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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邈将碗筷洗干净,丢到一边。而后关上厨房门,将一直捣蛋的某人桎梏在自己的怀中。

他反扣住陆悠的手,贴上自己的侧脸。陆悠刚吃完饭,手背还是蕴热的,他觉得很暖,一时不想放开。

陆悠坐着,眉眼弯弯,由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蹭他侧脸。末了,霍小喵糯糯地告诉陆悠,“我的手不仅好看,还很灵活。”

2012年,新的一年。

*

过年,许露没有家人。陆悠邀许露来家里一起吃年夜饭,许露不知怎么就拒绝了。

说是江里实验中学的人联系她,谈捐赠的事。离过年还有小半个月,许露回到了江里。

江实验是他们的母校,11年年初,许露给母校捐了一片树林。到12年年初,那片树林已经长满了小树。

校领导说是要以许露的名字命名,还要将她作为知名校友挂在学校的走廊里。许露婉拒,说自己一个差生还是不要上墙给学生们做榜样了。

这次小树林的树全部栽好,校领导特地打电话给许露,问前面空地上立一块牌子,上面写什么话比较好。

经纪人本来轻描淡写地告诉许露,没想到许露听了之后说是要在过年的时候回一趟江里,亲自在那块牌子上写下一段话。

于是经纪人惊恐地发现,许露在拍戏空闲的时间不再打游戏了,而是开始偷偷地翻一些文章和字典。经纪人吓的不清,还悄咪咪地打了个电话给陆悠,问许露是不是最近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刺激。

对此,陆悠也是很疑惑。毕竟许露自父母相继去世之后,就再没回过江里。

*

江里的冬天没有帝都的冷,可总算还是飘了点小雪。陆悠QQ里不时会冒出许露拍给自己的照片。有自己初次和许露见面的老巷,她们的学校,还有少年宫。

江里不喜拆迁,所以很多东西历经数年还是老模样。当陆悠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她甚至觉得江里还停留在她念书的20世纪末。

时间过的太快,以至于在时间里活着的人渐渐的忘却了时间。

她扭头去看房间小沙发上坐着的霍邈,还是和少年宫时期的他一样。捧着一本破旧的棋谱,醉心地翻着。

一页一页,最后手指在某一处停住。迷蒙的眸子上抬,对上陆悠的。他问:“怎么了?”

陆悠从电脑桌前挪到床上,半倚在床沿看霍邈,“看你。”

他冒着清冽的笑,“看什么?”

她摸霍邈的脸,“看你有没有老啊。”果然,霍邈的脸和高中时期没多大差,深邃的五官,细腻的皮肤。

她摸着摸着,就不自觉地摸上霍邈的锁骨,再沿着他肌理的方向一路向下,最终停在了某一处结实的地方。

“有老么?”他问。

陆悠笑眯眯地摇头,“一点都没变。”

他垂下头,吻在陆悠的唇间,将陆悠的小爪子从怀里抽了出来,“你也是,从未变过。”

还是他从少年宫开始,就认识的那个侠肝义胆的陆悠。

*

校领导年前还待在学校里等许露来,许露开着一辆低调的银色路虎从大门一路开到行政楼下。校领导搓着手从楼梯走下来,迎着许大明星上楼。

这位学校的二把手曾经是陆悠和许露的班主任,当时还是愁着找老婆的酸秀才,现在已经两鬓斑白踏上学校的管理岗位,指挥着底下大大小小的老师。

见到许露,他很兴奋,问了很多事。特别是当年自己教的那个班,出了一个明星歌手,出了两个世界冠军。

许露没什么兴趣和班主任叙旧,只是让班主任带她去看自己捐的那片小树林。

小树林的树苗都很纤细,小小矮矮地立在土里。班主任说,“这片林子很快就会长起来,到时候铁定会成咱们江实验的一处风景。”

许露戴着墨镜,班主任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知道她看了很久很久,到了夕阳落下余晖,她才记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郑重地交给班主任。

班主任展开一看,是两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我想了很久,牌子上还是写上这两句话吧。”

班主任点点头,带着许露原路返回。返回的路上,许露接了个电话。班主任隐隐绰绰地听到了什么婚礼,他又忍不住靠近了一些,但是许露捂上电话,侧过头,“老师,我先走了。”

