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荣

“寂寞我理解，你是怎么看出忧伤来的？”

云小黑道：“因为她不开心啊，我打她宫殿门口走过时，就见皇后娘娘一张芙蓉面带忧愁呢。”

楚云深摇摇头，说：“这个我还真是不清楚，算了，我也深究不来，只能尽可能的回报皇后娘娘的好了。皇室中人，真正开心的，能有几个人呢？”

乐善水放下茶杯，茶托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屋里面，显得格外的清晰。“可是，徐小姐，你不懂男人啊。”

徐德音清冷端庄的美丽脸上立刻飞上了几朵红晕，“本小姐又不是妓馆那些逢人卖笑的女子，做什么要懂这些？乐善水，你莫不是在侮辱我？”

乐善水嘴角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他带着几分冷意跟徐德音说：“你要是想成为皇子妃，哦，前提是受宠的皇子妃，这个你必须学。哦，对了，若是徐小姐，你的目标仅仅止步于皇子妃的话，那就当我没说。你难道以为宫里的几位皇子在经过了一整天的勾心斗角之后，回到寝宫回到王府还会有跟你谈诗作画的心思？闲暇时，这可以是夫妻之间的情趣。可是，几位皇子，忙的时候，累的时候，还是更多的吧。你不学一下红袖添香不学一下温柔解语，徐小姐，在吃人的皇宫里面，你可是走不了几步的。”

乐善水说的话都在理，徐德音也听了进去。她现在也冷静了下来，徐德音现在迫切的需要出人头地，她受够了现在的一切了。

“只是这样就可以吗？皇帝陛下有几位合适的皇子，二皇子已经娶妻。其余的几位皇子，要么母族不行，要么年纪太小，要么就是不受宠。说来说去，条件合适的也就只有二皇子了。”徐德音发现自己的目标很难达成，“我们徐家的女儿是不可能当妾的。”

乐善水摇摇头，说：“皇家的妾，可比一般人家的正妻要高贵多了。你现在是侧妃，说不定哪一天就能母慈天下。这就全看你抓不抓得住机会了。”

徐德音很心动，可到底是理智犹存，“把宝压在二皇子身上，不安全也不可靠。”

乐善水循循善诱道：“其余几位皇子就更不靠谱了，更何况，你可别忘了。镇南王最宠爱的侧妃可是林贵妃的亲妹妹，长子也是林贵妃的亲外甥。下一任镇南王，我有十足的把握会是镇南王的长子。哎，可惜了我那出众的表弟，注定要成为弃子了。”

徐德音心里冷笑：“鳄鱼的眼泪——假慈悲。可怜自己的表弟，也没见你也没见你们永宁公府为安凤宣做些什么。”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凡是弱者，凡是给她带不来好处的人，都不是徐德音关注的目标。

“安小王爷人才的确是出众，就连长相也在皇室里算是一等一的。只可惜，时运不济，不会投胎。”说到安凤宣，这类出生高贵却注定命途多舛，这个被徐德音看来是迟早要死的人，徐德音带着九分的不屑。在她看来，安凤宣根本就不会利用自己的身份为他自己谋得好处，只会一味的逆来顺受。光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这有什么用？皇室里多的是一脚能把安凤宣给踩死的人。

乐善水叹道：“咱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好了，不用提不相干的人了。恕我直言，乐世子爷，您那位表弟迟早是个死，您也无需忧心。现在，您还是跟我说说，我怎么能成为皇子妃吧。”徐德音高傲的抬着下巴，她的目标，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后位。

乐善水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的指点了徐德音一场，徐德音最后听得是面色通红，整个人都像是大夏天在炉边烤火一样，香汗淋漓。

徐德音仍然是带着几分的迟疑，“这难道不是荡妇所为吗？我学这个，有什么用？这跟我不搭配啊。”

乐善水道：“您只需要照我的话，去请教一下楼子里的鸨母就知道为什么了。她一定会教给你最正确的做法。若是，你相信我的话。”

徐德音紧咬着嘴唇，道：“这么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父亲失势之后，你就来找我合作。现在的我，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价值吗？”

乐善水道：“未来的皇后，这算不算？我不能再让乐家这么下去。徐小姐，你才经历了几天的徐家落败就忍受不了。我可是经历了十几年的永宁公府门可罗雀呢。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捧高踩低，跟红顶白本来就是人的劣根性。所以，徐小姐，你还是早些起来吧。早日达成目标，便不用再品尝这世间艰辛。”

他这话说的动容且沉重，徐德音心有戚戚焉，带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等徐德音走之后，乐善水整个人一垮，瘫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十分的嫌弃：“真是个蠢女人。”

他手一伸，接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属下递过来的凉茶，狠狠的吞了一口。

属下道：“这就是典型的病急乱投医。”

乐善水一摇纸扇，“诶，小虎，你可不能这么说。”

是的，跟在乐善水身边的暗卫以“狼豺虎豹”命名。给乐善水递茶的这位就是“虎”。

“我可没有诓骗徐德音徐小姐啊。是她自己没有分辨清楚啊。短短几句话，就能轻易相信人，果然啊，徐家还是把她养的太过简单了。”

“徐小姐可不是简单的大家小姐，心狠手辣心机深沉。只不过，是遇到了心机更为深沉的您而已。更何况，徐德音现在可以算是走投无路了。您递出去的这只手，无论如何她都会接住。”小虎面无表情的说了这么一长串话。

“哎，老豺大豹呢？安静的不来，来个聒噪的，本世子爷实在是心烦呐。”像模像样的感叹了一声，乐善水起身去院子里纳凉。

小虎尽职尽责的跟在自家主子身后。

乐善水颇为可惜的说道：“我这么一番算计，可惜了，我那好表弟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不知道如何的感激我呢。想想就开心呢。”

