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毒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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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奇奇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正好可以省掉一些体力,自己的伤口太多,不必用力气去划水了。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自己刚来时的水路到了这里形成漩涡,漩涡的出口是那条飞转着的血印石,自己从血印石上跳进了这股水流中,这股水流推着自己向来时的水路退回去。这两股水流都是急速地流动着,在它们尽头形成的合力便拖住了那块不断旋转着的血印石。

若不是跟着金蟾子也那么一跳,而是顺着原先的漩涡水路折返,那便是有来无回,使多大的力气都不能够再游回去的了。

他又想到金蟾子刚才的那两次按动机关,头一次拍动石板将石梯子露了出来,刚刚又在那块飞转着的血印石上面一按,那截石梯子又被收了回去,看来它对那个水道以及洞里的东西全部熟悉,而且还是非常熟悉,这个金蟾子毕竟不是凡物,也许它是在这里面活了好多好多年,亲眼看见的以前的古人怎么样设计的那些机关暗道,怎么样堆积的那许多珍奇异宝;

就见那两条鱼儿尾巴摆动间,三摇两晃间已经迅速追到了栗奇奇的双脚脚边,再一晃身又迅速向上窜到了他的大腿部位,眼看着就要游到他的腰身以上的地方了,栗奇奇这时已能控制好身体的平衡,而且丹田中内息早已充足,他将按在两处穴位上的双手移开,分左右两侧向前下方突然探出,他看见自己的双手带起了两串急促的水泡,那两条鱼儿被这突然而起的水泡吓得一惊,还未等逃跑,便早已被自己的双手给抓住了。

栗奇奇心中一乐,看着在自己手中不断挣扎的鱼儿,心说道‘你们不是和我比谁的速度快么?现在感觉怎么样?呵呵,看你们那不服气的样儿,再来一次试试看。就让你们输的服气才叫本事!’他将双手收了回来合拢在胸前,朝着手中的鱼儿眨了两下眼睛,松手便放开了它们。

那两条鱼儿一感觉到外力卸掉,急忙使劲地摇动尾巴,像箭一样地向着水面上方冲了上去。栗奇奇一见它们这般速度,立刻就想到了在洞里面急速飞出的那些长箭,心想‘我在洞里抓不到那些长箭,现在就看看能不能抓到你们!’他双脚轮流向下踩着水面,身体往上继续弹出,同时极快地向着那两条鱼儿追了过去。

栗奇奇此时的速度比从上面往下游时要快得多,而且他的脚底下正好是那两股水流的分叉口,从分叉口向上冲起的那股水泡带起了一股很大的力量,栗奇奇的双脚就是靠着这股力量非常迅速地借力冲了上去,那两条鱼儿还没有从惊慌中摆脱出来,刚刚向上游动得离开栗奇奇的头顶处还不到一米远的距离,就见栗奇奇的身体已冲了上来,他的双手分开向上方迅速探出,那两条鱼儿早已感觉到冲击过来的两股水泡,但是它们还没有来得及转身逃避,被两股急冲而至的水泡一推,瞬间就被掀翻了它们的鱼肚皮,栗奇奇双手十指一紧,早已将两条鱼儿牢牢抓住。

栗奇奇看着手中的鱼儿张大着嘴,使劲地往外冒着泡泡,心中得意地笑个不停。心说‘怎么样,你们还敢和我比吗?’他早就知道自己此时的身体速度是借了水底下的力量,所以他明白就算是再放开这两条鱼儿十次,自己也能轻易地就抓住它们十次。他瞧着鱼儿不断地向自己眨着眼睛,好像是给自己求饶似的,心中一乐,两手松了劲道,他自己抬头向水中望去,找准了方向继续往上游走。

