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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此时周炳文是站着的,俯视着他,还是能从他的双眼里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他好脾性的再次解释道:“中午了啊,该做饭了,你想吃什么?”

施安湳转头厉色呵斥唐乐游:“你还真把他当佣人了?又是剥石榴,又是做饭,你也好意思。”

唐乐游被他训得一脸懵逼,以前暑假的时候他去炳文哥老家玩,每天都是炳文哥做饭给他吃的,到底有什么不对:“那谁做饭?我家保姆都请假了,你家保姆也回去了。但是冰箱里有菜,不做饭难道吃泡面啊!”

施安湳推开他,冷冷的瞥了唐乐游一眼,径直走到冰箱前去了。

只见他打开冰箱,将里面的食材拿了出来,周炳文赶紧走过去接住。

唐乐游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走进了厨房,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种想法,他惊奇的喊道:“喂,施安湳,你不会是要做饭给我吃吧。”

施安湳根本不理会他,从墙壁上取下围腰就套在自己身上。

那是保姆平时用的围腰,他家请的那个保姆特别爱美,买的围腰是粉红色带蕾丝边的,穿在施安湳身上……虽然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但唐乐游还是偷笑得在沙发上打滚。

一想到那么少女的围腰穿在施安湳的身上,唐乐游就乐不可支,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周炳文倒没发觉有哪里不对,他想把活揽过来,结果施安湳连掐菜都不让他做。

“只是择菜而已,我帮忙要快一些。”周炳文要去拿过芹菜,又给挡了回去。

“出去做作业,你还有那么多题不会。”施安湳把洗好的土豆放在菜板上,手起刀落,“唰唰唰”的就切了起来。

周炳文看得连连惊叹:“你刀工好厉害,你以前有学过吗?”

施安湳冷冷睨了他一眼,说:“不要让我说第三遍,出去做作业。”

周炳文讪讪的把更多的赞叹给噎了回去,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真的不要我帮忙吗?”

施安湳手里的菜刀狠狠一剁,周炳文被吓了好大一跳,赶紧走了出去。

唐乐游半躺在沙发上打手游,嘴角咧开,笑得特别灿烂。

周炳文走过去问他:“你在笑什么,那么开心?”

唐乐游凑到他面前,笑嘻嘻的悄悄说:“施安湳现在的样子好蠢,笑死我了,我跟你说刚刚偷拍的照片,以后他再威胁我,我就拿这个威胁他,哼哼。”

周炳文转头看向厨房,施安湳的动作麻利又流畅,看起来像常年下厨的样子,他并不觉得这个样子的施安湳蠢,反倒觉得很厉害,特别的帅气:“还好吧,他做饭好厉害。”他一直以为像施安湳这样的富家子弟,从小就被娇生惯养,动手能力应该不行,没想到做起菜来比他都强,想到这里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唐乐游撇撇嘴,不以为意的说:“他这算什么,张易做菜才好吃呢!张易比他厉害多了!”

周炳文听到张易两个字就头疼,奈何唐乐游还在旁边不停的夸张易有多能干,有多厉害。周炳文反正是想不出张易有哪点好的,那个不学无术的混混,虽然现在似乎改邪归正了?

周炳文对他恶劣的印象太深了,一时半会儿是改观不了的。

在唐乐游的喋喋不休中,周炳文闻到了从厨房里传来的香气,肚子一下子就叫了起来:“真香啊,不知道做的是什么。”

唐乐游耸耸鼻子,嘴巴里口水在分泌,却还是硬气的说:“就那样吧,哪有很香。”

“真的很香啊,是那种鲜香的味道。”周炳文吞吞口水,向往的说:“好饿啊,好想吃。”

唐乐游被他传染了,也想吞口水,极力给抑制住了,不甘心的说:“那只是因为我们太饿了,唾液分泌过多而已。”

周炳文知道他这是对施安湳有怨念,也不去戳穿,等看到施安湳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立刻走过去接了过来。

短短的半小时,他竟然做了5个菜,虽然都是快且简单的家常小菜,但看起来非常可口,尤其是炒的青菜,一颗颗裹着亮晶晶的菜籽油,映衬得更翠绿了。

要知道这种青菜很嫩,把握不好火候就容易炒死,成为黑绿色,但眼前这一道菜就跟丢进开水里烫了一下就捞起来一样,全是嫩翠的颜色。

周炳文满是崇拜的赞美起来:“你手艺真好,火候掌握得太好了,真厉害。”

施安湳盛了饭端到他面前,说:“那就多吃点。”

唐乐游敲盘子:“我的饭呢?”

