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水洞(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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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奇奇点点头不再说话,快跑几步出了门追赶金蟾子去了。

王亦荷心里还在纳闷,暗道‘你是从它的哪个地方看懂了它的意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抬头见他一个闪身便已跑出了大门,连忙追出了几步喊道:“喂,栗奇奇,天都黑了,你要小心点啊。”

他们三人注意力都放在金蟾子的身上,谁都不曾发现,在大门外的拐角处,一个胖乎乎的黑影闪了一下,转身超另一个方向跑开了。

这时夜空中繁星闪闪,月牙如勾挂在天边一角,夜色照在潭水中,雾茫茫的一片。

只见水中的金蟾子游到自己的老窝前,朝着栗奇奇闪了一下眼睛,那双红眼在夜色下真如鬼火一般,分外醒目。

栗奇奇正待看时,那金蟾子突然钻入水中不见了,隔了一会儿钻了出来,朝着栗奇奇再次闪了一下鬼火般的眼睛,栗奇奇急忙仔细去看时,金蟾子又钻入水中去了;

栗奇奇心里不解,暗道‘你这是跟我玩捉迷藏呢,弄得是哪门子玄虚啊?’

等了一会儿,金蟾子再次浮出水面,栗奇奇不待它向自己再次眨眼,急忙喝道:“喂,金蟾子,你再这么玩儿,我可不陪你了啊,大晚上的我可没吃饭呢。弄什么呢你这是?”

那金蟾子又朝他闪了一下火眼,‘咕’地叫了一声,又钻入水里去了。

栗奇奇心里突然一动,暗想‘它这一连三次朝我眨眼睛又钻到水里,是在暗示我什么呢?’

一道幽冷的月光笔直地照在金蟾子的老窝上方,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顾不得脱去衣服,纵身向水中跳了下去,朝金蟾子的方向游去。

划了几下游到金蟾子的老窝前,仰头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也翻身钻进了水里。

栗奇奇水性极为娴熟,在水中游泳便和鱼儿一般自由,这时他的身体一进入水中便看见了前面的金蟾子似乎在等着自己下来找它。

栗奇奇常常在这潭水中戏水玩耍,知道金蟾子在水中有个洞穴,平时他也不曾留心去观察过,见到金蟾子如此举动,正好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此刻身在水中栗奇奇心里在想着‘难道你要带我去你的窝里玩吗,你的窝里面能有什么好玩儿的呢,要给我看什么东西呢?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那金蟾子见栗奇奇跟了下来,四条腿蹬开,头朝下腿朝上换了方向,竟然朝水中深处游了下去。

栗奇奇舌尖一顶上牙堂,脖子一缩一紧,丹田中运气了一口热气,紧跟着金蟾子游下去,下到大约十米深处时,水中逐渐翻滚起来,无数的浪花奔腾喧闹着扑面打来,而且越往下游越是翻滚的厉害,带起的水声越来越大,哗哗地震动着他的脸部不断在颤抖着。

栗奇奇的脑袋与脸部被那些浪花打得生疼,水波震得他摇摆不定,这时的水中变得特别地冷,冷得栗奇奇全身的骨骼都禁不住地发出阵阵颤抖,冷得他看见了自己的胳膊上面起了满满的一层鸡皮疙瘩。

栗奇奇身体里打着冷颤暗想‘这家伙的洞穴敢情这么深,以前我没留心过这里,若是早先来过的话,知道这下面会这么冷,多来上几遍身体就适应了,可不像现在这么受罪。’

他的身体冷得一阵阵地打着冷颤,幸亏他平日里练功刻苦,身体非常有抵抗能力,而且他也有常常在练完功之后在湖水中游上一段时间,只不过不像今天下潜得这么深而已。不过栗奇奇所不知道的是正因为他自己常常在这湖水中玩耍,他的身体此刻才能经受住这么冷的刺骨的深水区的冲击,因为这湖水中自带有一种增强身体耐力的物质。

这也是他此刻还能在这深水区域中下潜的原因,若是换了旁人,这十几米深的水中巨大的浮力就让旁人沉不下去暂且不说,光深水中就能把别人活活冻死。

栗奇奇在深水中下潜着跟了金蟾子一段,身体逐渐已适应过来,他丹田里连着调息了三口内气,一股热流慢慢地涌向了四肢百骸,皮肤表面触水处虽然还是很冷,体内反而觉得热烘烘的异常舒服。他的眼睛眨了两下,越发地能看清楚前面的景物了。能看见自己身旁的水中不时地有一些鱼儿游过,这些鱼儿也不怕他,有的还在他身前身后追逐嬉戏。