那两条鱼儿得了自由,这次却是没有急着逃窜,反而摇动尾巴围绕在栗奇奇的身体两侧,再也不敢在他眼前乱晃了,一下子变得很乖似的随着他一起向着上方游去。

栗奇奇以丹田中的内息维持着自己的呼吸,他能感觉到丹田中热乎乎的,游了这么长时间,内息不但没减少,反而感觉越来越多了。他寻思‘是不是金蝉子的那团唾液起了作用,我怎么感觉自己的内息一直用不完似的。’心中明白若不是他的丹田中有如此充盈的内息,他哪里能在水中折腾这么长的时间!那金蝉子的唾液竟然可以这么神奇,等以后它要是多唾出来一些就太好了。

栗奇奇瞥了一眼跟随在自己身侧的两条鱼儿,突然间想起了王亦荷,他想到那个女孩子会讲《水浒传》,突然间他就想到如果那个女孩子看到他此刻的身边,会不会觉得他就像那个水浒传里面的浪里白条张顺?那张顺成天在湖里和鱼虾打交道,是湖里的大王。而他自己此刻不正是身边还跟着两条鱼儿么?栗奇奇就觉得自己此刻的样子很像那个张顺,他心想等到了岸上回家以后,就让王亦荷给他讲一讲那个浪里白条的故事。

他双脚连续向下踩踏着水面,这一动作叫做踩水,便和在地面上的轻功差不多,要点是必须掌握住身体的平衡和水面的反弹之力,此时他已经游到了湖水的中心位置,离上面的水面处已剩下十米多的距离了,正是水中压力最大的地方。他已经感到自己的胸口非常闷了,若不赶紧往上游,水里的压力会把胸口挤破,那样就太危险了。

栗奇奇伸出左手连点了胸口的几处要害穴位,使得胸口处稍稍畅通了些,这样的话内息会在胸腹间游走的慢一点,自己便能够在水里多掌握一些时间;他双手合拢向上伸展,两手掌心紧紧相对,抬头向上望去,只见水中隐隐地投下来一点点光亮,知道这是水面外面天空中的月亮投射下来的月光,看来此时已经离水面不远了,头顶五六米处的地方带下来一连串的水泡,那是在他前面的金蟾子划水时带下来的。

栗奇奇双臂向上一展,双脚连续向下踩水,借着水中的弹力起伏之间上升到了金蟾子的身旁,那金蟾子在水中悠闲得很,一双火红的眼睛斜斜地瞟了一眼栗奇奇然后又是悠闲地闭上了,似乎在嘲笑着栗奇奇怎么游得这么慢,栗奇奇看到金蟾子的表情,心想‘在水里我哪里能比得过你的速度快,干嘛这么看不起我?’

眼见头顶的月光更加清晰,可以大概看见岸边的树木影子了,栗奇奇嘴唇紧闭,舌尖顶住上颚,丹田里顿时一股热气直冲上来,他的双脚最后踩了一下水中,双手按住金蟾子的肩头一个借力,身体已向水面上直冲上去,这一下是他倾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所发,自然快速的很,瞬间便已超过金蟾子,只听得‘噗’的一声,栗奇奇的头部终于露出了水面。

由于在水底的时间比较长,水里面的压力使得栗奇奇的眼睛在露出水面的那一刻还是紧闭着的,如果从水底二十多米深的地方游上来,冒然就睁大眼睛的话,那么水里水外强大的气压瞬间便会把眼眶挤破,人的眼睛就完全瞎了。栗奇奇从小在水中玩得多了,自然知道这些厉害,他等自己的身体也浮出水面,感觉眼睛没有压迫的感觉了,这才慢慢睁开眼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将丹田中储存的剩余气息一股脑地吐了出来,这才感觉到轻飘飘地无比舒服。

他向天空抬眼望去,只见一弯半月挂在天空,漫天星星闪耀着无数亮光,将水面闪耀得波光粼粼,水面上升起了层层雾气,水雾四散弥漫中将月亮与星星的光芒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微风轻抚,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如同身在画境里一般。

这样的夜景真美!