是追许露的那个富二代打电话,问起许露想穿什么样的礼服。许露敷衍回,“你挑就好了。”

富二代纠结了很久,“总觉得那款都配不上你。”

她噗嗤笑了,“那你发来,我给悠悠看看。”

“陆悠的审美?”富二代表示质疑,毕竟他看到的陆悠,永远是穿着一身光荣的国家队队服。

陆悠在家里扑哧打了喷嚏,鼠标下滑看许露给自己发来的几张婚纱,每一张都非常的奢华高端。

“露露,你家那位也太土豪了吧。”

许露说:“年后就结婚了,你别忘了准备一份超大的份子钱。”

“这么快?”

许露莫名来了一句,“快一点,心里就会舒坦点。”

*

陆悠不懂许露这句话的意思,但她将许露要结婚的事和小喵讲了,这丫第一反应不是怎么和自己分摊份子钱,而是睁着迷蒙的睡眼问陆悠,“份子钱不用担心。”

“我比赛的奖金快花光了。”

“我们可以结婚再挣回来。”

好像不无道理。

陆悠傻了两秒,偏头看霍邈,“啥?”

霍邈手指停在棋谱的某一页,打了个小哈欠,靠在陆悠的肩上,“什么时候睡觉?”

陆悠:“你不回家么?”

他扯过毯子,懒懒地:“家里空调坏了。”

44、晋江独发 ...

陆悠拉上小毛毯倒在床上, 冒出两颗小眼睛,“现在就睡。”

霍邈合上书, 替她关上门。他下了楼, 楼道黑成一团, 唯有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头顶的白炽灯会闪现两下。到家门口,那盏灯又亮了,霍邈便打开棋谱, 封面上写着一排小字, 用毛笔写下的日文:

上に登ろうとしない人は落ちやすい。

(人生如逆水行舟, 不进则退。)

是羽生老师临终前加上的。他还记得老师走的时候曾和羽生一郎一样, 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他问自己是否恨过他。

他答不出来, 索性便没有回答。于是他看到了老师眼里溢出一点眼泪, 他摆摆手,最后放霍邈离开。

霍邈知道羽生老师是个极其偏执的人,所以当他对祖国故土有留恋无法专心下棋的时候, 老师当机立断斩断他所有依靠。他给了霍邈自己的全部, 却挖空了霍邈六年的情感。

还好,陆悠一直等着他。

霍邈将手上的那盘棋抹乱了, 棋子一颗颗地丢回盒中,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给陆悠:

【悠悠姐,晚安。】

*

许露真的和富二代订了婚,她正当红,新闻传的很快, 不出十二小时就占据了各大娱乐版块的头条。陆悠居然还是听食堂的八卦小标兵周哲提到这件事,才知道原来许大明星是认真的。

周哲用一根牙签挑出牙缝里的肉沫,一边咧着嘴笑嘻嘻地对着陆悠,“悠悠,许大明星这次真是嫁的好啊,老季家可是咱帝都的土皇帝。”

陆悠怔了怔,“是么?”

周哲咽了一口口水接着八卦,“可不是,人家在这里多少年,根深蒂固。”他挑挑眉,用一种你懂的的眼神看着陆悠。

“所以你红包准备给多少?”周哲问,“你和霍邈一起去,肯定也会上头条,这份子钱可不能少。”

“周叔叔,你喝你的粥吧。”陆悠将半块馒头塞进周哲的嘴里。周哲噤了声,不再提起这件事。

但凡在中心待久的老人都知道许露狂追江若尘的事,也都知道江若尘生了很重的病。他们从不会主动在陆悠的面前提起江教练,怕是在比赛前让陆悠分心。

教练知道,从江若尘来中心办完离职手续后,陆悠练拳一天比一天刻苦。

早春,他们集体又去了巴西集训,巴西光照足,条件也不算太好。几乎所有选手都无法适应那里的环境,也只有陆悠早早的起床,绕着训练的场地一圈圈的跑着,每日又练到最晚,封闭多打了一针。

霍邈开始准备春天的比赛,每天便和陆悠视频。偶尔会在棋院,一开屏幕便有些新来的孩子冲着镜头喊,“师兄,你老婆喊你。”

霍邈从棋室里出来,睁着一双朦胧的睡眼,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陆悠脸黑了一点,正敷着一片面膜。

