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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周炳文不明所以,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地方,一起开车回去不是很好么。

“回去在路上就要花30分钟,要抓紧时间。”

周炳文羞愧又感动,施安湳把如此为他着想,性格真是太好了,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他才好。

“不谢。”

周炳文挥别了司机,走到施安湳跟前说:“我跟他说好了,咱们走吧。”

施安湳领着他上了车,里面很宽敞,他的一双大长腿还有空间舒展,并不会拥挤。周炳文上了车心里一阵感叹,这车一看就相当豪华,比起他继父和唐家一些叔叔伯伯的车都要漂亮很多。

施安湳见他赞叹的打量着车内的装饰,说道:“这车被改装过。”

周炳文并不懂得改装意味着什么,茫然的点了点头。

施安湳也没打算和他讲这么多,指着他的背包说:“把你的书拿出来。”

周炳文赶紧拉开拉链,把数学书和练习册都拿了出来,一边说着:“其实书上的内容我都看得懂,这本书在暑假的时候我就预习完了,但是练习册上的题我好多都不会做。”他一直有在寒暑假把下学期内容提前预习的习惯,这是非常有用的学习方式,让他在开学后听课变得异常轻松。

但现在这个办法失效了,课本上的知识和练习册上的习题,完全不能对等起来,他都怀疑学校是不是发错书了。

不过现实的清楚的告诉他,是他想多了,老师毫不留情的告诉他们,前三个班的同学还不屑做这样简单的习题。

施安湳让他把不会做的题都圈出来。

车上安装得有板桌,从前排座椅的后背上拉下来就可以用,周炳文把册子摊在上面,拿出笔,一只手压着书页,一只手握着笔在上面勾画起来。

施安湳懒散的靠在靠背上,双目微垂,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视线全都落在了那双停停顿顿的手上,匀称的手腕恰巧压在板桌的弦上,压出一个凹陷的弧度,手背上能看见青蓝色的血管,不粗不细,也不外凸,呈笔直的叉状,上端的掌骨将薄薄的皮肤撑得透明,四个圆润的小窝着实有些可爱,施安湳最终将视线都停留在那里。

周炳文把最近两个单元不会做的题都画出来,送到施安湳面前,说:“就是这些啦,麻烦你给我讲讲。”

施安湳伸出手去接练习册,食指指尖不经意的划过他的手背,面色淡然的说:“我先看看。”

周炳文连连点头:“嗯嗯,你先看。”说罢自己规规矩矩的做在旁边等着。

施安湳笑着看了他一眼,说:“别那么拘谨,椅子下面有抽屉,里面有吃的,也有游戏机和杂志漫画。”

周炳文心想这也太享受了,唐韫的车上最多放几瓶矿泉水。

施安湳见他听了也没什么动作,也没去劝,低头看起圈出来的题目。粗略了扫了几遍,再把一些他做过的题分析了一会儿,大致明白了周炳文的问题,他的底子太薄了,以前似乎没做过这样的题。

周炳文见他把册子放下,赶紧凑过去问:“怎么样?”

施安湳近距离的看他的脸,白净的,连颗痣都找不见,皮肤又是那么细腻,像他锁在楼上的瓷器,令人不禁想伸出手去摸一摸。

“很简单,我先给你讲一讲这些题的规律。”

周炳文一脸惊喜,有些兴奋的说:“好啊好啊,这东西竟然还有规律,我从不知道,你真厉害。”

施安湳一只手指着一道题说:“我们就以这道题为例吧,已知集合A={(x,y)|x2+mx-y+2=0}……”

周炳文认真听着,思维也跟着施安湳的讲诉活跃起来。

“首先,由Δ=(m-1)2-4≥0……”

“嗯嗯。”

“方程1只有正根,且必有一根在区间(0,1]内……”

“对啊,你这样说我就懂了,原来是这样啊!”周炳文恍然大悟,赶紧拿出草纸算了起来,刷刷几下,比得了他在教室里折腾半小时,立即就得到了答案:“所以m的取值范围是m≤-1!是这样吗?”

