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置办
“唉唉唉！”
“刚俺隐约听见你说你们兄妹两今儿个准备上镇上去？”
杨肃珏还未开口就被杨散散暗自的扯了扯衣服，闭上了半打开的嘴巴，安安静静的坐在炕上。
说完，黄金福叹了口气，努力的平复下怒气，你说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他们懂什么！“珏小子啊，现在不是以前了。你爹娘都去了，你不好好撑着这个家，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俺也知道你宠你弟弟妹妹，但是也要有个度啊！”
黄金福一说完，整个屋子都变的静默不已。
其实刚才杨肃珏的心里就有些动摇了。他有点犹豫不决，他害怕了。
就在他准备开口说不去了的时候，他觉得他应该要相信自家妹妹的，就算失败了，家里还有点吃的。实在不行，那就，就，就上山！
想到这里，杨肃珏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黄金福，“叔！俺相信散儿！就算不行家里还有些粮食，可以养活俺们一段时间的！”
黄金福深呼吸了一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算了，随他们吧。自己待会儿跟他们一起去看看好了。还是太小，不吃亏不知道错。等吃了亏就知道要听老人言了，也能长大点。再不济到时候不还有他呢吗？家里还会缺他们一口吃的不成。救命之恩不谈，他们的身份也足以让他“护”着他们。
“吃饭了！”
听到了自家婆娘的声音，黄金福看了一下杨肃珏兄妹一眼，有些沉闷的说道：“走吧，你婶子做完饭了。咱赶紧出去吃，到时候还得赶紧启程。”说完，自己就往厨房走去。
“俺们吃过了就不吃了。”杨肃珏低着头。瓮声瓮气地说。
黄金福瞪着杨肃珏。
感受到那寒冷地目光，杨散散扯了扯杨肃珏的衣袖，干巴巴的说着：“哥哥，俺饿了。”
无法，杨肃珏只好带着杨散散上了餐桌。至于刚刚那寒冷如针般的目光，一时之间让杨散散有些害怕僵硬。她不太明白黄金福那目光是什么意思，反正她就是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但是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好像是错觉一般。
而黄金福也收敛了心神，变回了往日的模样。
吃过饭，一行三人快步的向镇子上走去。
开始的时候还好，杨散散还是能跟上的。慢慢地到了后面，杨散散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上，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看着还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小路，杨散散有些崩溃。现在太阳都上来了，再这么下去她非得累死不可。
“上来！”
杨散散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宽阔的后背，整个人有点不好。在她映象里黄金福是个很严肃可怕的人，没想到这个黄叔的心还挺好的。
黄金福扭头，看到的就是杨散散脸上变个不停的表情。皱了皱眉，直接一把拉过杨散散背在了自己背上。
就这样一行三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县城，
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城墙，一靠近，一种磅礴的气势就扑面而来。城墙虽不算高，但那古朴厚重的样子深深地震撼了从没有去过古都，从没有看过长城的杨散散。那种感觉没有真实看过是无法理解的。
一进县里，杨散散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这里看看，那里看一下的。显然是把今天是来干什么的都给忘了。
杨肃珏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杨散散，他很是开心的看着活泼乱跳的某人。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了，追上杨散散两个人一起逛了起来。
“咳咳，咳咳。”最后还是黄金福咳嗽了几声，这才唤回了两个人神志。
“正事要紧！”说着，带头向铁匠铺子走去。