栗奇奇忽然想到‘那《水浒传》里面有一段‘浪里白条’张顺的故事,说的是那张顺能在深水中玩耍上七,八天都不上岸,而且居然还不用换气,便和水中的鱼儿一样自在,他在水中的功夫也是厉害,一人便能把官兵一个大船的人马全部打落到水中,等我上了岸之后,让王亦荷给讲一讲他的故事。也许就能学到一些他的水中的那些本事呢。’

想起了这件事,他就想到了王亦荷的声音,说来也怪,栗奇奇自己也不清楚,明明自己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浑身都发软,那声音太嗲了,简直让人受不了想赶紧逃掉,最起码他自己就第一个想跑。可是王亦荷讲的故事情节却实实在在地非常好听,他自己一听便能从中想出来一些招式,而且这些招式还确实是很管用,可是听她讲故事的时候自己却并没有那种浑身发软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

他马上又想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自己脑子里无意中想到了王亦荷讲的那段故事,手中的筷子就已经很快地打掉了身旁两个女孩子手中的筷子,她讲的故事里面的那些动作招式很是清楚,就像是有人在眼前亲身给他自己演示一般,心中念道‘原来那些招式不光可以硬碰硬地去和别人打,也可以以巧劲去破坏对手的攻击,真是巧妙。’

一想到动作招式,栗奇奇的脑袋里便变得异常活跃起来,他也不管自己此刻还在深水中,一个不慎身体便会受到水压的极大危险,想着他自己和梁帅那三个人在岸上的打斗情景,把王亦荷讲的那一段打斗过程以他自己的招式打了出来。

正好栗奇奇的身前身后围绕着一大片鱼群,栗奇奇心中暗喜,默默念道‘好鱼儿,真是帮了我的忙了,现在就把你们当做一伙泼皮无懒,我便是那个教头王进,看我怎么动手去对付你们,小心了!’

看准左侧悠闲游弋的两条鱼儿,左掌向前忽地一下打出,带起了一股水浪,直接拍向那两条鱼儿。他这一掌出手虽是极快,力道却是不重,他怕打伤鱼儿,只是用了一分劲道。心想掌力一挨到鱼儿身上就能把它们震得远了,这也伤不到它们。

哪知他的左掌刚刚打出一半,掌力还没有打出去,那两条鱼儿尾巴一甩,早已掉头跑到了另一侧,这时他的左掌才打了出去,掌力早就落了空。

那两条鱼儿在他的身体右侧前方很是悠闲地摆动着尾巴,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对着他笑呢。

栗奇奇大是奇怪,心想自己平时在湖水中伸手捉鱼,那是一抓一个准,现在却是怎么了,怎么连打出一掌的速度都及不上这两条鱼儿?一时他的斗志被激发出来,左掌收回,右掌迅速向前打出,切出一道水浪,直击那两条鱼儿。

这一次他打得比刚才那一掌要快,可还是没有打到鱼儿身上,栗奇奇这时看清楚了,自己右掌打得拍起来的水浪一分开,那两条鱼儿早已感觉到了水波震动,很轻易地就摆脱了自己的掌击,他把右掌撤回,半途中忽然变掌为爪,五指张开倏地一下向其中一条鱼儿身上抓去。

眼看着就要抓到了,就在他的指尖堪堪碰到鱼儿身上的鳞片的时候,那条鱼儿在他眼前忽地一摆,眼睁睁地在他的抓拿之下溜掉了,那鱼儿似乎想和栗奇奇再比一次速度,溜掉之后一个转身,摆动尾巴又游到了栗奇奇的手爪前。栗奇奇看得大是奇怪,心道这不应该呀!自己出手的速度足够抓住目标了,怎么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溜走呢?难道是这鱼儿使了魔法不成?

