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世

“为什么？”鬼手询问道。

默言没有回答，而是朝着悬崖边走去。

“朋友，不得不说，你的隐匿手段是默某见过最强的，没有之一！”默言对着虚空侃侃说道，“现在这里就我和鬼手两个人，没有其他人，不知可否现身一见？”

一道寒气就在默言身后迸射而出，速度快到无法捉摸，紧接着，一道白影突兀的出现在默言身边，月光笼罩流觞的身躯，像是一把行走在世间的冰冷匕首，冷漠而锋利。

见到这一幕，默言倒还好，鬼手却惊住了，这么近的距离，他们两个人竟然都没发现，这种隐匿手段，可怕至极！

“你可以试试！”流觞眸子亮若星辰，熠熠银辉，匕首抵在默言脖颈上，霸道的话平淡吐出。

刷！

鬼手神色一凝，黑气瞬间出体，缭绕全身，像是来自深渊的恶魔。

嗡！

又是一声悲鸣！

流觞的另一只匕首也抵在了鬼手太阳穴处，鬼手的一身黑气被瞬间破功，威势瞬间全无，匕首还未触碰他的皮肤，他却能清楚感受到那刺破皮肤尖锐的疼痛。

流觞眸孔射出一道寒光，犀利如电，摄人心魄，“你也可以试试！”

鬼手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这是……意！

杀之意境！

鬼手惊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如此年轻就有这样的成就，堪称妖孽！

宗门弟子也不过如此吧？鬼手自问道。

“看吧鬼手，我就说你我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吧！”默言无奈摊手，完全不担心自己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天宝楼的人吧，而山洞里的那个小家伙应该就是天宝楼的少楼主吧！”默言淡淡开口。

见流觞没有说话，默言笑了笑，继续道：“这位大哥，那什么，要不你先把匕首放下，这样说话多不舒服，你现在要是杀了我们俩的话，洞里的那个小家伙你也不好交代不是。”

默言手指轻轻触碰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把它微微从自己的身上挪开一点点。

“一千元晶。”流觞放下匕首，冷漠说道，默言一开口他便知道默言想要什么。

“两千。”默言当即抬价，狮子大开口，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以！”流觞冷冷回应，并不在乎默言的漫天要价，天宝楼的底蕴足以惊坏众人，这点钱还真不算什么。

“诶……”默言一时呆住，他没想到流觞竟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旋即又厚着脸皮问道：“那个……我刚才要是要三千的话你是不是也会同意的？”

“想死吗？”流觞眸子一寒，杀气腾腾。

“开个玩笑嘛，那么认真干嘛！”默言撇撇手道。

流觞丢给鬼手一枚虚空戒，紧接着消失在黑暗中。

鬼手看着手上的虚空戒，里面元晶堆成小山大小，足足有两千之巨！

鬼手又把虚空戒扔给了默言，黑着脸道：“他这什么意思？封口费？还是要让我们给那小子当保姆？”

这里没有傻人，鬼手脑子过一遍刚刚的情形，就明白那个白衣少年的用意。

默言笑吟吟地收起了虚空戒，一副财迷样，“兼而有之呗，知道你性子傲，当保姆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旋即，默言话锋一转，神秘一笑，道：“而且，刚刚那人的意思可不是单纯让咱们照顾那小家伙的，他还要我们磨砺他，这恐怕就是他保护那小家伙的原因吧，苍狼山脉可不是一个炼气境五重的小家伙能活下来的，这不，遇到咱们了！”

“早就听说天宝楼的少楼主无法修炼，如今看来所言非虚，看来天宝楼给他找到了有助修炼的宝药了，近期这才得以修炼！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点实力就敢来苍狼山脉，还能走到接近内围的地方，看来刚刚这哥们儿没少给洞里的小家伙铺路啊，估计是把接近他们的二阶妖兽全杀光了。”

默言不知古风有世界树的事情，不过后面的推断却是丝毫不差。

“刚刚你有没有感受到？”鬼手沉声问道。

“你是说杀之意境吧！”少有的，默言也严肃了起来，剑眉横斜，神情凝重，“看来落龙城的水比我们想象得要深得多，先有葛裂，现在又多了个拥有意境的神秘少年，南郡的这滩水是越来越浑了！”

山崖的风吹过默言和鬼手的头顶。

“默言，我该突破了！”鬼手望着悬崖对面的风景，平淡说道，神情有些凄凉落寞。

默言闻言眼睛一瞪，喝道：“你疯啦！你要是现在突破，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毁于一旦了！”

