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断头像
张宝山看了看我，我低着头也没好看他，他又对爷爷说：“张老哥，你这本事要是归山就真可惜了，我听说县里有大户出重金要请你帮忙，这种活接上机会，等赚够了再归山也不迟啊。”
我爷爷回道：“这归山不必你开门做生意，怎么能说出山就出山呢，再说为了乔大壮嫁女就出山，也不合适吧。”
“你今天这阵势还不算出山啊？”
胖子叫我给他找住的地方，我忘得一干二净，看见短信我才想起来，赶紧出门就直奔酒馆，边走边想安排胖子住哪，实在不行就安排在村委会那，有值班用的床睡。
到酒馆的是八点来钟，胖子喝着啤酒吃着肉，看见我后急忙招呼我坐下，可是我刚坐下，胖子右手一下就拍在我的额头上，我随手就给扯了下来，低头一看，这胖子居然在我脑门上贴了一张黄符。
“卧槽！你疯了吧？我又不是鬼，贴我头上干嘛？”
胖子微微一愣，笑说：“你身上有浊气，但是一直没搞懂怎么回事，我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呗。”
“呸呸呸！老子还没死呢！”
胖子假装拍了自己嘴巴两下，举起酒就是一口闷。
“说错话了，我自罚一杯！”
我把黄符还给胖子，问他：“你白天跑哪去了？一天不见人，找到住处了？”
胖子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对村里熟不熟。
这一问还真把我给问住了，说句实话，村里很多事我都不太了解，读书后大部分时间寄住在外，后来又跑到外地读书，而且因为我爹的事，我也很少与村里人接触。
不过我还是问他，哪方面的熟。
“你们村的城隍庙在哪？”
“就在后山的小树林里，怎么了？”我说。
没想到胖子一下子像打了鸡血一样，肉没吃完，酒也还有半瓶，结了账就叫我带他去。
我一听胖子大晚上要到城隍庙去，顿时心里就凉飕飕的，心中一阵惧怕，脸色一下就白了，胖子看我不对劲，疑惑的说：“怎么了？你对着城隍爷撒过尿？看把你吓的。”
我闷了一口酒，说道：“张宝山给我说过一个事，说以前有个人就死在那。”
一提到鬼，胖子来劲了，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接着我就把杨国栋媳妇吊死成鬼的事说了，那小木屋就在后山，荒废好些年了，胖子说你爷爷都解决了你还怕个卵蛋。
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胖子的嘴皮子厉害，反正我就晕乎乎的和他上了去后山的小路。
胖子可能是为了缓和我的情绪，一路走一路吹着口哨，可是也不知道他吹的是什么曲子，我是越听越害怕，急忙叫胖子住口。
我也好奇胖子吹的是什么曲子，听起来如此瘆人，便问他这么难听的曲子哪学的。
没想到胖子不以为然的说道：“跟湘西赶尸人学的一首赶尸曲。”
我一听汗毛就竖起来了，骂道：“你大爷的故意吓我是吧，老子不去了！”
胖子回道：“你瞎激动个啥，我又不是赶尸人，平常人吹着曲子没半点用，赶尸人得有证才能赶尸，曲子都带着咒，还得要有个什么铃铛。”
“行了行了，别说了，老子尿意都来了，等我解决下。”说着我就准备解裤腰带。
“真他娘的麻烦，你快点！这山上还有点冷。”
我心想活该！冻死你个龟儿子，大晚上的带着我瞎折腾，不来什么事都没有！
正想着，突然前面一阵婆娑之声把我惊了一跳，尿了一半吓回去一半，我往前一看，正好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我本能的大喊一声什么人！
胖子听到我的喊声一个跨步就窜了过来，急忙问我哪呢，我用手一指，胖子一看，果然前方有个黑影，接着这黑影就往山上跑。
胖子大喝一声哪里逃就追了出去，我没想到胖子肥大的身躯跑起来这么快，最不解的是黑咕隆咚的他怎么看得见，没个几秒我就被远远甩在后面，只能跟着响动往前追。
没一会我就见到前面一阵金光，寻光跑去，只见胖子气喘吁吁的抓住一套黑衣，我上前一看，里面根本没有人，难道这人脱了衣服，跑了？
胖子没言语，赶紧把衣服打开来看，空衣里面居然有五张符咒，这位置分明就是人的手脚和头，胖子骂了一句卧槽！上当了！
接着胖子吼道：“快去城隍庙那！”
说是城隍庙，其实规模根本达不到，只是一个头十平米的小庙，也几乎没人祭拜，而且隔几年才整修一次，小时候我们经常来这里玩，其位置就在后山树林的一个斜坡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是第一次见到胖子如此着急，赶紧带着他就往城隍庙那跑，等我们推开城隍庙的门，我们往里面一瞅，顿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城隍爷石像的脑袋不见了！
吃完晚饭后我和爷爷坐在院坝里聊天，无非是一些学校的小事，我起身内心根本没心思，一直惦记着陶雅。
晚一些爷爷便要去睡觉了，这时候我才收到胖子的短信，只有短短一句话：我在村口小酒馆这。
爷爷拍了拍张宝山的肩膀，又说：“张老弟，我也不是给你找难处，你就直接给乔大壮实说，实在不行你就叫他来找我。”
“白大哥，乔大壮以前为了土地的事差点没和你家打起来，他好意思来！哎……既然这样那我也没办法了。”
说完张宝山起身就走，面露不甘又毫无办法。
奶奶不知道怎么接嘴，干脆就不说话了，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我正想要找点什么来说就听见外面有声音。
“回来就听说白师傅今天大显神威！这下子我们马蹄沟有好日子过了。”
是张宝山的声音，而且他还提了一只小仔鸡过来。
他一说完，我爷爷就笑了，说道：“你家的事是我孙儿去看的，他爹的棺也是他跟着运的，今天沉棺也是他上的木筏，我就跟河神通个气，怎么就出山了？”
“这……”张宝山半天说不出话。
“乔大壮的二闺女嫁人，说帮忙看下日子，你说这乔大壮以前帮过我搞鸡舍，你说说这事……”
我爷爷笑而不语，张宝山没好接着说，我奶奶倒是说道：“张兄弟，上次就说过我家老白归山了，你咋还说这事呢？”
我奶奶见了连忙去招呼，说道：“来就来了吧，还带啥东西。”
张宝山把鸡一放，回道：“怎么能空手来呢，白大哥做法，肯定用了不少力气，我这不是想的给老哥补补身子。”
爷爷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奶奶意识到说错了话，马上就闭了口，赶紧给爷爷夹了一个饺子。
“你现在提这个事做什么。”
爷爷笑了一下，说你劳烦你费心了，赶紧坐下来一起吃。
张宝山摆了摆手说：“这两天闹肚子，吃啥都没胃口。”
我又客气了两句，张宝山都推脱了，再客气下去就没意思了，我们便在边上吃着，张宝山在旁说着。
没等到胖子的短信我就睡着了，这一觉就快到了傍晚，奶奶做了爷爷做喜欢吃的饺子，直到煮熟上了桌才去叫爷爷。
爷爷看起来很疲惫，但是脸上的神情明显轻松了很多。
奶奶端上来一碗热饺子汤，对爷爷说：“今天就好像回到二十多年前，那时候村里人还当你是先生，威风的不行，要不是二十年前我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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