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诡异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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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老头大喝了一声:“千万不能报警,你要是惹怒了它,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说罢,他竟自顾自地咿咿呀呀哼唧了起来,“你们太年轻,根本就不懂,唉,你们哪里知道,要是惹怒了他,哼……”

“大爷,你说什么呢?”一名高瘦的男子一脸疑惑。

老头如梦方醒,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们没见过,那我就给你们讲讲吧。”

大多数时候,我们都不会因为这样的一声咳嗽感到惊讶不已,感到寒意彻骨,感到惴惴不安,感到惊悚颤栗,因为你心里清楚,发出声音的不过是一个人,一个和你一样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而老头之所以惶恐,是因为他明明清楚房门的另一头是一个冒着寒气、死气沉沉的阴冷地带,门的对面除了尸体和鬼魂,没有一个生人。

可年轻男子貌似并未听到,他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个沉默寡言、一脸阴沉的男人忽然变的如此神色慌张,放下了手中正欲扭动的钥匙。

他催促了几声,见老头依旧双唇翕动、俩手颤抖,没有一点要继续为他开锁的意思,便不耐烦地夺过了钥匙自己打开了那山白惨惨的铁门。门里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声响,每次老头进到停尸间都觉得自己好像是走进了一座巨大的棺材,里面躺着很多具冰冷的尸首,而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开了灯,房里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可老头的内心却隐隐升起了一丝畏惧,他没有进去,只是指了指正前方蒙着白布的一具尸体,说了句:“进去吧”,然后他便掩上了房门。

刚转过身,老头就清楚地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你咋才来啊?”

他浑身一抖,紧捏在手里的钥匙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他一路小跑到了楼外的那片泛黄的草地上,再也没敢回头。时值深秋,风瑟瑟地撩起了枯草和纸灰,狠狠地往他脸上抛,老头生平第一次觉得如此寒意彻骨,他的上下牙开始“哒哒哒”地死命碰撞起来,大脑虚无的像一张白纸。

从那天起,老头眼中的世界就开始改变了。

他甚至还听到过夜半从停尸房传出来的咿咿呀呀的女人*声,听上去十分痛苦,一直持续到了天亮,第二天一个车祸死亡的中年女子被拉走了,她被一辆卡车从身上压了过去,司机本欲逃逸,一直将妇女拖了近百米才停下车,当把她从车下拉车来时,女人早已血肉模糊,脸上和肚子上的整块皮都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长达百米的血路,暗红的血和支离破碎的皮像是劣质的油漆刷了一路,炙热的阳光蒸腾起了一片血腥的水汽,跟随着女人的尸体渐渐暗淡了下去。

女人被拉走时,老头一眼就瞥见了女人诡异的姿势,她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捂着肚子,手指深深地扎进身体里,食指和中指完全没入了眼眶中,身体蜷缩着,即便已分辨不出女人的表情,也能知道她那深入骨髓的痛苦。

从那天起,老头就病了,他高烧不退,在床上躺了整整半个月也不见好转,一个熟人便介绍了当地有名的一个“大仙”给他。在熟人的陪同下,老头到了“大仙”的家里,那是一件阴湿的平房,水泥地面坑坑洼洼的,极其寒酸破旧,丝毫没有感觉出有什么神圣的气息,唯一和普通人家不同之处就是屋内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各种水果和正堂里供着的一尊小小的人偶,前面还燃着三炷香。

“大仙”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她笑吟吟地示意二人坐下,然后上下打量了老头一番。

那熟人先发话了:“我昨晚给您打电话说了要过来的,您给看看吧。”熟人随之递上了一个红包,里面装着五张暂新的百元大钞,“大仙”打开看了一眼就收在了炕边立柜的一个抽屉中,不紧不慢地问道:“人怎么啦?”

“发烧,半个来月了,也吃药,也打针,就是不好。”老头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哦,你等着,我问问仙。”说完“大仙”就转身进了旁边的一个小门,不一会又走了出来,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依我看,你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老头想了想,说道:“我们停尸房送来了个女的,我半夜听到了她哼哧,吓得一夜没敢出我的屋门”。

“那就对啦,她一直跟着你呢,不过不用怕,我跟她说说。”

“大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黄纸,折成了个三角,嘴里还对着他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然后在纸上记下了一个名字,随后将黄纸和那张纸一并给了他,嘱咐说:“你回去用红布把它包着贴身揣在衣服里面,最好是缝在背心里,你带着这个符的时候,千万不能让别人从你身上跨过去。”

之后,老头就贴地买了一块红布用红线将符纸严丝合缝地缝了起来,一直贴身带着,可是只平静了不到三年,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那是一具表面上和常人无异的尸体,他的肤色惨白,双目紧闭,身体柔软,面色安详,没有死后僵直,也没有满身的尸斑,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正常的让人心里十分别扭。

