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狩魔猎人

“这不是一回事。”

“苦难塑造人生，再说了，一直大权在握太无聊了。当这个风尚过去后，我重拾起一切时，我会对一切有更深一层的体会和认知。”卢修斯仔细打量着吉尔维动作舒展地扬起他的剑。那个新的中介人指向了他的方向。

“吉尔维的搭档还是卢修斯！你们这帮人最好磨练一下自己的技艺赶上他们俩，要不然你们不久就要流落到大街上当乞丐了！”

“快点过来！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卢修斯向剩余的士兵打着手势说道，他们正迟疑地向前移动着，每前进一步脚下的嘎吱作响声在这个仓库里回荡着。

洒下的火药意味着卢修斯不能使用他的大剑，金属的碰撞可能会擦出火花引起火灾。但他的力量强得足够徒手他的敌人活活肢解，或是一拳刺入他们的腹部扯出他们的脊柱。卢修斯觉得那有些恶心。

“我说快点过来。”卢修斯说道，用他最具威慑力的咆哮命令着。“如果你们听不到我，或许应该换我来走向你们？”说着，他向前走去，而这些士兵立刻慌慌张张地向反方向跑去。

某种认知清晰地占据了这些歹徒的脑海。无论有多少人冲向这个男人，没有武器，他们永远不可能打败他。

最终，后面的一个人终于承受不住崩溃而逃了。这点燃了导火索。刹那间，黑手党们蜂拥着想从卢修斯身边逃离。

“白费力气。”卢修斯叹了口气。他若无其事地击向一个逃跑的士兵，后者惊恐地撞在了地上。剩下的人像逃避捕食者的鱼群一样向出口猛冲着。

卢修斯早已预料到了这些。

“啊！”

逃跑的人群中为首的三人同时尖叫了起来，他们惊恐地看见自己的内脏从腹腔中脱出掉落到了地面上。当他们三个迈过门槛的那一刹那，一个缠着绷带的人用剑挥砍向了他们。

后方的黑手党们并不知道他们已成瓮中之鳖，继续推挤着前面的同伙。这只是让更多的人倒在吉尔维的剑下而已。幸存下来的人渐渐明白了这些。

卢修斯和吉尔维已经用钳形攻击的方法使这些士兵们走投无路了，黑衣战士徒手攻击着后方而吉尔维斩杀着前方。

缠着绷带的身影轻盈地挥舞着他的武士刀，简单的一击之下就将四个人的头颅砍了下来。吉尔维轻而易举地将敌人们撕裂，就像撕裂湿纸巾一样。他迈进了仓库里。接着转瞬间，最后一个黑手党倒在了地上。

吉尔维缓缓走向卢修斯，为地面编织下了一长串的血色脚印。他无视着卢修斯在仓库内的火药陷阱继续拿着他的剑，这是出于对自己可以避免造成火花的自信。

“你把他们都杀了？”卢修斯问道，他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厌恶感。

“这是规则。”吉尔维的脸上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平静得近乎病态地将剑上的血液擦干净。“他们到这来了，所以我必须杀掉他们。”

卢修斯完全没有听。他盯着他们二人四周的屠杀现场，血海反射着光，但他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其他的地方。

。。。。。。

“你听说吗？”

“嗯，五十人，只有一把剑！这简直是一场屠杀。”

“该让一个真正的佣兵过来给这帮家伙上堂课了。”

这些下层社会的酒吧的顾客们几乎从来没停止过讨论吉尔维，而这场屠杀黑手党的事件本身已经成为了传奇。这个缠着绷带的，迷一样的人因对所有摆在他面前的任务来者不拒而名声远扬。他的杀人的数目是空前的，并且，他的装备只有一把剑。

“过去就是这样的。”

“在我们被卢修斯影响到之前。‘不必要的杀戮衰极了。’他以为他是谁，我们的大哥？”

吉尔维的名声正如日中天地飞涨着，这对卢修斯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他原本因宣扬了仁慈与宽恕而改革了这个自由的下层社会。他的成功让那些以制造暴力和死亡为乐的人蒙受羞辱，但没有人有信心能干掉他。

佣兵们立刻对吉尔维产生了好感，他们对于可以回到原来大肆破坏的日子感到欢喜。这个神秘的新来者对于杀戮没有任何忌惮或克制，这鼓舞了那些将自己的工作当成爱好的职业杀手。

“你的前景会困难重重，卢修斯。不仅仅是吉尔维在抢你的生意，而且他正在变成你最讨厌的那类人。”恩佐递给了卢修斯一杯清爽的啤酒。（与平常不同，他们二人坐在了戴尔的同行那里。）

“听我说。”恩佐无视着卢修斯面带愠色的脸继续说着，“你不再是领头人了不代表你不能喝酒了。”

