所画的手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手腕松动将那破书放在桌子上,微风吹来,将书的每一张均匀地翻起吹过。

他刚才就快要想起来那种声音他自己在哪里听到过的时候,王亦荷却还在委屈地说着她自己被他冷落的经过,于是栗奇奇就把自己差点回忆起来又被打断的罪过都推到了王亦荷的身上。栗奇奇老是觉得有这个女孩子在身边,就是叽叽歪歪的烦死了,吵得他根本静不下心来去想一件事情。他真想和她发一顿火,告诉她在自己想事情的时候不要那么吵,可是现在想来,当他自己面对那张娇艳如花的面孔时,却是很难张嘴骂得出来!一想到王亦荷那副娇滴滴的模样,栗奇奇不自禁地便打了一个哆嗦,心想还是别和她发火了,她那么一说话能把我给吓死!真受不了,同样是女孩子,婷婷说话就正常,怎么到了她那里一张嘴就让人起鸡皮疙瘩?栗奇奇赶紧左右摆了摆脑袋,赶走了王亦荷的影子,急忙把刚才在脑袋里捕捉到的点点信息集中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想起来了那种声音的奇怪之处是来自哪里了。

他双手双脚都搁在半空中,时间长了自然有些酸麻,双手便放到了桌子上面,右脚往地下放的时候碰了一下桌子的边角,这一下力道不是很大,却将桌子上的那本破书给抖得翻了过来,发出了‘哗’地一声响,栗奇奇眼睛随着那本破书翻转了过来,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个声音的特别之处!他一下子坐正了身体,眼睛发亮,右手一把将那本破书抓起来,手腕抖动,将书给翻得哗哗直响。嘴里笑着说道:“原来如此,竟然是这种声音,刚才可害得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

这本破书是用麻绳穿起来的线装古书,一共有三十六页,微风吹得每一张页面沙沙地响起,那画在页面上面的每一只手掌便随着页面被风吹起而凌乱地摆动着,摇晃到栗奇奇的眼睛里全是一些散乱的掌影,晃得他眼睛有些花。栗奇奇瞧着这本破旧的古书,心里纳闷婷婷从哪里找到的它,是用来给自己练功的吗?可是上面除了形状不同的三十六只手掌外,并没有其他的武功招式,而且那些手掌画得形状位置也都不一样,一本书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手掌,怎么看都不像是武功招式,与那五块刻有武功招式的血印石相比,这本破书上面所画的这些手掌都显得平淡无奇,甚至越看越觉得它们画得丑死了。

栗奇奇心想也许韩婷婷给他看这本书是因为她觉得这些手掌画得好而已,虽然它们对自己无益,但是婷婷喜欢画画,也许她就喜欢这些各具形态的手掌呢。

一想到血印石上面的武功,栗奇奇立刻回过神来,心想‘我出来这么久了,一个招式都没有练过,手脚都快要僵了,再这么懒下去,怎么去对付那三个人?’ 他将那五块血印石上面的招式在心里想了一遍,站起身来走到院子中间,将那五个动作慢慢打了出来,这几个招式他早已记得烂熟,只是现在身上还有伤,不能太过用力,像那腾空侧踹的动作他此刻就不能做出来,只能是在原地踹出了几脚。

栗奇奇左手拿过那本破旧的书,他的心思却没在书页上面,眼睛透过泛黄的页面钉在了它下面的桌子上,心里却是在仔细地回忆起了刚才他自己在韩婷婷身边听到的那种声音,和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什么事情有些关系?

栗奇奇回忆到当时在韩婷婷与自己之间响了一声,那种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把自己一下子就给惊醒过来,虽说不是 被那种声音吓到浑身发了软,却也是被它给震得耳膜都往外弹了一下,到现在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还有些轻微地嗡嗡作响,那是一种什么声音,怎么在他听起来动静却是这般大?栗奇奇抬头向前看了一下,那两个女孩子早已到了远处,刚才有王亦荷在跟前,他不好表现出来什么,此刻现场就他一人,干脆将那本破书‘啪’地一下摔在了桌子上,两手捂住了耳朵,身体往椅子后面一靠,他的双脚就连续 向前上方踢了出去,踢了五,六脚之后,他突然将双手放开,张大嘴猛地吐出一口气,感觉两只耳朵里面同时呼地一声向外排出了两股气流,那种刚才还在耳膜中不断震动的节奏这才停歇下来。

栗奇奇揉揉耳朵的下垂,收回了脚,心想‘幸亏她们走开了,要不然那个人在场,看到我刚才排出耳中杂音的动作,说不定又要大惊小怪了。她不在眼前正好少了吵闹。’他所指的她,自然是王亦荷了。心里不禁有一些恼火,他皱眉说道:“都是你叽叽喳喳地在叫,要不然我早已经想出头绪来了,刚回忆起来一点点,全都被你打乱了!你那张嘴就本能安静一会儿么!跟个乌鸦似的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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