他在往上冲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从很多个水泡中闪电一样窜出来的两条细长的影子,那两条影子刹那间顺着脚底便冲到了自己的腰间,栗奇奇定睛细看,原来是自己从湖中往下面游时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两条鱼儿。它们在跟着自己快到那个飞转着的血印石周围的时候就转身游走了,此刻突然又闪电一般地冒了出来,一左一右围绕在他的腰身两侧。

栗奇奇看着这两条通体黑色的鱼儿,心里暗自琢磨道‘你们两个也真是狡猾的紧,刚才怎么不随着我往那个飞转着的石头游下去?刚才你们两个躲到哪里去了?现在看见我往上面游,你们是不是又来和我比一比谁的速度快呢?呵呵!’他想起来自己那时候因为适应不了这里的水压,出拳出腿之间都比平时慢了好几拍,被这两条鱼儿给戏弄的浑身憋屈却就是使不出劲道来。这时他的身体在双手按住那两个穴位的作用下,借着脚底下反冲上来的那股水流而变得异常轻快,栗奇奇眼珠向下转了一圈,看了一眼那两条盘旋在自己身侧的鱼儿,两手同时在那两处穴位上一按,丹田中气息一鼓一涨之间,他的身体已经‘嗖’地一下向上面窜了出去。一下子就把那两条鱼儿给拉下了两米的距离。栗奇奇一边往上冲一边暗道‘来呀来呀,咱们看看谁的速度快!’

栗奇奇换了一个仰泳的姿势将身体向上翻了过来,这样会更加舒服一点,他用双手枕在脑后,任由水流推着自己向前游走,这时水流向上折了一个弯,带着栗奇奇直线向上方冲了上去;

栗奇奇转动眼珠,瞟了一眼周围的水域,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金蟾子的老窝往下二十多米深的地方,到了这里再往上游走便能出水了。他连忙坐立起来,双腿开始摆动着划水,想尽快向上游去,但是此时他是在二十多米深的水下,水里的压力特别巨大,压得他脑袋沉沉地发疼,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后面推动自己的那股水流忽然平缓了下来,没有了一点动力,一时之间栗奇奇的身体反而向下沉了下来;

他向脚底下看去,原来下面有一道弯口,那弯口处有不少水泡在冒出来,想来是那股水流带过来的水泡,那弯口是一个分叉口,向下便形成了那道漩涡,而回流的水流到了这里便不再形成力量;栗奇奇左手按在头顶‘百会穴’上,右手伸到背后按住了接近屁股的‘气海穴’,两手同时微微一用力,将体内的气息固定于丹田处,身体也平稳了下来。这两处穴位将水中的压力减轻了不少,栗奇奇等待身体缓缓地降落到弯口处,双脚猛地踩住了那些往外冒的水泡,借着水流的反弹力量身体向上直冲了上去。

爬到第二十四截,到了梯子的顶端,栗奇奇已经微微的有了些气喘,脑门两边的太阳穴突突地往外鼓胀着,有一点汗水也轻轻地冒了出来,遮住了他的双眼。栗奇奇暗自苦笑了一下,心道‘这才爬了这么高,就累成了这个样子,若不是伤口这么多还没有好利索,这点高度能难得住我么?我爬山的速度可是比此刻要快得多了!’他向下脚下望了一眼,这时离开地面已经有二十多米的高度,下面的那个洞口看起来已经是很小的一个点了。这也是栗奇奇的眼力奇准,若是换了别人,是肯定看不到的!

这时只听得‘哗哗’的水流急响,栗奇奇一抬头,便见到之前那块一直在水中飞旋转动的圆形巨石。

那圆形巨石方圆六米,有四米多高的厚度,通体发着洁白色的光芒,映着急冲而过的水流那光芒更是闪亮。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如果金蟾子真是活了那么久的话,那它就成了活了上千年的灵物了,也许它就会知道是谁刻了那些武功招式在血印石上!’

