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狩魔猎人

“公主！”

那曾经是洁西卡的东西颤动了一下，注视着卢修斯的木制眼睛不知怎么的涌出了泪花。接着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发出了一阵奇怪的气喘声，似是痛苦得无法说出话来。那棵树在每一个极度痛苦的动作中生长得更加庞大，黑暗气息散播的范围也越加宽广。这科植物在以洁西卡的痛苦为生命源泉。

卢修斯知道这棵树是他在奥兹俱乐部以及遭遇丹弗斯的小巷时引起不适的恶魔根源。不，这比那还严重。这是一个桥塔。

卢修斯惊异地看到恶魔的伤口愈合了。猴子恶意地大笑了起来，伴随着它每次呼吸，它的身体逐渐膨胀起来，没有多久边和卢修斯之前遇到的雕像一样大了。

这个生物举起他的拳头击向地面。卢修斯尽量让自己在震惊中冷静下来。“也许你的绝望也能作为代替来喂养这棵树。”猴子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也许吧。”卢修斯冷冷地答道。“或者也许我也能干掉你然后给洁西卡的痛苦做一个了结。”

“你的武器对于我来说是没用...”

当恶魔发现自己的手臂飞过了大厅时惊愕地说不出话来了，卢修斯用一击便毫不费力的切断了它的四肢。动作十分干净利落甚至血液还未自伤口中涌出来。卢修斯手腕轻轻一抖便用他的剑从中间笔直的切开了那生物。

面具裂为两半掉在了地上。片刻之后，猴子被割裂成为两半。血液和器官从伤口中喷了出来。

“不可能！你应该已经快死了！”恶魔流淌着的黑色的毒液开始侵蚀他自己的身体。

“你屁都不是。”卢修斯若无其事地砍下了猴子的头。它的头滚落在地上，眼睛看着自己残缺的躯体。

“记住我们尊贵的名字。我们是...”

“跟我有屁关系。”卢修斯一脚踏在了尚能活动的脑袋上，像粉碎一个西瓜一样踩碎了它。他冰冷的轻蔑笑容在这个地狱一般的空间里比任何东西都更像恶魔。但当他转向洁西卡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快软化下来，怜悯和担忧驱赶走了愤怒。

“疼吗，洁西卡？”

没有任何的答复。

那双曾经做出美味焗饭的娇小手掌现在已变为粗糙多瘤的根，她的血肉已固化成为木头，她铜铃般清澈的声音已被颤抖的呜咽代替。但她的眼睛依然和原来一样，一直看着卢修斯，她的眼泪让卢修斯无法忍受。

这棵树像有生命一般振动着，它产生的黑暗的气息伴随每一次呼吸蔓延得更远。只需要短短的一两天时间恶魔的世界便能覆盖这个城市。没有人能在接触到那个世界后存活下来。

卢修斯紧握住他的剑。“我要帮你结束痛苦了，好吗，公主殿下？”

这段话完全不带有任何他所特有的讽刺语气。

卢修斯闭上了他的眼睛然后挥下了剑。只是，一颗突如其来的泪珠随着剑气挥洒过去。

“也行，有一天，会回来。”

数小时后，疗养院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数百位城市居民注意到了这座古老的建筑被火焰吞没了，他们跑到了围墙外观看消防员与火焰斗争。

卢修斯在围观者中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卢修斯砍向那只猴子。黑色的汁液飞溅到了他和洁西卡的身上。她因痛苦而尖叫了出来。那只恶魔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我的血液对你们来说是有毒的。”他讥笑着。“没有人类忍受过她现在所遭受的痛苦。”

“你的攻击简直就是抓痒。”恶魔说着，语气仿佛在向一个迟钝的孩子授课。他的面貌隐藏在了木质面具之后。“这棵树以人类的绝望为生长的养料，我们只需要一个孤儿就能让它茁壮生长了。”

“闭嘴！”卢修斯因愤怒而颤抖着。“你干了这种……”

“这还不是全部。我们会对你所认识的所有人做出这种事。”恶魔发出了一阵断断续续的笑，“你总是伤害你所爱的人。有什么能比一个人的家庭更能让一个人绝望？”

卢修斯闪到了一旁，那漆画的面具扑了个空。他接下来追赶着面具进入了黑暗之中，最后他看清了面前是一个巨大的会堂。

“最底层，嗯？还真有点过分呢。”

会堂是空的，只有一个巨大的盘根错节的树。它粗壮的树干顶上了石质的天花板并急迫地渴求着再向上。一只发出尖锐叫声的猴子沿着树枝奔跑着，紧紧的抓着木质面具。

“你想得没错。这棵树将长成连接两个世界的一个通道。”

卢修斯听到了那道出了他的内心的声音后立刻转过身去，他发现自己面前正是那个猴子似的生物。它在他面前摇摇晃晃地走着，看起来似乎一点伤也没受。

但它从来都没有机会。

卢修斯在一瞬间便屠杀了这个生物，它黑色的血飞溅在他红色的大衣上，但卢修斯不在乎这些。他疯狂地跑回了逼真的雕像旁。

卢修斯把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不是真的猴子。那不洁的生物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但更多的震惊还是来自于树本身。一支较低的粗壮树枝被雕成了精致的雕像，雕像的面孔因痛苦而扭曲着。

卢修斯一个转身看着他的新对手。“一个面具？开什么玩笑？”

那确实是一个面具，木质并且做工粗糙，巨大的面板和卢修斯的剑一样长。它轻松地斜切过地下室崎岖不平的墙壁后又朝向银发的雇用兵飞了回来。

卢修斯立刻就认出了那张脸。洁西卡。

那根本就不是雕像，他意识到。那是洁西卡，被某种怪异可怕的力量捕获，并被以亵渎生命的方式重塑了。一瞬间卢修斯爆发的愤怒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猴子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它戴上木质面具然后以几乎肉眼不看见的速度向卢修斯冲过去。

卢修斯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了黑暗。每走一步他的神经都强烈地反抗着，仿佛要推动他逃跑一样。这和他之前所感到的存在是同一个东西，那在奥兹俱乐部出现的令人窒息的异物。但这次的感觉更加强烈。压抑的空气沉重到几乎有实体一般。那种在扶梯之上时感到的，糖浆淌渡而过一样举步艰难的感觉又回来了。

“卢修斯~~~！”

卢修斯对这个呼唤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他举剑向黑暗中冲了过去。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击上了他刚刚所站的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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