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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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妹还在说:“我记得你是个丹师啊!你有丹火的!你怎么到战场上来啦!不过你也打赢过我哥,真的好厉害啊!”

叶楚彤不好跟她说自己是拜了江河为师,被他要求上战场的,只好找了个理由,说自己丹药炼得一般,相比之下还是武艺比较出色,就被调到战场上来了。青妹也不有疑她:“怪不得你能进捡尸队呢!你可是丹师呀!不能让你去干那些太危险的活计。不过我们捡尸队其实也挺危险的……我来保护你!”

听起来一个丹师的身份都能和什么大人物的妹妹火女儿媲美了,江河的世界果然非常尊重丹师啊。

叶楚彤笑了笑,没做声,把鸟喙递给她,低头跑向另一只鸟尸。

青妹小心翼翼地跟过去,看见叶楚彤认真地一边收割鸟喙一边研究鸟尸化成的碎沙,没有要发火的样子,松了一口气,同时在内心感叹:丹师大人不愧是丹师大人,真是好魄力!

因为叶楚彤学的很快,青妹也不跟着她了,只是挨着她收割尸体。一边工作一边向叶楚彤传音:“叶,你割鸟喙的时候也可以看看周围的战士,把他们的腰牌拾起来,这个回去也是要交上去的。如果战士身上有什么武器铠甲丹药,我们可以留下来,这是我们捡尸队的福利。”

“铠甲不是要扒下来吗?会不会有些不尊重死者?”叶楚彤问。青妹挠了挠头,一脸不知道怎么说了样子。她示范取下一具士兵尸体上的斧头型腰牌,很快,那死去的士兵也化成了细沙,只不过是白色的,和乌鸦的黑色不同。

“如果战士尸体不在你旁边,就不要捡了,我们主要处理邪物尸体——”青妹话没说完,另一个士兵走过来,一挥手,把士兵化成沙后留下的东西都收进储物袋里。他转身的时候还“不小心”撞了青妹一下,青妹一个踉跄坐到地上,把剩下的话补全:“战士的尸体归老兵。”

她怕叶楚彤生气,又赶紧补充:“他们不知道你是丹师,就怕冒犯……还是别跟他们争……”

叶楚彤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明白了。

反正那些铠甲武器……她也看不上眼。

接下来叶楚彤就专心捡鸟尸。她对那些沙粒挺感兴趣,而乌鸦的体型大,一只乌鸦化的沙能抵两个人,黑色的沙粒落在土上还不如白沙显眼,更好研究。她发现,不论是用丹火烧还是用灵力溶解,这黑沙都会变成一汪透明的水一样的东西,接下来就凭空消失。只是丹火烧快些,灵力泡慢些,倒是和她处理药材时一样。她也好奇问过温小敏,温小敏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她作为无色丹火的半个火灵,向叶楚彤描述了黑沙化成的水凭空消失时的感觉:这些水融入了天地间。

叶楚彤还问了青妹这些黑沙白沙没人收拾一直放在地上会如何。青妹回忆说,似乎久了沙子也就不见了,毕竟大战这么久,整个战场也没有被沙子垫高,脚下踩的依旧是土。

对于土著来说,士兵死亡化为白沙,是至高的荣耀。没有上战场的土著死了也会化沙,只是化的是黄沙,那些山野间的妖兽死去了也是化为黄沙。只有得到了军队认可,拥有小斧头腰牌的战士才是白沙,青妹说起来也是以此为傲。

叶楚彤研究着这些沙子,手中倒是不停,割鸟喙麻利得很,倒是让那队长另眼相看。等到下一波敌人冲上来,战士迎战,捡尸队赶去另一个休战的战场捡尸的时候,还对叶楚彤和颜悦色了几句。

叶楚彤提着只剩下头的长枪,看着正面厮杀的战场,心中很痒。青妹已经有些熟悉叶楚彤的性格了,看见她的表情大惊:“别冲动!”

此时她们一起割下喙的那只鸟的尸体也化为了细沙,叶楚彤好奇地拾了一点起来,觉得这仿佛是普通的黑色沙粒,她随手丢了一点进自己另一只手上的无色火焰里。“噗嗤”很轻的一声,她好像看见黑色沙粒变成了晶莹的水滴,下一瞬又消失不见。

“干什么呢你们两?快些收尸!”队长粗声粗气地说。青妹为难地看了看叶楚彤,又看了看忙碌的队长:“叶,队长是个好人,就是脾气不好,你别见怪……”她黝黑的脸皱成一团,一边是身份尊贵的丹师,一边是令人尊敬的队长,她愁啊!丹师大人听到这样的发言,绝对会发怒吧!