想到这里,栗奇奇的精神大为振奋,心里琢磨着金蝉子既然知道这么多的秘密,今天又把自己带了过来,那么它肯定是要让自己去发现那个洞里面的东西的!那么以后它一定会帮助自己得到那洞里面的武功的!栗奇奇不去想满洞的珠宝,唯独惦念的是那些武功招式,他想了一遍金蝉子在洞里洞外的种种动作,恍然明白原来它早就对这里的一切东西都了如指掌,他觉得自己下次来的话有金蝉子在身边保护着,那么那些武功招式还不是很轻易地就拿到了么?刚才在洞里面他还担心那些武功招式沉下去之后该启动什么机关,现在他一点都不担心了。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一跳入水中,栗奇奇马上便感觉到了水流的变化,原先他是做好了在水里与那股漩涡拼命的准备的,那道漩涡轴心的飞旋力道特别大,若是一个不注意可就危险得紧;却没想到此时的水中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自己的身体没怎么游动反而向前快速地游走,就像是后面有股很大的力量在推着自己。

隔了一会儿栗奇奇才明白,原来推动自己前行的竟然是刚刚随着金蟾子跳进来的这股水流,这股水流与形成漩涡的那股水流正好是背道而驰,而且流速竟然比那股水流快得多,推着栗奇奇就像一条鱼儿一样快速向前游去。

栗奇奇一看便知道这块巨石也是血印石,血印石本身洁白如玉会有白色的光芒透出,加上水流不断地冲刷,它的光芒就会越来越大。下面水道的那些亮光就是这块圆形的血印石所发出的。这块血印石就像一个磨盘似的,不住地飞旋转动着,带起两股水流向下流去。

栗奇奇看了半天,就是看不出它是怎么就凌空拖在水中的,看它的前后左右都没有任何的倚靠之处,他也不敢再往前靠近了去看,那股旋风带起的急流瞬间能把他卷走消失的不知去向。他心想‘这块磨盘似的血印石肯定也是一道机关所在,要不然那块石梯子为什么会恰好就搭到了它的顶头位置?只是我现在想不明白,还是不去碰它的为好。’

金蟾子这次却没理会他,用前面的两只脚爪子搭住台阶,后面的两只脚爪子用力一蹬,向上攀爬而去,它的动作快得很,一会儿便离得栗奇奇很远了。

栗奇奇顾不上再去想金蟾子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有暗藏着一个石梯,连忙手脚并用爬上梯子,向上追赶金蟾子。那石头梯子虽然触手异常冰冷,但却是非常干燥,上面没有一丝滑腻的地方,想来它在那青石板下面被保存的很好。否则若是这段石梯子一直露在外面,被这上面的水流日复一日地冲下来,那它身上早就遍布湿苔,人一登上就会滑溜异常,以栗奇奇现在的伤势,怎么可能会这么顺利的爬了上去?

正想招呼金蟾子,就见金蟾子忽然后腿一蹬,竟然纵身跳上了那块血印石,也是用脚爪子向下一按,栗奇奇刚想开口叫它,就觉得脚下的石梯子猛地一动,接着向下滑去。片刻之间他知道金蟾子按下了将石梯子收回原处的机关按钮,急忙双腿使劲一蹬,同时双手使劲在石梯子上面一按,借力向金蟾子的方向跳去。

他这一下用力甚猛,生怕被水流中的漩涡冲走,‘嗖’地一下直接跳到了圆石上面,那上面却是极为湿滑,落地时一个收不住脚,差点将他滑得掉下水中的漩涡里去,吓得他急忙抓住身边金蟾子的两条前脚爪子才稳住了身形。

还未等他踹口气过来,就见金蟾子‘咕’地一叫,向正前方的水里面跳了进去,栗奇奇不容多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跟着它也跳了进去。

栗奇奇正在到处寻找的时候,只见前面的金蟾子忽然朝右边方向转身过去,它向右爬前两步,右前脚爪在地上一按,就看到了前面的一整块石板自动向两侧一分开,往前推出一截石梯子出来。

栗奇奇瞧得又惊又喜,连忙跑上前去,只见那截石梯子有八米多高,向上一直通到有光芒照射的地方,石梯子每段间隔半米多高,全部用青石砌成,坚固的很。

栗奇奇右手接触拍打着冰冷的梯子,兴奋地对金蟾子说道:“老伙计,真有你的,连这个东西你都准备好了,我刚才可是没看到啊,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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