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永恒

如此一来，就只能够治标不治本，将眼前的一切摧毁。

尽管立场不同，可是站在客观的角度来说，秦空不得不承认，妖族的这一手安排，是非常老练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妖魔海其实不是妖族给人族出的难题，而是人族自己给自己出的难题。

连姬灵泷那样的心态，都会主动说出强行毁灭，由此可见，摆在他们二人眼前的难题，端的是非常巨大。

“嗯！”即便姬灵泷不说，秦空也是相同的打算。

毕竟，总不可能说因为没有治本的办法，就选择退回去吧。

“卍字大手印！”

“摧山断岳！”

说完就做，下一刻，丈六金身天地法相，赫然就催动了两道神话级别的神通。

一个巨大无比，辉耀着强烈金光神芒的卍字大手印，以及一只携带磅礴气势和雄沉力量的手掌，宛若两辆并驾齐驱的马车，排山倒海一般，朝池塘冲击而去。

秦空猜测，应该是池塘底下，又或者说是池塘本身，有某种法阵，能够汇聚无数人族的欲望、种种的负面情绪，然后再经过一些变化，最终成为妖魔海内中无数恶灵衍化出来的原生力量。

只要将法阵破坏，就算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但是最起码可以解决妖魔海这个巨大的隐患。

要知道，妖魔海内中，可是连天地法相境界的恶灵，都能够衍化出来。

最为重要的是，这些恶灵，还能够自我修炼。

只不过，让秦空和姬灵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出手的时候，异变陡生！

……

就见到，卍字大手印和摧山断岳，即将冲击在池塘身上的时候，整个池塘，倏地传出强烈的震荡之感。

那种震荡，是超级大地震，仿佛天地翻覆时候，才会出现的情况。

由于事先没有准备，秦空和姬灵泷的身躯，登时摇摇晃晃，一副风中残烛，随时随地都会倾覆的模样。

幸运的是，秦空和姬灵泷，反应都非常迅速，很快便稳定了身形。

却就在此时，池塘之中的水流，激荡不休，仿佛怒涛拍岸。

不但如此，下一刻，秦空倏地感觉到一种极其强烈的危险感觉，从心头涌起。

“快退！”

碰到这样的情形，秦空毫不犹豫，立刻施展奔雷闪电，带着姬灵泷快速与池塘拉开距离。

只因为，秦空赫然看到，卍字大手印和摧山断岳，就像是在汪洋大海之中撒下两粒尘埃，连一丝涟漪都涤荡不起，就更别提掀起波澜了。

伴随着水流的激荡，之前出现的那些声音，更加像是群魔乱舞，众妖乱世，无比的疯狂，无比的嚣张。

强烈的震荡，好似预示着某种极其恐怖的事物，即将降临在人世间，带来滔天的灾祸，让世界毁灭，生灵涂炭。

片刻之后，池塘之中的水流，开始滚动起来，如果沸腾的水一般。

在滚动的同时，水流还不断上升，以一种螺旋的方式。

与此同时，在池塘上方的空中，赫然出现了一个直径千丈的巨大漩涡。

一时之间，无比恐怖的邪恶气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看上去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冥冥之中翻搅玄黄，场面蔚为壮观，气势恢宏以极。

……

妖魔海内中发生的一切，不单单是秦空和姬灵泷亲眼目睹，在外界的各个宗门的神修，也都有所感应。

当然，他们看到的只是苍穹之上的情形。

覆盖妖魔海的法阵，从形状上来说，像是一个巨大的锅盖。

此时此刻，在锅盖的顶端，狂风呼啸不止，云流变幻莫测，好似一个大时代即将来临。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妖魔海会有这样的变化？”

……

一时之间，许许多多的神修，都忍不住发出疑问。

“不对！秦空道友和姬灵泷道友还在妖魔海里面，如此情形，是否意味着他们遭遇到了危险？燕孤鸿前辈，你们还能够监控到妖魔海内中的画面吗？”倏地，一名千雪玲珑塔的神修询问道。

悬浮在半空之中，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片刻之后，燕孤鸿摇了摇头说道：“监控不到了，就在刚才，覆盖妖魔海的法阵，像是忽然之间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切断一般，许许多多的功能都无法再使用，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我们无法再看到妖魔海内中任何的画面。另外，更加让人担忧的是，这样的形势，还在继续恶化！看来，正如秦空道友所说的那样，妖魔海真的发生了某种我们难以预料的变化，一个巨大的隐患，已然彻底成型！”

像是呼应燕孤鸿所说的一番话，就在这一刻，众多神修忽然间听到了一道呻吟。

这种呻吟，不是那种舒服之下的畅快，到更加像是沉睡了无数年，忽然间苏醒，再度看到世间的一切，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那是什么？”

仅仅是一道呻吟，原本应该是平淡无奇的存在，可是在那一刻，所有神修的心中，竟然都浮现出了一丝恐惧。

这种恐惧，不是流于表面的那种，而是从人的内心深处所激发出来的存在，就好像掩埋在历史尘埃之中的真相，不揭开则已，一揭开便是对过往既定认知的一种冲击，乃至颠覆。

“无论现在妖魔海内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应该先确保秦空道友和姬灵泷道友平安无事！”下一刻，燕孤鸿倏地说道。

众多神修闻言，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毕竟，往事不可改，来者犹可追，妖魔海发生的惊天巨变，他们除了当一个看客之外，并没有改变，又或者说是阻止的能力，还不如着眼于实际。