然而,老头心里清楚,那都只是表象而已,是它为了瞒天过海演的一出戏,演技既精湛又拙劣,精湛得似乎是一具再正常不过的尸体,拙劣得难掩那填充满这副皮囊的阴寒臭气。

比如你正在一家商店里买衣服,一墙之隔的大街上突然响起了几声女孩子清嗓子的声音,你并不会奇怪,因为你知道此时外面的街道上正人潮涌动,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所有人都在以自己最舒适的姿态走在街上,而离你不远处正站着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女孩,她手里拿着一个甜筒,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被甜甜的味道黏住了细细的嗓子,正下意识地将堵在嗓子眼的那一坨糖渍清出身体。

还有这样的一种情况,在走进公用厕所时,也许你会听到从哪个门里发出一声清咳,你也不会奇怪,因为你知道那是刻意的,是有人为了传达给你这样的信息,我正在里面,请使用其他的位置。

那天他一个人守停尸间,一个戴着眼镜问文彬彬的青年敲响了大门,他说父亲三天前出了事故被送到了这里,警察虽然联系了他,但他一直在外地忙抽不开身,所以才赶到来看父亲,老头年轻的时候便不是一个善言谈的人,他只是随口答应了一声就把他领到了停尸间门口,伸手在口袋里摸着钥匙。停尸间的门随时都是上锁的,只有他有着出入的控制权,因此,外人根本进不去那里,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停尸间里是不可能有外人的,可就在他把钥匙捅进了锁眼的瞬间,里面竟幽幽地飘出了一声谁的咳嗽,老头手一抖,顿时僵住了。

你都会在什么时候听到从门的另一边传来人的咳嗽声呢?

比如你正在客厅看电视,隔壁人家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咳嗽,你并不会奇怪,因为你心里清楚隔壁一直住着老李,而他的慢性咽炎已经伴随了他二十个年头,这种撕心裂肺的咳嗽就如同呼吸一样成为了他活着的一种状态。

“我的落落,我的落落……不!这不是我的落落!”钱母突然疯也似的嘶吼起来,她开始用力按压那苍白冰冷的尸体,奇怪的是,尸体乍一看并无异样,但随着一下下的按压,它忽上忽下地开始变幻起形态,就好像一只已经满涨了的气球,一下下地反抗着那只干瘪的布满了沟壑的手,只一会就恢复了原样。

尸体的的确确像是一只气球,一只酷似人形的气球,一只长着钱落落那张娇小的脸的气球,因为还没来得及众人拉回钱母,尸体便噗的一下漏了气。

它的肚皮,它的两只手,它的双脚,她的脑袋都一股脑地迅速瘪了下去,铁床上,只剩下一副满目疮痍的人皮,嘲讽似的望着葛天,她的眼睛随着脸的塌陷鼓出了整个平面,怪异地被上下眼皮拉开了一条缝,浑浊的白花花的眼球似乎正挣扎着要摆脱身体的束缚,葛天在恍惚间甚至还看到它们滴溜溜地滚动了一下,他周身一抖,险些跌坐在了光秃秃的水泥地上。

我们不知道这个老头的名和姓,为了转述他将给众人的那些离奇故事,姑且就称呼他做老头吧。

老头在停尸房干了整整四十个年头,从二十几岁开始就干了这个行当,刚来的时候他就听说在这阴阳交接的空间里发生了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事件,然而并未亲眼见过,可就在他平安无事地工作了三个年头后,那些毛骨悚然的事情就开始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所有人都跟着老头跑出了停尸房,如获重生般大口喘着气,老头喘的最厉害,从他那老旧的气管发出了哼哧哼哧的声响,像极了费力给自行车打气的声音。

慌乱中不知道是谁小声嘟囔了句:“咱们要不……报警吧。”

如果你没有闻过腐尸的味道,请想象一下你正站在挂满了咸鱼的卫生间里,门窗紧闭,而下水道正不停地往上翻涌墨绿色的液体。

葛天和钱落落的亲友们正沐浴在这样一种气味之中,那是从尸体内部喷出的一股浓厚的气体,中间貌似还裹挟着一声诡异的*,那是正在泄气的“钱落落”和空气摩擦时发出的。

就在电灯亮起来的一瞬,一声尖利的叫喊划破了沉重的气氛,众人纷纷望向了那叫声的来源,只见钱落落的母亲紧捏着钱落落的手,面露惊恐。

葛天还没来得及逃开就被大家围着推向了尸体旁,他的手肘“嘭”的一声撞到了冷冰冰的铁床上,热辣辣的疼痛阵阵钻心。

大概是出于震惊,抑或是出于害怕,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后退着,只有钱母一屁股瘫倒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扒着床沿,盯着那摊歪歪扭扭的人皮,一动不动。

终于,二姑妈先开了口:“这,这是啥呀?”

守停尸房的老头默默走到了近前,瞥了一眼那形状怪异的尸体,便踉踉跄跄地拼命往门外退,像是一匹受惊了的老马。

守停尸房的大爷按了两下开关,就一声不响地走开了,吵闹的人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没过多时,一个粗嗄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其他的病房都有电,是灯管坏了,不着慌,换一个就好啦。”

葛天的双腿早已经不听使唤了,难道他还要等着去参加钱落落的第二次葬礼吗?不!他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管他什么真相,统统见鬼去吧,只要别让他再经历这样的鬼事他就什么都不管不问了。

然而,老天并没有就这么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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