“小喵,你最近过的好么?”陆悠每天都得这么问。

霍邈忍着笑,“唔。”

“你脸凑过来。”她勾勾手指。

霍邈便乖乖地将脸贴近屏幕,陆悠按住屏幕上他的侧脸,戳了戳,“嗯,又白了点。”

棋院的一群师弟们这时候就会惊恐的发现,某位平日里一本正经面无表情甚至时时刻刻都在智商上藐视自己的师兄,正在用一种极其可爱的姿势凑近屏幕,像只小猫一般眯着眼。

师弟们小声商量,“所以以后千万不要找拳击运动员。”

“怎么,我就觉得悠悠姐很好啊。”有师弟反驳,还举起五指一一列举,“又漂亮,又阳光。”

“你看霍邈哥。”几个人转头看了一眼,迟疑了几秒,“你晚上吃什么?”

“面。”几个人巧妙地岔开了此话题。

*

许露的婚礼是在江里办的,季先生觉得江里是许露的故乡,在故乡办婚礼会给许露家的温馨感。他熟稔许露的个性,知道她是个念旧的人。

婚礼办在室外,一切都布置的温馨又低调。季先生的家人本想在摩洛哥自家的独栋别墅里办场豪华的婚礼,季先生还是觉得该是回江里半场小而温暖,就邀请许露儿时玩伴的婚礼。为此,还和家中的老人闹的有些不愉快。

许露提起此事的时候,竟也动了几分情。她和陆悠提到富二代,总是我家季先生我家季先生这样说,陆悠托着脑袋望她,“露露,我发现你变了耶。”

许露啜了口热咖,“哪有。”

陆悠摸着胸口说,“你变成熟了

“来吃饭了。”厨房门被推开,陆妈妈端了菜齐齐整整地摆在桌上。小顺先捧起酒杯,敬小姨小姨夫,转头又敬霍邈哥和老姐。最后很喜庆地拱手,“祝我的家人们新年快乐。”

而后几个人一同捧起酒杯,乒乒乓乓的玻璃相撞声响彻在暖和的客厅里。

新年张阿姨回了老家,陆妈妈亲自下厨烧了一桌子好菜。陆悠不会烧菜,在厨房里打打酱油,陆妈妈切一片牛肉,她就丢一片放进嘴里。过了几分钟,她就被陆妈赶了出来。

客厅里,霍邈正和陆爸爸下棋,小顺一直在陆爸爸耳边叽叽歪歪地喊着该走这里,很快也被陆爸爸赶到客厅。

他和陆悠窝在沙发里,分享一包薯片,等着电视上八点的春晚。陆悠想着,好像每年都是这样,她和表弟看电视,客厅里热热闹闹的。只是今年,少了很多江里的亲戚,多了霍小喵。

占着陆悠的沙发,占着陆悠的电视,还霸占着陆悠的暖宝宝。霍邈偶尔送饺子上来,这厮吃的比谁都快。

陆悠将盘子推着成小顺,“你洗碗去。”

成小顺啃着饺子嚷嚷着不满,“哇塞老姐,你怎么这么差别待遇呀,明明这盘是霍邈哥吃的。”

陆悠:“……”

*

她靠近了些,握住霍邈的手背,刮下一点泡沫,指腹来回在霍邈的手指上摩挲。

“小喵,你的手怎么这么好看。”她垂头,嘴角勾着笑。

陆悠一个爆栗上去,“喂,你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霍邈看不过去,“我来洗吧。”成小顺美滋滋地捏着霍邈的肩,“还是霍邈哥疼我哈。”

*

等冬天更冷一点的时候,新年就快到了。成小顺没赶上春运的火车,只好滞留在了帝都的陆悠家。

霍邈两指夹走表弟的手,“你洗,盘子会更脏。”

表弟被嫌弃了一脸,哼唧一声去看电视了。陆悠啃着苹果,坐在洗手台上看霍邈洗碗。

霍邈的手骨节分明,十指淌在水里,更是蛊惑人心。陆悠的目光渐渐从苹果上转移到他的手上。

懂,歪头傻傻地看着他。

他说:“这样,我可能会早一些在江里遇见你。”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说完之后,又长舒了一口气,招手喊了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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