“嗯,对。”

周炳文的高兴溢于言表,他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施安湳,双眼中仿佛闪动得光,像嵌在天空中的星。

施安湳被他看得只好偏过头,不自然的咳了两声,说:“那你单独把这道题也做出来。”

“好哦!”周炳文兴致勃勃的拿起笔开始演算,他嘴角带着笑,好似得到了什么宝物似的,所有心神都扑在了习题上面,不仅把施安湳说的那道题给解了出来,还一鼓作气的解了三道,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了笔。

“好了,不要光顾着做这一类型的题,你等会还得帮我做作业,我给你讲下一个类型。”

周炳文赶紧正襟危坐,乖乖的听他讲解起来。越听越是觉得施安湳厉害,比老师还管用,顿时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要是他早早的就认识施安湳就好了,肯定能从他那里学到很多东西。

两人就这么做着习题,半小时很快过去,司机已经将车开回了别墅门口。

下车后都不用施安湳说,周炳文自觉的就跟在了他身后,跟个小尾巴似的,又乖又听话,而且还用闪亮亮的眼睛看着他。

施安湳刚踏进院子里,保姆就赶紧开门候着了,一边过来帮他拿东西一边说:“要吃宵夜吗?”

“要的,多准备点,我同学要在家里做作业。”

保姆吃惊的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小少年,没敢多问,只说了句:“有什么想吃的吗,我马上去准备。”

施安湳回头问周炳文:“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唐家晚上也有保姆准备宵夜,周炳文刚来的时候还不习惯,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他说:“牛奶和水果就好了。”

保姆点头:“好的,等会就送过来。”

施安湳进去后换了鞋,直接朝一楼的书房走去:“走吧,跟我去书房做作业。”

保姆和管家在客厅里面面相觑,心想要不是他们天天打扫,书房里的蜘蛛网怕是都能织一条被子了,天知道施安湳有多久没做过作业,没开过书房的门了。

像他们这个阶层,世间的稀罕物早就见得差不多了,但是那个年代过来的老人,总是喜欢向周围的人分享属于他们记忆中的珍贵之物,,一是让自身得到慰藉,二是联络联络感情,不至于生疏了。

在这片高档别墅区,隔壁不认识隔壁,对门见不着对门,也只有他奶奶这种人还执着于邻里关系,才让施家和周围的一片邻居都有了浅淡的关系。

这其中,又属唐家和他们最为亲厚。

站在屋檐下,摁响门铃,里面传来唐乐游清亮的声音。

“门没关,直接进来吧。”

施安湳提着一大包东西进了门,正站在玄关处换鞋,陡然听到一道陌生的,属于少年的声音。

“只能拿刀片刮吗?感觉会伤到指甲。”

指甲?

施安湳的某种不为人知的癖好,使得他对于关于手的一切都极为敏感,光是听到指甲两个字,他就停下了换鞋的动作,抬头望了过去。

那是一个削瘦的,与他差不多年龄的少年的背影,他举着细白的胳膊,五根手指头张开,正对着穿透落地窗而来的夕阳,那一刹那的光影中,莹白的五指周围濛濛萤光,仿佛半透明的汉白玉,根根分明,犹如瑰世的宝物在舒展它的美丽。

他昏沉了十七年的灰褐光阴,一下子色彩斑斓起来。

他目光如火的看着那只手,连唐家兄弟对他的招呼也听而不闻。

好在他的脾气一向如此,唐家兄弟也不以为意。

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唐乐游双臂撑在桌子上,甚为不满的说:“都是你脾气太好了,她要给你涂你就让她涂啊,你应该拒绝的。”

陌生少年放下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刚进学校,她又是我同桌,总觉得……不好拒绝……”

“涂了就算了,还一个指甲一个颜色,她摆明了是在欺负你,真讨厌!”唐乐游愤愤的说。

唐乐游的哥哥唐誉泽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说:“用酒精试试吧,应该能擦掉。”

施安湳将才看得分明,那只过分漂亮的手的指甲上,都涂满了指甲油,而且还是不同的颜色。根据他们刚才的对话可以推断出,这个少年刚入新学校,因为不想和新同学尤其是女同桌闹僵关系,被对方恶作剧般的涂了五颜六色的指甲油。

对方似乎在为此烦恼,还在用手指搓指甲。

唐乐游问他哥:“家里有酒精吗?”