后面的两人无奈，只好跟在黄金福的后面。没想到这黄叔比他们还积极。
还未进铁匠铺，站在这个门口就能感受到滚滚的热浪，一波又一波的向他们袭来。
刚走了进去，就隐约听到后院里的打铁声。
杨散散四处扫了一眼。这铺子里大多卖的农具之类的。
“几位要买个什么？”一位年轻的妇人走上前来。
杨散散仰头看着此人，甜甜的说道：“姐姐，俺想打一个这么大的圆盘子，要这么细。”说着，杨散散伸出手比了比。
小妇人看到是个小姑娘出来回的话，她还是蛮吃惊的。稍微惊了一下，缓了缓神儿，仔细想了想，店里似乎有这样的圆盘子。
“不用打了，俺店里头有一个这样的，只是有些厚，要不俺拿来你看看？”
杨散散点了点头。
当小妇人把这个圆盘子拿出来的时候，杨散散仔细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厚多少。表面还算光滑，用来做煎饼还是可以的。
“姐姐，这个要多少钱？”
小妇人看着这个嘴挺甜的小姑娘，笑了笑，道：“这个不贵。是俺当家的随便打的，要不了多少钱！你给个二两银子左右就行了。”
听到这话，杨散散就准备掏钱袋把钱付了。却没想到被黄金福给阻止了。
“大妹子，这是钱，你收好！”
杨肃珏有些着急，怎么能让黄叔付钱呢！遂，喊了声：“叔！”
黄金福瞥了一眼杨肃珏，没有说话，接过小妇人手上的盘子就走。
无奈，两人只好跟上。
走到粮店门口，杨散散这才想起做饼的材料还没买好，踌躇的站在门前。想买又不敢买。买了吧，万一亏了就没钱还黄金福了，不买吧，这铁盘子都买了。
黄金福看着停留在粮店门口的杨散散。“怎么不进去？”
“就进去。”
黄金福没说什么，率先走了进去，指着粮店里一个个格子里的粮食，问道“要什么？”
杨散散皱着眉头，略微尴尬地摇头，“叔，俺自己来。”
看着插在各类粮食上的标价，杨散散只好叹了口气。
这白面分细面和粗面。细面18文一斤，粗面12文。这若是家里吃用粗面还是可以的。但用来卖就不行了。
唤来小二，称了二十斤细面，玉米面和高粱面各五斤。最后总共花了四百四十文。
回家的时候路过卖肉的铺子，问了问肥肉价格，别说还挺贵的，要二十五文一斤，比粮食还贵！无奈只好称了一百文准备回家熬油。
不自觉的，杨肃珏站起了身，低垂着头站在杨散散旁边，略底气不足的应道：“是。”
“糊涂！”黄金福听到杨肃珏的这句肯定的答复，整个人的面色都不好了。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个糊涂的崽子！虽说现在铁没有以前贵了，但是那也要花不少钱啊！你家就剩那点钱了！你拿去给散丫头打盘子，以后你们吃什么！她小她不懂事儿！你也不懂吗！任由着她胡来！”
“那你跟叔说说你去镇上想做啥东西？”
“俺想去打铁铺做个煎饼的圆盘子。”
闻言，黄金福气的发抖，指着杨散散，朝着一边坐着的杨肃珏问道：“你这是同意了？！”
拍了拍身上的褶子，抬头一看，原来是杨家兄妹几个。
“珏小子，散丫头你们两个怎么带着娃娃来了？”黄余氏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接过杨散散手里的小四。
“是不是家里没吃的了？婶子给你们拿点，吃完了早饭再带回去！”
“嗯，俺想去镇上做个东西。”
黄金福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杨散散，他记得这个孩子以前可是很腼腆羞涩的一个姑娘。难道是经历了这些痛苦所以才有如此巨大的改变？
“那就好，那就好！俺，俺还以为……”
整理好了衣服，黄金福看了一眼杨肃珏，道：“把孩子放炕上，俺才起来，这炕还暖和着呢！”
“婶子，您误会了！俺跟妹妹今天想去镇上看看，把三个弟妹单独放在家里俺不放心。况且小四、小五需要人照顾。这不，俺想到您了嘛！那啥，能不能麻烦您帮俺照顾俺弟弟妹妹一天？”说这话的时候，杨肃珏局促地抱着小五，不敢抬头看黄余氏。
“没事，没事！这有啥！”说着抱着孩子去了里屋，杨肃珏、杨散散紧跟其后。
“谁呀？”
“吱呀”一声，黄余氏打开了门。
一进去就看见黄金福站在那儿穿衣服。
杨肃珏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叔，是不是俺吵醒你了？”
“你这孩子，瞎说啥呢！你叔每天早上起来的都很早。”
次日一早，杨肃珏和杨散散兄妹两人抱着孩子去了黄家。
此时的天还未完全亮，庄户人家开门起来的不是很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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