无需燕孤鸿过多安排，很快所有的神修，就用自己的方式，向秦空和姬灵泷传递讯息。

有的神修，催动神念传讯，一道道神念波动，宛如涤荡在空中的涟漪，不断向妖魔海内中渗透而去。

还有的神修，催动洪钟大吕，发出宏大的预警之音，时时刻刻提醒秦空和姬灵泷。

甚而至于，还有一些神风门的神修，催动诸葛长风尊者创造的风言风语，通过不断吹拂的狂风，传递讯息。

如此情形，端的算得上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做完这一切，燕孤鸿又说道：“诸位，既然我们来到妖魔海镇守，而眼下又正逢妖魔海发生巨变，所以我们从现在开始，务必全神贯注，时时刻刻做好战斗的准备，一旦妖魔海内中冲出什么，无论付出何种巨大的代价，也要将其阻拦下来！”

说到此处，燕孤鸿顿了顿，旋即以振聋发聩一般的巨大吼声说道：“诸位，可敢一战！”

“战战战战战战战战……”

诸多神修闻言，迅速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浪潮。

此次前来妖魔海支援的神修，都是各个派门的精英，自然而然不会有那种战斗都还没有开始，便想着后退的懦夫和胆小鬼。

更何况，就算是真的有想要退缩的神修，也不得不考虑，这一次退避之后，将会面临何种的情形。

毫不夸张地说，一旦有神修在这种时候退避，那他今后的道路，便算是毁了。

很简单的道理，从今往后，所有的神修，都会深深鄙视，各种看不起，其将会在世间没有立足之地。

毕竟，现在不是当时妖魔海和人魔分界的那种情况。

最起码，在妖魔海和人魔分界，无数人族神修分别与妖族、魔族大军激烈交锋的时候，没有任何一名神修当逃兵。

大局势下的主动撤退，和自己胆怯懦弱当逃兵，是有本质区别的，并不是因为前者是集体行动之下的法不责众。

……

再说妖魔海内中，秦空和姬灵泷，自然也听到了那一道呻吟。

如此情形，不禁让秦空和姬灵泷更加坚信，眼前的巨变，是某种存在，即将降临的存在。

很快，池塘之中的水流，便拔高到了超出地面的程度。

而就在这个时候，苍穹之上，漩涡之中，也倏地降下来一道灰色的光束，不偏不倚，一下子就没入水流之中。

就像是两种极其狂暴的力量冲击在一起，不是以恶制恶，一切归于平静，而是更加狂暴的场面出现。

“咔嚓！咔嚓！”

紧接着，水流和灰色光柱交汇的空间之中，赫然传出来清脆的声响。

听上去，就像是一个人许久未曾活动筋骨，正在扭动脖子，舒展关节。

难不成，妖族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孕育出来一尊生灵？

种种的情况，让秦空不禁暗自猜测起来。

正当秦空心中疑惑的时候，新的变化再度出现。

水流和灰色光柱汇聚之后，相互旋搅，就好像是两条巨蛇，相互缠绕在一起。

很快，一个足有十丈之高，看上去非常怪异，像是蚕茧一般的事物形成。

在这个过程之中，整个妖魔海的无数恶灵、污染之气……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宛若百川汇海一般，迅速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并且全数没入蚕茧之中。

如此情形，宛若全世界的力量都用来成就一个存在，一个强大无比的存在。

如果仅仅是元初境界和幽微境界的恶灵也就罢了。

最让秦空和姬灵泷感到震惊的是，无数恶灵之中，竟然有不少天地法相境界的存在。

原本秦空和姬灵泷还疑惑，之前那些天地法相境界的恶灵都去了哪里，如今总算是真相大白。

最多的情况，也就是换一个形式。

“无论如何，既然发现了这个地方，便不能够放过，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那就采用最简单直接，最原始的手段，强行破坏吧！”下一刻，姬灵泷说道。

一时之间，秦空和姬灵泷，都有一种望洋兴叹，无计可施的感觉。

毕竟，这样的难题，可远远不是他们碰到的，而是古往今来，所有的人，都会遇到。

有些事情，从来都是古今亦同，无论时间怎样流逝，无论时代怎样变迁，无论社会怎样改换，它们的本质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只因为，如果眼前的一切，真的是事实的话，那也就是说，其实无数年以来，妖魔海内中的恶灵，都是由人族无数生灵间接衍生出来的存在。

无数人族神修，苦苦思索，想要消灭的存在，其实是他们自身。

如果这样的讯息公布出去，肯定会引发一次空前的大地震。

所以，人族在妖魔海，真正需要战胜的乃是自己。

谁又能够断言，那些杀之不尽，能够死而复生，近乎于不死不灭的恶灵，不是自己内心阴暗面的一种具化呢？

甚而至于，根本就没有彻彻底底，真真正正解决的办法。

毕竟，如果从源头上解决的话，除非是将所有人族全数灭亡，否则的话，只要有人在，就会有欲望，各种各样，层出不穷，数之不尽的欲望，以及许许多多的负面情绪。

或许，一开始妖魔海形成的时候，那些恶灵的的确确是由妖族衍生出来的，可是后来的恶灵，却变化了来源，只是这样的事情，一直没有人知悉。

当然，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便是曾经有神修发现了这样的事实，不过觉得其太过惊世骇俗，事关整个人族，所以选择了隐瞒。

“这……这难道是无数人族的欲望，种种的负面情绪？”

看到眼前的一幕，秦空不由得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最为重要的是，这样的问题，其实是隐藏的阴暗面，就好像一块遮羞布后面的东西，几乎不会有人想要把它暴露出来。

即便是秦空，也不认为自己能够直面自身一切的弱点、劣根……等等等等，难以启齿的东西，他超过其他神修的，乃是他一直在往更高的层次靠近。

再者，即便知道了事实，想要解决，也是千难万难。

而反面的欲望，则会让人坠落无尽的万恶深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彻底丢掉一切的底线，成为无比邪恶的存在。

从现实来说，几乎绝大部分的生灵，他们的内心之中，都是正面与负面的欲望并存的状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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