唐誉泽停顿了一会儿说:“前几天刚好用完了。”

“那怎么办?”唐乐游顿了顿,继而说:“那现在出去买吧,药店应该就有。”

施安湳走上前去,淡淡的说:“不用那么麻烦,酒精其实洗不干净,你妈妈的梳妆台上应该有卸甲油,拿来一擦就行了。”

唐乐游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还有这种东西?!”相比较于第一次听到卸甲油,他更不可置信的是施安湳怎么会知道这个。

唐誉泽摇摇头:“我妈从不做指甲,而且她长期不在家,梳妆台里除了一些首饰,几乎没别的东西了。”

少年眼里刚燃起的希望就被破灭了。

施安湳低头,少年也正仰头看着他,他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缓缓落下,最终停留在那双手上,他听见自己用最平缓的声调说:“我妈的化妆室里有,跟我去我家。”

唐乐游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身后的椅子都给后脚跟蹬倒在地上。

就连平日里没什么表情的唐誉泽也颇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少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只能疑惑的在众人脸上看来看去。

施安湳朝他扬了扬下巴:“要去吗?”

还没等他回答,唐乐游就直接大叫了起来:“喂我说……不是吧你,今天吃错药了?”

施安湳皱眉,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

唐乐游拉着少年的手,护犊子一样搂着他的肩,戒备的对施安湳说:“这不正常,你怎么可能突然安好心,炳文哥,别跟他去,他一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施安湳冷冷的看着他,已经显得有些不高兴了。

唐乐游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你平时谁都不搭理,怎么会好心带炳文哥去洗指甲油,你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呢。”

施安湳懒得理他,又向这个叫做炳文的少年问了一句:“去不去?”

少年有些不安,神色陌生仿徨,又带着点惧怕,看得出来他拿不定主意,目光已经求救似是看向了唐誉泽。

唐誉泽手里的书正在翻页,他头也不抬:“去吧,别逗留太长时间。”

唐乐游还是扒着少年的手臂不放松:“你自己去拿过来,我才不要炳文哥跟你单独出去。”

施安湳嗤笑了一声,讽刺意思不言而喻:“要么跟着去,要么就算了,这种天气我不会再走一趟。”

唐乐游对他的臭脾气恨得牙痒痒:“那我也要去,谁知道你会对炳文哥做什么!”

虽说别墅区里的绿化做得很好,但炙热的温度却并没有因为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而有所清减,地面散发着烤人的热气。施安湳在前面走,唐乐游带着少年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隐约能听到各种不屑的吐槽。

什么脾气古怪、霸道孤僻、阴阳怪气、少和他打交道、别和他走得太近最好绕道走之类的,唐乐游越说越带劲,撸起袖子豪气干云的表示如果这家伙敢欺负你的话,就来找我,我一定帮你打回去的。

少年的性格应该很内向,并没有接话,少数时候只用“嗯,哦”这样的语气词表示自己听到了。

施安湳听那小子越说越离谱,猛然一个回身,唐乐游正起劲,连路也没看,一头撞在了施安湳的胸口,疼得他鼻子酸疼不已,眼泪花都冒出来了。

唐乐游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指责他:“你干什么?”

施安湳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你再无中生有,我就把你的游戏账号贴在学校的公示栏里,我说到做到。”

唐乐游气得直哆嗦,一想到那场景他从心底里发寒,如果真的被他公布了游戏账号,先不说有多少女生会来加他,到时候恐怕连游戏都完不成,更让他害怕的是,他的游戏技术非常渣,要是被同学知道的话……

施安湳见他终于闭了嘴,这才终于继续朝前走。

少年看了看施安湳,又看了看不服气的唐乐游,担心的说:“你还好吧?”