青妹也找了一只死乌鸦,给叶楚彤示范:“对准这条缝,这样拿匕首划一圈……”她的动作非常娴熟,一下子就把喙划开一半,而后将另一半留给叶楚彤。

叶楚彤的武器是一把长枪,使起来没有青妹的匕首上手,青妹正想把自己的匕首给她,就看见叶楚彤手心窜出一小把无色火苗,把长枪的木头柄烧断。叶楚彤拿着枪头照着青妹的样子笔划,很快也把另一半割开来。

青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这就是丹火吗?”她抓着叶楚彤的隔壁,求她再让她看看。叶楚彤又放出一缕丹火,青妹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过去,又被烫得缩手:“我第一次摸到丹火!”

他灵机一动:“要不您跟着他们吧?专门清扫尸体虽然听起来不好,但是胜在安全。他们也是久经战场的老兵了,可以给您讲解一二军中的规则。”传令官说的小心翼翼,怕高贵矜持的丹师看不上捡尸的行当,没想到叶楚彤很随意地就答应了。

他大喜过望,拦从大帅帐中出来的小兵,把叶楚彤塞了进去。从丹房一路护送她过来的士兵还提出要一起加入,好保护叶楚彤,被她否决了。

叶楚彤把铠甲穿上,提着长枪,虽然整个人还是显得瘦小,看起来也有点战士的感觉。捡尸小队的队长上下打量着她,嘟囔了几句,十来个人一起往下方战场走去。

青妹还要把叶楚彤的身份告诉队长,为叶楚彤争取“高贵的丹师应有的待遇”,叶楚彤哭笑不得地拦下她。即使如此,青妹也激动得不行,宣称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能让叶楚彤出事。

两人聊天的过程中,捡尸小队已经来到了城墙上,此时正是一波敌人被打退,城墙上满是鸟和人的尸体。队长说了一声开工,便率先趴到一具鸟尸上,三两下就把它的喙卸了下来,装进储物袋。鸟尸迅速化为了细沙,落了一地。

叶楚彤愣了一下,她还没有对这小队的人说过自己的名字,青妹是怎么知道的?就听到青妹激动地继续传音:“我们见过的!我是青元村的,我哥哥叫青蛮,我们一起进的军队!你还记得吗?”

叶楚彤就想起了她和徐织画从九虎那里逃出来之后,确实是遇见了一群土著,那群土著里一直缠着她要和她做搭档的就是青蛮。青妹或许也在队伍中,她看她的脸确实有些眼熟,这也是很巧了。

直到离大帅营帐很远了,队长才转过头来对叶楚彤说:“菜鸟,我不知道你是谁的妹妹谁的女儿,能把你塞到我们捡尸队来。但我得说,进了我们队就得听我的。别看我们队伍名字不好听,但我们很重要,同样也是生死一线,你要是想混日子,就等着成为邪物的盘中餐吧。”

叶楚彤笑着说:“自然听队长的。”就修为而言,整个队伍除了她还有十二人,大都是筑基五六阶,只有一个和她同是筑基三阶的,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她确实是队伍中看起来最柔弱的。再加上刚才传令官对着队长一阵嘱咐,说叶楚彤没上过战场让他好好关照,只差说叶楚彤是个丹师什么都不会了,队长因此对她反感,觉得她是个拖累也很正常。

这时正有一路小兵抬着无数鸟喙进大帅营帐,叶楚彤见了好奇地问传令官:“这是战利品?杀了鸟就要拿鸟喙做凭证吗?”

传令官心想你不被鸟杀就好了,还杀鸟,还是认真为叶楚彤解说道:“有人专门清理战场,死去的黑邪要把鸟喙割下来,全部送到大帅这里来,否则它们的尸体若是被其他邪潭之物吃掉,补充能量。割掉鸟喙之后,这些鸟的尸体就会化成灰,不能再被其他邪潭之物利用。”

队长哼了一声,对另一个士兵说到:“青妹,你来带她。”

青妹是个皮肤黝黑的少女,穿着和周围人一样的八卦长袍,如果不是她开口说话,叶楚彤完全意识不到她是个女修。青妹向叶楚彤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你好啊。”

叶楚彤也对青妹笑笑,青妹却突然对叶楚彤传音道:“你是不是叶?”

传令官和士兵见叶楚彤念叨着战场事项,脸上都是同情:这位丹师怕是被吓傻了……

他们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如此积极上战场的丹师。即使是那种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丹师,听到战场也大多变脸色,更何况是叶楚彤这样细胳膊细腿的。

他们给叶楚彤双倍的丹药和制式铠甲,还有一支长枪,这是军队中最受欢迎的武器。叶楚彤本来不想要长枪的,但是想起自己丢了的青霜剑,总觉得手中空空,于是就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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