鬼手和默言都知道，这个做法意味着什么，凝脉境到归元境是一道大坎，停在这十年二十年的比比皆是，像流觞，他早在五年前就是凝脉境九重，凭他的天赋，随时都可以突破归元，可他没有，他要归元！他要将奇经八脉周身三百六十一穴全部归元！他追求的，是完美！

凝脉，就是为归元打下基础！

可这个过程是极缓慢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有可能，很多人都耐不住这种寂寞，草草了事，这就是为什么许多归元境武者一辈子也到不达更高境界的原因。

鬼手凄厉一笑，笑容有些渗人，更多的是不甘和无奈，“我的天赋怎如何你不会不知道，终其一生也斗不过那些人的！”

默言叹了口气，沉着脸道：“你这哥哥还真是又当爹又当娘的，为了他搭了上辈子，还要搭掉下辈子，这件事他知道吗？”

鬼手摇头，“他肯定不会答应的，所以要等他去了苍龙学院我再突破。”

默言脸色如霜，眉头纠结了好久，旋即，他洒然笑道：“罢了罢了，谁让我这么倒霉认识了你，我跟你一起突破！”

“不行！”鬼手神色一凛，当即拒绝，“你的天赋比我好太多，你这么做是自断未来你知不知道！”

凭默言的天赋，不出意外的话，日后必能突破至通真境，如今若是强行突破，通真境是遥遥无期，这种断送兄弟前程的事情鬼手万万做不出来。

默言驳斥道：“你少来！我的未来是未来，你的未来就不是未来了？是兄弟就少废话，你以为那个‘佣兵之王’凭你一个人就能拿走的？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再废话我就把这事告诉鬼剑，看他怎么说！”

默言一下子就猜出了鬼手急着突破的原因，那样的奖励，没有人会不动心的。

沉默良久，鬼手微微一笑，轻声道：“默言，谢了！”

“哎哟~~”默言装作一副娇羞的样子，把头往旁边微微一扭，欲掩还羞，冲着鬼手又抛了个媚眼，“头一次对人家这么温柔，人家还有些受宠若惊了呢，要不你以身相许？”

鬼手黑着脸，“滚！”

默言鬼魅一笑，威胁之意甚浓。

嗡！

听着默言的话，鬼手慢慢靠近默言，手上的黑气已经充斥了半边的身体，正警惕地盯着四周。

“鬼手，收起来吧，你我加起来也打不过他的，要不然你也不会一路上也察觉不到他。”默言拍了拍鬼手的肩膀，笑道，“他杀你我，只需要一瞬。”

默言两眼扫了扫周围，又道：“如果朋友你再不出现，我可就不能保证山洞里那个小家伙会完整的出现在你的面前，可能少一条手臂，又或者少条腿，谁知道呢！”

“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他绝对不会是帝都更不可能是宗门的人！”默言满脸笑容，笃信道。

“你就这么肯定？”鬼手皱眉问道。

默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个弯问道：“我问你，落龙城这边有个白鸟镇，白鸟镇的镇长叫什么？”

静！悬崖依旧静得可怕！好像出了默言和鬼手真得没有其他人了。

默言轻轻一笑，接着道：“我并非在诈你，刚刚我突然出剑刺杀那小家伙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丝可怕的寒气，如果我没有收回杀气的话，恐怕那时死得就该是我吧？”

鬼手不解，既然不是宗门的人，那又何必留着！

“杀不得，也杀不了！”默言摇头苦笑道。

“我怎么知道！”鬼手没好气道，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物自己怎么会清楚。

“等等！”鬼手眼睛一凝，突然明白了默言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默言嘴角一翘，“来了！”

鬼手负着手，信步走来，开门见山道：“怎么样？”

默言笑道：“没错，无论是帝都还是宗门，我们在那些上位者的眼里只不过是稍微大点的蝼蚁罢了，他们看我们就如同我们看白鸟镇，入不了眼的，所以他们不会对我们这么了解。”

默言顿了顿，又道：“还有，这个岁数才炼气境五重，别说宗门了，帝都都培养不出这么废物的人来。”

“那你还留着他！”

悬崖之上，一轮明月悬挂天幕，月华如水，给山林披上了一层淡蓝色的薄纱，悬崖上的草地很柔软，微风拂过，人性化地弯下了绿腰。

默言站在悬崖边，风吹乱了他两鬓，正在漫不经心地等着鬼手。

一道黑影从悬崖下跳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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