刚被自己主子嫌弃多话的小虎在心里默默的想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您还是不要妄想了吧。”

“还有啊，徐德音估计会忍不住对楚云深出手，到底会谁胜谁负呢？小虎，你希望谁赢？”

小虎道：“楚郡主。”

乐善水好奇道：“为什么？”

小虎又道：“楚郡主好看。”

乐善水说：“徐德音也不丑吧？”

小虎道：“徐小姐是个美人，但是，楚郡主是仙女儿一样的好看的人。”这两者根本就不能比吧？他在心里悄咪咪的添了这么一句。

乐善水点头道：“的确如此，就是不知道，这仙女一样的好看的人，她的头脑是不是如她的脸一样的出众夺目。若是不然，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不过，想来，楚云深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女孩子罢。至少，在某些方面，她要比徐德音强上太多了。”

小虎心说：“您这么贬低徐德音，干什么还要跟她合作坑人家呢？”

乐善水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夜幕，天幕上没有星子没有月亮，只有厚重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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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善水缓缓道：“首先，徐小姐得会为自己谋划。”

徐德音哼道：“我这难道还不会为自己谋划吗？我一直在为自己搏一个贤惠的名声。”

与其像个村妇一般熬过一辈子，倒不如为自己搏一个前程。徐德音双手紧紧的握着衣摆，咬咬牙，努力挤出一丝正常的笑容来。像是灵魂出窍一般，她听见自己以一种无比沉稳的语调跟乐善水说话。她是这么说的：“乐世子爷，你说你能帮我谋得一世荣华富贵，此话当真。”

乐善水在心里面玩味的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徐小姐，你要是相信呢，就是真的。若是不信，我再怎么帮你，你的美梦也不会成真。”

“那你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徐德音猛地提高了声音。说完之句话之后，徐德音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重新摆出一副端庄的模样，捋了捋自己垂在肩头，用精美的金丝线细致的编起来的发辫，若是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上面点缀着几颗圆滚滚的米粒般大小的珍珠。徐德音目光有一瞬间是落在自己发辫的珍珠上的，等真正看清楚珍珠的模样，眼睛瞬间被刺痛，略带难堪的扭过头去，等待乐善水的答复。

楚云深随手将云小黑扔在一边，盘腿坐在竹榻之上，单手支着下巴，问道：“怎么说？”

云小黑跳上竹榻，在楚云深身边趴了下来，他说出了自己对于这个问题的理解：“云小黑知道皇后娘娘很喜欢您，现在这个皇帝陛下又是特别的喜欢皇后娘娘。所以，皇帝陛下应该不会对您不利，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只要爷您老老实实，不惹事，不触怒皇帝威严或是做出什么万死也难辞其咎的事来，云小黑觉得您应该会一直过得很滋润。”

楚云深摸着下巴，略带为难地说道：“这可就是犯难了啊，我又不是什么老老实实的人，太过安分明显不适合我啊。”

“那么，徐小姐，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质问乐某人吗？”等乐善水喝完一杯茶，也没有听到徐德音真正的目的。

徐德音心里在踌躇，在担忧。倘若是将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那就等于是将宝完全的压在了乐善水身上。她不甘心，也不敢。却更不甘自己安于现状，平凡一生。

云小黑张开黑毛嘴巴，“喵呜”了一声，舔了几下自己的爪子，然后挠挠脸。变成猫之后，云小黑不知不觉间也沾惹了不少猫咪的习惯。比如，一天不洗个几十次脸，他就浑身难受。

“我也见过皇后娘娘呢，喵呜~”云小黑边舔爪子边说：“很是寂寞忧伤的大美人呢。”

云小黑微笑道：“可以伪装啊，就跟云小黑的皮毛一样，在一个为了生命安全着想，很好的一个伪装。”

“行吧，还有呢？”

“那你觉得是现在这个皇帝好呢，还是皇帝的儿子继位好呢？”楚云深挑起眉梢问云小黑。

云小黑长长的尾巴一晃一晃的，他那不大的脑瓜想了很久，才得出一个结论来：“小黑不知道其他的皇子怎么样，但是，却是知道，现在这个皇帝还活着，对于爷您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云小黑舒展开身子，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他心里不无得意的想到：“哈哈，爷居然来询问我的意见了，我果然是有存在的价值的。嗯嗯，总有一天，爷啊，她会发现，云小黑真的真的是特别有用，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嫌弃我了。”

想到这，云小黑得意的一仰头，摆出一张严肃的黑脸来，他说：“还有啊，您怎么能够肯定继位的皇子。对您，对皇后娘娘，是怀有善意的呢？皇后娘娘没有自己的孩子，底下的几个皇子，据云小黑在皇宫里听来的风言风语得知，皇后娘娘也没有抚养过一个皇子。那些皇子都是记在自己母妃的明下。与皇后娘娘的感情了了。这样，就很危险了。”

楚云深眨眨眼睛，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我思虑不周，我完全的忘记了这一茬。看着皇后娘娘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我以为皇后娘娘是不会在意储君的人选的。却没想到，下一任皇帝是可能会对皇后娘娘造成威胁。”

楚云深恨不得锤死云小黑，净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抓着云小黑的后颈皮，楚云深脸上带着十足的假笑，笑眯眯的跟个弥勒佛一样的对云小黑说：“要不，你先去给我打头阵？”

云小黑挣扎了几下，乖乖的曲起前面的两只爪子，他怕自己抓到楚云深，这样，他就没命了。云小黑很是无辜的跟楚云深说：“爷啊，我有几分本事，您又不是不知道，干什么说这些伤人的话呢？”

楚云深对此只能回以：“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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