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皿

司南云飞问道：“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破案的线索？”

欧阳南说：“这个凶手是有备而来的，可以说是早就准备这场杀戮了，而且灵敏迅捷，果断坚毅，经过我们堪察，没有发现凶手的指印和脚印，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那些留下来的指印和脚印都是本村人留下来的，而且他们不可能作案。厕所那边，倒是发现拐杖似的印迹，厕所门前有一块涝泥，那涝泥上就有两个拐杖似的印迹，可这不是老人的拐杖印迹，对不上。这个印迹是现场留下的唯一的疑迹，我们要沿着这个查下去。对了，还有那张纸条，上面有字，可这字是打印的，还打印在一张黄色的纸上，纸上还有一个骷髅图案。”

司南云飞听说纸上有骷髅图案，不由吃了一惊，说：“它和你刚才看到的竹片上的骷髅图案是一样的吗？”

欧阳南说：“即使不是老人，那么，这个印迹只要是凶手留下的，就对我们破案有莫大的用处，如果是凶手留下的，就说明她是不得已而留下的。奇怪的是，为什么凶手连脚印都没有留下，却留下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拐杖印。”

司南云飞好奇地问：“不好意思，我还想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让人将老人的头拿下来呢，就挂在那上面，多伤人心啊，也不好看。说是为了明天白天更好地取迹，我觉得好像不是这样。难道，这和那张纸条有关系？”

欧阳南笑了下，说：“你真的很聪明，既然你说穿了，我就跟你说吧，这张纸条上的字警告我们，必须要让老人的头在上面一直挂到死者出殡以后，不然的话，出现任何后果责任自负。”

欧阳南停了下，苦笑着说：“责任凶手目前肯定是不会负责的，但我想，像这样的凶手，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我们就不必跟她较劲儿，谁知道如果硬要去取人头的话，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我们就等出殡后再将老人的头取下来吧。”

司南云飞疑惑地说：“可是，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

欧阳南词不达意地说：“你们都看到了没？老人的眼睛是睁着的。”

司南云飞说：“是这样的，可是说明了什么？”

欧阳南说：“我看到这纸冥纸上的字后，不知怎么马上想起了伍子胥让人将他的头挂在城门上的典故，这个你一定知道的。”

司南云飞心里一凛：“伍子胥是为了看到战败的军队从他眼前进城门。难道，难道，凶手将老人的头挂在那上面，是因为她知道死人都要从祠堂出殡，她就是为了让老人看到自己的后代被从这里抬出去掩埋？何其狠毒啊，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把人杀了，还要这样阴毒？莫非，凶手和司南村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欧阳南说：“不知道，这只是我的联想。也可能是凶手为了炫耀自己的本事，这就说明凶手很变态了。她有可能在某个地方偷偷地看着司南村人陷入在恐怖和悲伤之中呢。”

司南云飞战栗着说：“这么说，她是以此为乐了？”

司南云飞突然说：“欧阳警官，如果那个拐杖印不是凶手留下的，那就是说，凶手除了那张冥纸，什么都没有留下了？这样，如果参照司南云岫看到的，岂不真的是幽灵在作案了？而且，这冥纸也有可能是幽灵从冥府带出来的。”

欧阳南说：“理论是可以这么分析，但实际生活中，叫人难以相信，不到山穷水尽，我是不相信什么幽灵作案的。”

司南云飞很想说出自己所做的那个梦，那个红衣女子，那枝栀子花，可是，他没有说，因为觉得这个梦和目前的案子毫无关系。不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司南云岫看到的不是红衣女子吗？老祖宗不是也承认了有一个红衣女子在他身边吗？而且这红衣女子还是无法赶走的！

司南云飞说：“司南云岫看到了红衣女子，老人也说在他身边总看到一个红衣女子，而且这红衣女子曾经出现在谋害老人的屋顶上，这访怎么解释呢？”

欧阳南定定地看着司南云飞，说：“老人亲口这样说的吗，说有一个红衣女子在他身边？”

司南云飞说：“是的，他还说，要来的，就该来了，而且，要来的，就是司南云岫所看到的这个穿红衣的人，而这个红衣人是个鬼呀！”

欧阳南站起来，说：“你说的这些对我们破案非常有价值，谢谢你了，我们得回去了，你休息吧。”