一想到魔法,栗奇奇便想起王腾和程鹏说他打出的招式是魔法的话来,那时他还觉得那两人连自己的招式都看不清就被自己打倒而感到可笑,此刻被对方戏耍的人变成了他自己,而捉弄戏耍自己的,竟然是两条四,五寸长短的鱼儿!栗奇奇觉得这个滋味有些不好受。心里一发狠念道‘我还真不信你们这邪劲了,就不信我逮不住你们!’右爪微微向后一收,猛地向前一探,同时左手也极快地与右爪并排抓出,两只手抓一起向两条鱼儿抓去。

这一下栗奇奇使出了十分的力气,速度非常快,两道水波还未完全分开,他的双爪就到了两条鱼儿的身体前,栗奇奇双手刚要使劲向里收紧,突然他的胸口处猛地收缩了一下,一阵剧痛传来,胸口处如同遭到一股极大的力道砸过来一般,压得栗奇奇几乎便要痛晕过去,他的心口通通地狂跳不止,脑袋中嗡翁作想,身体一下子向后便倒退了好几米远。顺着倒退的势道竟然向上方飘了上去。

栗奇奇心中一惊,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挨过了那阵冰冷的水层,下潜到这里已是很不容易,现在被这股诡异的力道莫名其妙地再把自己送回水面上去,那可就算是白白的下来一趟,什么也没有得到了。急忙收敛心神,双手在腰侧往下一按,调整内息气往下沉,两脚脚尖同时向下点出,他的身体这才重新沉降了下来。

栗奇奇的眼睛仔细向前方看去,想看清楚刚才是什么东西砸向了自己,看了半天,眼前除了水泡便是鱼群,再无其他任何东西,他仔细想了一遍刚才那种剧痛的感觉,忽然明白过来了。

原来并不是他遭受到了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的暗算打击,而是水压太大太重的缘故。本来他跟着金蟾子往下一直游便没事,但是刚才他忍不住就想拿那两条鱼儿练练招式,他一出手便破坏了这深水区域的压力平衡,出掌之后又出爪打出的水波分开之后马上便以巨大的压力向他反弹回来,将他的掌力阻止了一下,速度也就慢了一拍,他自己却感觉不到,而那鱼儿却不受水压反弹的影响,所以他才诧异为什么自己的速度足够快,却一连几次都抓不到那两条鱼儿。

栗奇奇将丹田中的内息运行了几次,胸口处和心口这才缓和了下来,不像刚才那么痛了。心道‘好险!幸亏自己发现得早,否则被这水压往上一直推上去,那自己早就被这压力压得成了一堆肉酱了。’这下他可不敢再随便动手去抓鱼儿了,心中暗暗念道‘鱼儿鱼儿,且让你们得意着,等我在上面的水中遇到你们,咱们再看看是谁的速度快!这里你们厉害,我输了。’

他心里默默地唠叨个没完,还在遗憾着没有使出来王进教头的那些招式,忽然就觉得眼前一暗,一只脚掌向自己的脸部直接就踹了过来,通的一声脸上被踹了个正着,幸亏是在水中,这一脚并没有多大威力,但也把栗奇奇吓了一跳。他急忙张大眼睛向前看,原来那一脚是金蟾子踹的。

栗奇奇见金蟾子不知何时游到了自己身前,火红的巨眼正在怒目瞪着自己,心想‘这家伙刚才估计是看见我出手抓鱼儿浪费了时间,气得它要教训我呢。我不就是才耽误了一会儿吗,至于拿脚踢我吗?’连忙向金蟾子眨眨眼睛,示意金蟾子继续带路,他自己不会再停下来逗留了。

金蟾子也朝着栗奇奇眨了一下它那双火红似血的巨眼,嘴里咕地一声叫,似乎是原谅了栗奇奇刚才的举动,转过身去一蹬后腿,向下方游去。栗奇奇学了乖,眼睛紧紧地盯着金蟾子,生怕一不注意给走散了。

又往下面潜游了近十米深处,水里已经变得比之前的那层水域更加冰冷而且更加黑暗,栗奇奇的眼里也勉强可看见金蟾子就在自己眼前不远处,这里的水波逐渐变小不再翻滚,却是旋转的迅速起来。

栗奇奇将身体稍微一顿,本想稍微歇息一下,哪知立刻便被那旋转着的水波一带,身体已极快地跟着水波旋转起来。

他心里一惊,知道不妙,这是遇见水里的漩涡了,怎么也没想到这漩涡竟然藏在水底下近二十米处,而且有这么快的速度,人一旦被它卷进去便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栗奇奇练过与大黑猫绕圈子的脚下功夫,对这致命的漩涡却是恰巧能克制住,他被这漩涡飞快地带转了几圈之后,找出一个圆圈边缘的空隙,猛然一扭身便翻出了漩涡。

他转头一看便见金蟾子的后腿在漩涡中一弹,也是向前跳了上去,

栗奇奇心想‘你在水里倒是比我轻松得多啊,也没见你被带的旋转起来呀,怎么这么轻松就跳出来了?老伙计你可是真行啊!’

