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荣

楚云深：“……”

老太太又道：“这都过去了几十年了，这人都已经作古了，谁还知道真相如何呢？哎，云深啊，几十年前的帝都可真是热闹啊。”

“现在的帝都也不遑多让嘛，您常出去走走啊，外面好玩的事儿一堆呢。”就是有时候能对自己的三观造成很大冲击。“奶奶，您多跟我说说那些皇家的事吧，比如先帝跟那些妃子的事，还有先帝的皇子什么的。”

楚云深也算是知道了，安凤宣的爷爷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白莲花。这养的人，当皇帝对国家来说，不是好事。老太太后面的话也印证了她的想法。

“有些事，自己私底下说说是行的，但是，绝对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就说先帝吧，他做的事，足够说书先生说上个三年五载的。史官说了先皇不少好话。先皇做事的初衷总是好的，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能得到最坏的结果。”老太太也是十分的奇怪，她现在想来，还是跟年轻时那会儿子一样，无法理解先皇这坏运气。“就说一次，也忘了是哪次大旱还是水灾来着，要赈灾，先皇这人，就是心善啊。直接让底下人拉着粮食去赈灾，结果他派的人不行。跟下边的地方官沆瀣一气，将赈灾的粮食跟昧了下来。先皇还喜滋滋的以为自己的子民能度过灾难呢。下边的人蛮的紧，有御史上书，先皇也不信。直到地方官被、杀，当地农民、暴、动，声势大了起来，先皇才有所觉。”

楚云深不禁紧张了起来，问道：“然后呢？”

老太太都不想接着说下去了，如果史书记载详细的话，大可以让楚云深自己去翻阅史书，只可惜，这事史书上明显不可能全头全尾的写。

“然后先皇让上次赈灾的人将功赎罪，去平息百姓的怒火。”

楚云深：“什么？”难道先皇这一举动，有其深意所在？

老太太说：“先皇没别的意思，他就是想护住这个赈灾的官员。”

“为什么啊？那个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吗？”

“有个宠妃妹妹。”

楚云深：“……”

任尔东西南北风，都不如一阵枕头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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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深：“他虽然有如此天分，那想必在处理军国大事上，恐怕会力有不逮吧？”

“你说的很对，温吞的文人性格造成了他处理国家大事上的犹疑。他是一个非常渴望完美的人，面对蛮族来犯，想两方互不有所损失，然后达成和解。只可惜，他在蛮族手上吃了多次亏，直到最后，都没能醒悟。真的是可惜了在蛮族遇到旱灾时，大安送过去的几十万石的粮食。”

“也是，人这一辈子也就几十年的事，有几个能长命百岁的人呢。还是顺心而为，让自己过得自在吧。你说先帝，先帝是个很善良的人。”

楚云深对老太太用善良一词来形容皇帝，非常的不解，一个善良的皇帝？

“他很善良，”老太太接着给楚云深解释道：“人也非常的有才，写实作画都十分的厉害，备受世人推崇。”

“奶奶，太后娘娘是真的有福气呢。”楚云深脸上挤出一丝假笑。

老太太摇摇头，说：“你这孩子啊。以后切不可以把对一个人的讨厌表现在脸上。太后娘娘哪里让你不喜欢了？”

楚云深实话实说的说道：“她一上来就想以祸星的名头来罚我。还让钦天监的人来给我测八字。也真是厉害了。”

老太太含笑道：“你怎么就喜欢听这些事啊。”

楚云深吐吐舌头，“哎呀，没办法啊，就是喜欢呢，也不能强制着自己去不喜欢吧。太让人难受了啊。”

楚云深心说，林太后本来就够不聪明了，再不来个聪明的人帮她管理后、宫，那岂不是要出大乱子？这种情景，根本就不难想象。

老太太一回忆往昔，就回忆起个没完没了。好在，她说的都是楚云深乐意听的故事。不是这家的小少爷宠妾灭妻，就是那家的老大跟自己二弟的媳妇发生了不该发生的私、情，两人双双殉情。老太太说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老大家的媳妇儿跟老二有私情，然后两人设计害死了自己的枕边人，并栽赃嫁祸给他们。

老太太对林太后多少有些了解，“她就是个耳根子软的，吃软不吃硬。她本来就跟皇后娘娘有不少龃龉，皇后娘娘又喜欢你，她对你有意见想罚你，就再正常不过了。”

“奶奶，这是什么道理啊，皇后娘娘这么知书达理的一个人，她不去喜欢，去喜欢林贵妃那样的有着恶毒心肠的坏人。本来就是她的毛病吧。”

老太太说：“你说的也不错，人跟人的不一样的。有的人，生来就是富贵无匹，从来不用为了一天的口粮嚼用奔波。有些人呢，天天被一文钱给难倒。要说这福气啊，非太后娘娘莫属了。她的福气啊，睡不羡慕啊。”

楚云深还真不羡慕太后的运气，她对太后感官不好。林贵妃说一句，太后信一句。能在皇宫里活到现在的，根本就不可能还是个蠢货。只能说是林太后想找皇后娘娘的事，只不过是借着林贵妃递过来的筏子吧。

老太太见识过的人多了，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该给楚云深指出来的，她还是说了：“人心都是偏的，是人就有私心。你在定城侯府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林太后儿媳妇儿多的是，更甭提她侄女儿还是她的儿媳妇，这是亲上加亲。她不偏向娘家人，难道偏心那个孤高清冷的皇后？”

楚云深忍不住说：“皇后娘娘人真的不错啊。”

“她是不错，不管哪一方面都是人中龙凤，一个不输男子的女子。但是云深，你不明白，林太后不需要这么厉害的儿媳妇。这婆媳斗法都斗了十几年了，也没有个停歇。”

老太太对于帝都旧事知道的着实是不少，她现在又拉着楚云深，给她科普了一下何为帝都的老牌世家。

老太太边说便叹息，“现在这些老牌世家，要不是没落，要不是蛰伏起来夹着尾巴做人。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风光了。”

楚云深道：“奶奶，您何必伤怀？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很正常的，权势之争，不就是你死我活吗？有时候，能活着能存在在这世上，就已经是滔天之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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