施安湳一个眼神都欠奉,已经坐下来吃上了:“要吃饭自己去舀,还指望我端到你手上?”

这差别待遇也太大了,唐乐游气得吐血。

施安湳一句话让谢成俊差点没坐下去:“我会让周炳文把钱转给你。”

谢成俊握着自己那杯与施安湳一样的柠檬茶,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尴尬:“那点钱,不用转的。”他现在明白刚刚周炳文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原本是施安湳让他转速给自己,他却没当回事。

周炳文感觉自己比他更尴尬,他这才是两边不讨好,在中间做了夹心饼干。

施安湳没有理会他,双眼的视线已经被周炳文那双握着石榴果汁的手给吸引住了,不知道添加了什么东西在里面,透明塑料杯里的液体呈现出了绛红色,犹如观音玉手捧着红釉净瓶,端的是美艳不可方物。

众所周知,观音手里的净瓶是白瓷玉釉般圣洁剔透,而在此刻,观音换上红釉瓶,摒弃了圣洁沾染了俗媚,施安湳仿佛看到了神堕和亵渎。

施安湳突然后悔了,上次周炳文说要给他剥石榴他该答应的,稍微想一下那双手剥石榴籽的样子,就有些情不自禁,真是便宜了唐乐游那家伙。

在这眨眼之间,施安湳的心情就急转了好几个弯。

而周炳文为了不让场面上气氛变得更恶劣,赶紧转移的话题:“谢成俊,你语文考得怎么样?”

谢成俊赶紧喝了一口冰沁的柠檬茶平复了下心情,笑着说:“就那样吧勉强混个及格,你呢?”

“别这么谦虚啊,你语文成绩挺好的,你作文怎么写的啊,我都不知道从哪点切入,胡乱写了一通。”周炳文哀叹的说。

“还好啦,之前就有好几起这样的新闻,微博底下有很多人评论,也有大V啊,评论员啊,媒体记者也会发表文章阐述一些观点,借用一下就好了。”谢成俊如是说,侧面展现了自己阅读范围广:“我比较喜欢关注时政热点,听说我们学校最喜欢出这方面的题。”

周炳文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中学那会儿,社会上发生个什么大事都是老师告诉他们才知道的。微博这东西他略有耳闻,但具体是个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老师和家长不准他们玩手机,就算是为了方便通话,用的手机都差不多是老年机。

他来这里后经常看到同学们玩手机,都是高档货,除了上课时间,老师从来不说,但他还是像以前那样严格要求自己,决不让自己沾染上手机的瘾,却不知这里的同学玩手机却是为了学习。

他握着吸管怔怔的喝了几口石榴汁,又一次被刷新的世界观,有点发懵。

谢成俊说完后总算觉得氛围缓和下来,眼神不由得飘向施安湳:“你的语文考得怎么样啊,六班比我们十班厉害多了。”

施安湳完全没听他说的什么,视线依旧落在周炳文的手上,没有焦距。

施安湳比较喜欢请周炳文喝冰饮,因为那双手的指尖虚握着吸管的姿势,尤为好看,每一根手指挨得不远不近,错落有致,透过中间的缝隙能看见竖条花纹的吸管,像一副镂空的画。

谢成俊追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以为他是在看那杯石榴汁饮料,不禁问:“你想喝石榴汁吗?”

周炳文也发现了施安湳在盯着他的杯子看,他低头看了一眼手石榴汁,想他可能是对新口味感到稀奇,赶紧递了过去:“要尝一尝吗?”