他刚想抬手招呼金蟾子,突然被一股大力从身后一推,身不由己地向前方的一个地方冲了上去,然后‘噗通’一声直直地便从那个地方跌了下来。

那金蟾子在水中却是游动得极为迅速,绕过了几道弯几条沟,不一会儿便听得前方水声突然增大,正是金蟾子带着栗奇奇来到了上午他带王亦荷来过的‘六小龙潭’前。

栗奇奇在岸边站定,心想‘金蟾子专门捡天黑了带我来到这里,可不知是为了什么?’

栗奇奇笑了一下道:“嘿嘿,老伙计,你也不等等我,还真不怕我找不到你啊。”

那金蟾子像是应着他的话,‘咕’地叫了一声,头也不回,继续朝前游动。

这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前面黑茫茫一片,但栗奇奇自小于村中道路走得极熟,他的眼睛又是练暗器练久了的,在越黑的环境中越能看得清楚,倒也不怕迷了路,在岸上紧紧地跟着河流中的金蟾子。

这时的它正昂起头颅,腮边一吸一股的,闭着眼睛,突然就见到它的舌头闪电般伸了出来,卷住飞过它面前的四十几只苍蝇,又闪电般地缩回了嘴里,下颚那个地方上下滚动了几次,似乎在品尝一下捕到的美味。那模样悠闲得很,却又是十分霸气。

栗奇奇跑到它跟前蹲下身来,拍了一下它蹲在地上的前脚爪,乐着说道:“喂,老伙计,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那金蟾子听得栗奇奇叫它,这才睁开它那血色一般的眼睛,望着栗奇奇‘咕’地又叫了一声。

栗奇奇跑出大门后转到院墙南面的排水口处,金蟾子早已踪迹全无,他转头四下查看,也没发现它在附近,栗奇奇心想‘好家伙,这才片刻的功夫,你就等不及我了,跑那么快干嘛?你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了么这么着急?’

村子里有河道,栗奇奇心想金蟾子必是顺着河流游过来的,跑到河边一看果不其然,金蟾子正在河面上蹬着后腿往前游呢。

这时只听墙外又传来金蟾子的一声叫唤,栗奇奇顿时心中明了,回头对韩婷婷说道:“就是这样子的,金蟾子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看得懂它的意思,晚饭你随便做吧,我回来后再吃。”

韩婷婷说道:“那你小心点,我和奶奶等你回来吃。”

王亦荷见金蟾子双眼睁开,那一双眼睛在傍晚看来更加红艳如火,似乎那里面有两个血团,血团里又裹着两团火焰马上就要爆裂出来,王亦荷知道这个巨大的家伙是栗奇奇与韩婷婷的好朋友,虽然明白它不会伤害自己,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不自禁地往韩婷婷身边靠紧了一靠。

韩婷婷伸手握住金蟾子的另一只前脚爪,纳闷地说道:“奇怪,金蟾子你可是从来不离开你的地盘呢,现在这么老远的跑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在湖里呆着不怕小青抢了你的地盘吗?”

韩婷婷忙活了一下午,见到那东西也是高兴,与王亦荷连忙跟了过去,王亦荷一边跑一边心里在想‘哇,它身上的金色光芒这么多,真像是一只大大的金元宝啊!那可是能值很多钱的。’

那一团全身反射着片片金光的东西正是王亦荷在水潭边见到的那只体型巨大的金色蟾蜍。

栗奇奇见金蟾子望着自己,知道事有蹊跷,便问:“老伙计,出了什么事了?难得你居然能找到我家里来,我可是没带你来过啊,你怎么找到的?”

金蟾子的眼睛向他眨了一下,转过头竟然钻过排水口出去了,韩婷婷与王亦荷相互一望,不知道它在做什么,都是感到疑惑不解。

栗奇奇盯着排水口说道:“它好像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呢。”

栗奇奇听得心里一惊,韩婷婷微微一怔,王亦荷则是吓了一跳,三人同时转身向后瞧去,

只见南面墙角的排水口处蹲着一团二尺来长的东西,夕阳散落的光线照在那团东西的身上,反射出金光闪闪的一片色彩,照映在三人的身上金光粼粼不断地在浮现,特别地夺人眼球。

栗奇奇一见那团东西恋色大喜,张嘴喊道:“金蟾子,你怎么来了?”跳起身向着墙角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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