卢修斯闷闷不乐地捧着他的那杯酒，没有点他一贯的香草圣代或是杜松子酒，他此刻手中所持的金色饮品是用廉价的腐烂啤酒花制成的，这曾经是瓦瑞克经常喝的。

他想念他的旧搭档。

“如果我能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这些，也许我会和瓦瑞克一样改变立场了。”

恩佐将一个腌制的章鱼干扔进了他宽大的嘴里，边咀嚼着边说道：“瓦瑞克，哈？我最近听到关于他的传言了。他的大女儿似乎住院了，治疗费贵得吓人，所以他为了付钱去做了些不干净的工作。”

卢修斯猛地将头转向了他的代理人。“洁西卡？她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不过据我所知医生们也不知道。她似乎产生了关于恶魔还是什么的幻觉……卢修斯？喂！卢修斯！”

听到恶魔的那一刻卢修斯猛地站了起来，将他的凳子踢倒了。他的脸因为狂怒而扭曲了，看起来像戴了一个面具而不是他本人。

“嘿，卢修斯！冷近点老兄。别这么激动。”

“她在哪？她被带到哪个医院了？”

“这有什么要紧的吗？反正你什么都做不了...”

卢修斯的手臂猛地伸出将恩佐提到了半空中。“快说，恩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好，好！我说！先把我放下来！”

卢修斯将这个战斗区域浇上了液态火药——任何人只要开一枪就能让这里变成烈焰冲天的火海毁灭他们所有人。他此刻如鱼得水，可以说是轻松愉快地收拾着这群兵士。而这群以射击术闻名的黑手党们此刻没有了武器，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这就像在桶中，射杀盲眼的、陷入昏迷中的鱼一样。

。。。。。。

即使是卢修斯自己也为他对敌人所做的单方面蹂躏而感到吃惊了。

他站在一大群黑手党的尸体中间。还活着的士兵们滑倒在血淋林的地面上，睁大眼睛看着卢修斯沾满血液鲜艳欲滴的双手。黑手党已经派出了无数的兵士，但他们中没有人在这场混战中占据优势。

“吉尔维！你跑哪去了？”中介人四处探着他的头直到锁定了他最重要的客户。“挑一个你想要的吧，我好把剩下的分给别人。”

吉尔维步伐平稳地走向了中介人，简单地瞥了一眼文件夹。交错的绷带覆盖了他的脸和手，肌肤没有一丝露在外面。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木乃伊。

卢修斯和恩佐蹲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像两只在做研究的人类学家一样看着眼前每天都要发生的情景。这个代理人失去了他一级中介人的地位，他如今乐于向所有愿意倾听的人抱怨，这意味着卢修斯往往是那个不幸者。

卢修斯对恩佐露齿而笑，“看到没？我什么都没做但仍然有活儿干。这就是真汉子的做事风格。”卢修斯昂首阔步穿过酒吧径直走向吉尔维，他的风衣后摆随着动作摇曳翻飞。

恩佐思索了一会儿这名佣兵的话，接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喂！卢修斯！等一会儿！等等我！我怎么办？喂！”

“想象一下，只有我一个人分发任务的那一天。”恩佐怒吼道，回到了他最爱的话题上，“说起来，你应该在那站出来拿到一半工作。”

“不管怎么说，我早晚会和吉尔维结束搭档关系的。”卢修斯预言道。

“这怎么能是公平分配呢？”他呻吟着，“好好想想吧。”

“别发牢骚了。”卢修斯温和地说道：“成大事业者不拘小节。”

一个矮胖的中介人正坐在桌旁分配工作。“吉尔维今晚是最炙手可热的！真可惜他只有一具身体，你们这帮鬣狗如果想捡他的剩余活儿就给我竖着耳朵听好了！”

当晚的十六份工作吉尔维已经收到了十五份邀请，但按照他往常接任务的习惯，其他的佣兵不会对他群起而攻之。所有人也都清楚仅仅一个人是不能在一夜解决那么多事的——即使是实力超群的吉尔维。

恩佐能将自己的生意做大并不是完全不会察言观色的，他明白卢修斯一样烦躁恼火。这名懒散的战士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声地啜食着香草圣代。

“瞧瞧你自己这德性，我都没办法把你当回事。”恩佐对着卢修斯嗤之以鼻。

卢修斯擦了擦他嘴边小丑般的奶油污渍。

地球万年如一地在宇宙中以椭圆形的轨道公转着。

地球上的居民们像往常一样做着自己的事，没有注意到每天发生的微妙变化。

戴尔的酒吧里的佣兵们是最粗心大意的一群人，这些战士们很少注意他们身边的世界，除非有人付钱让他们这么做。交易情报或是因为提供工作的人而争吵，这些事对于饥渴的佣兵们来说太过引人瞩目，所以有关瓦瑞克的讨论也像这个男人本身一样在这里缺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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