唐乐游一肚子气,又要说他坏话,但一想到他的威胁,只能不甘心的说:“算了,咱们去把指甲洗了就赶紧回家。”

少年点了点头,对此十分认同。

此后一路上都十分安静,施安湳把两人带回家后,什么也没说,直接上了楼。

唐乐游虽然不是第一次来施家,但每次都觉得很不舒服,悄声对身边的人说:“明明是大夏天,偏偏他们家还阴森森的,不开空调都觉得冷。”

少年将屋子里的装饰陈设都打量了一番,只觉得都十分精致昂贵的样子。他刚来这个城市,也并不懂富人的生活形态,只能含糊的说:“还好吧。”

施安湳很快就下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紫色瓶子,上面不知道贴的是什么外文。

“这个就是洗甲水吗?”唐乐游好奇的看:“咦,是意大利文,看不懂。”

施安湳打开盖子,露出一个圆孔,对少年说:“把手伸进去。”

少年不明所以,迟疑的伸出手,却并不知道怎么做。

施安湳抓过他的手,感觉到了一点轻微的挣扎,他扬眉看过去,对面表情有些窘迫,他说:“放松。”

少年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完全没有听话的放松下来。

施安湳捏着他的手,只让他露出一根指头,直接塞进了洞孔里:“转一转就好了。”

少年的手指微微的转动了一下,施安湳干脆用了点力,然后抽-出手指,说:“看吧,干净了。”

司机转头朝四周望了望,果然看见施安湳站在不远处,他这才放了心:“那好吧,我看着你上了车就走,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好。谢谢张叔叔。”

他小跑到车窗前,对在驾驶座抽烟等候的张姓司机说:“张叔叔,我坐同学的车回去,你可以提前下班了。”

司机显得有些担心:“是哪个同学,你几点钟回去?”

周炳文说:“就是施家的施安湳,和我们家一个小区的,我晚上去他那里补课。”

等终于下了课,六班的学生陆续从教室里出来。中午的事情经过大半天时间的发酵, 几乎传遍了全年级,故而看到周炳文在门口站着, 有认出他的人都给旁边同学悄悄介绍。

“看, 那个就是十班那个。”

“那个周什么文?”

“走吧,别耽搁。”

两人快步出了校园,大门外停满了豪车,接周炳文的那辆几十万的宝马十分不显眼,当然,如果他知道这辆车的价格还是会相当吃惊,毕竟他老家那栋自己建的大房子也才值十万块钱,在镇子上都算是豪宅了。

周炳文也是由司机接送的,他说:“张叔叔也在楼下等我。”

施安湳说:“让他提前下班走人,你坐我的车。”

“对,就是他, 施安湳就是为他出的头, 厉害了。”

周炳人还是第一次被人以这种方式围观, 尴尬的低下了头。好在施安湳很快走了出来, 他手里只拿了两本练习册,不像别的同学那样,背一个或挎一个包。

倒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后, 周炳文因为下课时间与施安湳相同, 两人又曾约定晚上回去补课, 自然而然的就放学一起走了。

六班的老师拖了堂,周炳文直接在六班外的围栏边上等着。

周炳文也背着书包,里面装着明天需要上交的作业, 以及要预习的课本, 这点东西比平时轻松太多了。要知道施安湳为他出头之前, 为了保护好课本, 他每天都要背来背去,麻烦得不行。不过从今天之后,应该就再没人敢动他的课本了。

思及此处,周炳文望向施安湳的眼神都充满的崇拜和感激。没等施安湳开口,他就率先接过他手中的练习册,放进自己背包里。

施安湳转过头把那些还在闲言碎语的同学盯了一遍,瞬间都闭了嘴,安安静静的走开了。他这才对周炳文说:“走吧,我司机在楼下等着。”

此为防盗章  一班放学时间从来没有定数, 全凭老师高兴,也许18点就下课了,也许22点才下课。

二、三班的放学时间是晚上21点。四到十班的放学时间是21点半, 剩下的班级放学时间是22点。

是以周炳文和唐乐游下课后从没碰到过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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