施安湳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才抬起手要接,那边谢成俊就赶紧从筷筒里抽-出一根吸管,放在了盖子上,并说:“用同一根吸管多不卫生,换一个吧。”

“男生之间无所谓吧……”周炳文说。

谢成俊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病从口入,很多细菌疾病就是通过这种方式传播的,再说,两个人共用一根吸管,等于间接接吻了,又不是情侣。”顺手又把吸管给插-了进去。

周炳文脸上燥热,他在施安湳家与他用同一双筷子同一根勺子的情况太多了,吸管都算不得什么。他的观念里只有男女生有这讲究,没想到这大城市里男生与男生之间也在乎这个,好在施安湳以前都没说过他什么,不过心里一定都在忍耐吧,以后一定要注意了。

施安湳对石榴汁没有丝毫兴趣:“不需要。”

周炳文心想果然他是介意的,只好闷闷的把自己那杯石榴汁收了回来。

这时候旁边有学生在打闹,一个女生不小心撞到了施安湳的椅子上,连带着他手里虚握的饮料也掉在了地上。

打闹的是一对情侣,那女生见自己把让人饮料撞到了,吓了一大跳,赶紧道歉,脸噌的就红了,十分不好意思在那里直说对不起,她的男朋友也连忙说不好意思,要给施安湳重买一杯。

施安湳扯扯嘴皮子,周炳文看出他不高兴,以为他要发脾气,结果却听到他说:“算了,不用买了。”

那女生赶紧把地上的杯子捡起来丢垃圾桶里,还在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施安湳冷着一张脸,那女生的男朋友见他不好招惹的样子,赶紧把女朋友拉走了。

谢成俊惋惜的说:“哎,还没喝两口呢,就被撞到了,现在排的队伍更长了。”

周炳文转头望去,比他们刚进来的时候还要长一倍,再买一杯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他刚想说把自己这杯让给施安湳喝。

谢成俊就赶紧把自己的那杯柠檬茶插上了一根吸管,送到施安湳面前,笑着说:“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喝我这杯吧。”

施安湳面无表情,眼皮子懒懒的搭着,终于舍得把眼睛放在他身上了。偏偏谢成俊如愿以偿后,打了个冷战,对方看他的眼神,像一把锋刀,割得他皮肤都在疼。

施安湳“嚯”的起身,微微踢开椅子,用冷得掉冰渣的声音对他说:“我有洁癖。”

说罢就迈着大步子出了冷饮店。

周炳文抱歉的对呆愣住的谢成俊笑了笑,赶紧追了出去。

偏偏要在这样的天气里静心做题,学生们一个个眉头皱得紧紧的,恨不得下一秒就写完试卷获得解放。

而坐在靠后位置的某一个人似乎并没有这样迫切的想法。

钢笔笔尖正好停留在一道选择题的A选项上,碳素墨水晕染而开,顺着纸张上的纤维,摧枯拉朽到底扩张、延伸,由一朵黑色的冰凌花渐渐染成团状的云朵。

钢笔的主人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动静,他左手撑着头,歪着朝侧前方,双目微垂,好似在打瞌睡,但如果细看的话,能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第四排靠墙那个位置的男生身上。

男生垂着头,敛着眼,嘴唇紧抿,握着钢笔的右手在草稿纸上缓慢的滑动,一滴汗滴落在稿纸上,他抬起手,有些烦躁不耐的抹了一把额头。

黑板右侧的墙顶上,挂着一面大圆钟,秒针“咔嚓咔嚓”的转动着,细听就能听到那有规律的声音,一下下的敲击在考场上所有考生的心上。

还剩十五分钟了。

两位监考老师摇着扇子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其中一个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脸上露出些许轻松的表情,眉头也终于舒缓下来:“还剩十分钟了,没做完的同学抓紧,做完的好好检查。”

教室里的温度顿时更高了,“哗啦啦”响起了试卷翻动的声音。

施安湳还是未动,仿佛老师的提醒和周围同学的焦躁都与他无关。

监考老师从他身边走过,余光正巧瞟到他干净的试卷,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这也太……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六班的,成绩不会太差,怎么会空出这么多题目。

偏偏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慌张的表情,镇定的仿佛不像身处在紧张的考场上一样。

监考老师张了张嘴,脑中突然想起其他老师对这个学生的评价,最终只是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就走开了。