司南云飞说：“你们都要回城里去吗？”

欧阳南说：“当然不，我们回祠堂去，晚上就在那里混一晚。”

司南云飞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你们留几下下来吧，这里有好几张床，那两个房间里也有床，在这里，比在祠堂里好吧。”

欧阳南说：“倒也是。这样吧，让他们几个在你这里住，我回祠堂，那里还有我们的一个人，他一个人在那里不好。”

欧阳南让几个警察留下来，自己带着一个警察走了。

一个警察和司南云飞在一个房间里睡，他带着搜集的证物，证物都放在一个大黑包里，进房的时候，他将这个大黑包放在桌子上。

司南云飞知道，这个黑包里，放着司南云莲的身体。

欧阳南说：“这事很难说，如果这个凶手是司南村的人，那么她就有反侦查的能力，故意用这种冥纸来迷惑警方，因为如果凶手真的是司南村的人，应该不会用这种引火烧身的手法，所以，我觉得凶手应该不是司南村的人。她所以用这个，就是要搅乱我们的视线和侦查的方向。但凶手又可能是司南村的人，这就是她反侦查的能力的思维决定了用这张司南村专用的冥纸。”

司南云飞说：“如果发现的拐杖印迹是凶手的，难道凶手是个老人吗？我觉得不可能是一个老人，她可能是故意留下这个拐杖印，迷惑你们。”

欧阳南说：“对，我见过你们司南家的这种专用冥纸，虽然你们对这种冥纸管理费用很严格，但还是有一些流入到民间去了。”

司南云飞又惊又疑地说：“那，凶手会不会就是司南村的人？”

司南云飞当然知道司南家专用的冥纸，这种冥纸是用一百元人民币大小的黄色纸印成的，不过不是印刷的，而是手印的，像盖章那样地用印模子盖上去的。很古朴，有点粗糙，在冥纸上有一个骷髅头图案，和虫皿上面的骷髅图案完全一样。司南家族世世代代都是用这种冥纸奠傺过世的人的。

司南云飞心里有一些问题，一直憋着，这时，实在憋不住了，说：“欧阳警官，请你告诉我，凶手为什么把司南云莲的身体拿到我房间里？是不是针对我才这样做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欧阳南沉思着说：“应该是针对你的，而且，杀司南云莲，也可能是为了针对你的。至于为什么，我目前也无法知道。看来，这个凶手一定是你的一个熟人，可能爱着你，至少是暗中爱着你。当她得知司南云莲靠近你，并爱上你的时候，就起了杀她的心。”

司南云飞听了，心里直发抖，说：“怎么会，怎么可能啊，我谁也没有惹啊！我不相信是因为我，我也不相信有一个女孩子如此残酷地在暗中爱着我，我没有发现我身边有这样一位女孩，如果有，我一定会发现。我认识的女孩子，基本上都是大学里的同学，而且，关系非常一般，很淡的。”

欧阳南点点头，说：“是的，所以，当我看到这个追命牌的时候，心里非常震惊。这张纸，很可能是你们司南家的专用冥纸。”

司南云飞一震：“什么？我们司南家专用冥纸？”

司南云飞说：“如果我有，也只有她，赵湘君，我在大三时认识她的，但我们实在是关系一般般，连手都没有牵过的。我和她的关系，说实在的，就跟我和司南云莲的关系，只是一种朦胧的关系。”

欧阳南皱着眉头说：“这就奇怪了，实在奇怪了！”

欧阳南看着司南云飞，说：“你就从来没有恋爱过吗？”

司南云飞眼里一片迷惘，好一会儿才说：“没有，我不记得我恋爱过。”

欧阳南说：“十有八九是真的，不过，明天我还要问问他。”

说着，突然大家就沉默了。

欧阳南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司南云飞说：“二十五。”

欧阳南说：“你说没有爱过，怎么可能呢？你也很不错，不会没有人爱上你，女孩子也会喜欢你的。”

司南云飞听了心时直打颤，说：“这么说，欧阳警官，你也相信阴阳眼了？”

欧阳南说：“我也不想相信，可这些事实，让我不得不相信啊，俗话说童言无忌，他们说的话都不是编出来的，而且我看到，那个老表小女孩确实是被背到我家的，她真的被吓得走不了路。”

司南云飞说：“这么说，司南云岫看到的都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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