考试终止的铃声终于响起,学生们有的开始整理试卷,有的匆忙赶题,有的则头也不回的直接往教室外冲。而施安湳却还坐在座位上不曾挪动,他双眼始终停留在那个他关注的男生身上,看着他在最后关头拼命赶题,看着他手中的试卷被老师无情的收走,看着他满是慌乱和不安,双眼发红快要流出泪来。

以及……那双无处安放的,颤抖的手……

男生垂着头,拿着文具往教室外走。施安湳这才单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就要朝对方走去。

“这位同学,你名字、班级还有学号都没写呢!”收卷老师不耐的用食指点着卷子左侧的分割线外。

唐乐游有恃无恐的扭着脖子朝他做鬼脸。

施安湳额头青筋鼓起,周炳文看着都有些被吓到了,他赶紧说:“不做就不做了,我们点外卖吧,点外卖,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别和游游置气。”

周炳文听他越说越离谱,赶紧澄清:“游游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以前我也给他做饭吃的,外卖不干净,冰箱里有新鲜的菜,自己做很快就做好了,一点都不麻烦。”

“就是就是!而且这周围的外卖我都吃腻了,难得尝一下炳文哥的手艺,你怎么那么多事来逼逼,没见过谁有你破事多的了。”唐乐游先前的气还没消呢,现在能逮着事怼他,绝不会放过。

施安湳“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黑得吓人,周炳文一把拦住他,高声说:”不准你凶游游。”

唐乐游脸色一僵,心中不安放大, 这家伙绝对又整了什么幺蛾子。

果然,下了楼梯后,看到客厅的另一侧,他简直要疯了!施家的那个保姆面前放着一个他们家平时盛汤的大瓷蛊,里面堆着一座小山一样的石榴籽,而她还在不停的剥,唐乐游看着垃圾桶里满满当当的石榴皮,脑袋里陡然袭上一阵晕眩。

“周炳文说你喜欢吃石榴,但是要考试了, 我们要好好复习, 我就让我家保姆给你剥石榴。”施安湳手里转着笔, 语气温柔又贴心的说:“刚刚抢了你的石榴不好意思啊。”

其实昨天晚上保姆走的时候有问要不要提前做了冻冰箱里,第二天热了就可以吃,是周炳文主动说到了周末比较空闲,饭由他来做。只是这话唐乐游觉得没必要说给施安湳听。

施安湳钳住周炳文的手没让他走,对上唐乐游理直气壮的态度,眼神又凛冽了几分:“叫外卖也好,到我家吃也好,你就不会为他着想一点,把他当佣人一样?!”

周炳文看了手机,一惊:“已经这个时候了啊,那我去做饭吧。”

“什么意思?”施安湳压住他的手腕,眉头蹙起。

唐乐游想骂粗话!QNM的不好意思,他又不是傻子!

“不准剥了,不准剥了!”唐乐游把箱子里剩下的三个石榴拿走,全都放进了冰箱里。他一直都觉得施安湳有病,而且这病越来越严重了。他在心里劝了自己好一阵,才没气得跳起来。

周炳文发现了他的存在,拿着笔的手举起来朝他挥了挥:“游游, 下来吃石榴, 剥了好多。”

唐乐游双眼一亮,欢喜的跑下了楼,一边跑还一边兴奋的说:“炳文哥你给我剥的吗,你真是太好了。”这话刚说完,他就看到了施安湳恶劣的笑容。

他想找施安湳理论,结果看到周炳文正聚精会神的听他讲题,两个人的表情都那么严肃认真,他憋到嘴边的话只好吞了回去,差点没内伤。真的好可气啊!

两个人的讨论一直没结束,唐乐游干干的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只好拿剥好的石榴撒气。好歹都剥出来了,不吃也是浪费。

时间眨眼就到了中午,石榴籽那么小一点根本不管饿,唐乐游一边玩手机游戏一边等他们,都打完三场排位赛了,他们还在那里做题,施家那个保姆也早就回去了。他终于忍不住可怜兮兮的打断周炳文做题:“炳文哥,我好饿。”

此为防盗章

施安湳对炳文哥的耐心真好。唐乐游如是想到。

从小到大, 除开他被欺负的时候施安湳会帮他找回场子,稍微温柔一点, 平时简直就把他当宠物在蹂躏,让人十分可气。他早盼着能快点长大, 把这些年在那家伙身上受的气全给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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