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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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耀眼眸微抬了一点,直视前方被大雨侵蚀得模糊的景物。

“他在就更好,正好之前还有一笔账没算清。”至于夏炎后面那个问题,谭耀没有作回答。

他的身体如何,他心里很清楚,或许外在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好,但那又怎么样,谁都别想阻止他,去做自己决定好的事。

要么去餐馆酒店吃,要么就是花钱请专业人员过来做。

内心驱使着,卫崇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向了厨房。

来到门口,里面一个穿着围裙的男孩背对着他,高高卷着袖子,一副宜家宜室的模样。

和周遭的环境,意外地相融,没有一点显得突兀,似乎他很合适这种角色。

卫崇就那么不作声地静静看着骁柏切了一样菜,又去切另一样。

因为要换个盘子装,骁柏转身到碗柜里拿碗,随即就瞧到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人,且看对方那神情姿态,应该待了有一会。

骁柏手里还拿着一根翠绿的青笋,葱白的手指被自然绿色衬得就像高档的玉石一样。

卫崇提脚,往厨房里走。

来到骁柏身边,厨房空间很大,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骁柏头歪了一点小的弧度,眼尾弯着,一丝俏皮活泼的弧度。

“怎么,要来帮忙吗?”

96趴在案台前方的玻璃窗上,因为身体是熊猫状的,就摊成了一团。

“谭耀和夏炎要到了。”96滴溜溜的黑眼睛往雨幕里看。

骁柏依旧对着卫崇笑得无懈可击。

“多久?”

“十分钟左右。”

“那我得快点,也许他们到之前,可以炒个菜出来。”骁柏道。

卫崇在骁柏的笑脸下,竟是真的伸手过去接骁柏手里的青笋。

只是下一刻,骁柏手一扬,避开了卫崇。

“要帮忙的话,先把手洗干净。”骁柏神态里一点陌生感都没有,语气像对一个朋友那样。

卫崇过去将手在水龙头下洗净:“需要做什么?”

“柜子里放着有米,你淘一下。”东西都是骁柏放的,卫崇这个主人,反而没有他熟悉。

拿了高压锅里的内胆,往里装进米,卫崇回洗手台前淘米。

视线到是时不时去看骁柏,见骁柏右手的纱布拆了,但掌心里那条刀痕,依旧清晰。

那个伤口,就算以后完全好了,也会留下醒目的疤痕。

而疤痕,代表着骁柏曾经为谭耀的付出,和对谭耀的深度喜欢。

说不上是嫉妒或者羡慕,就是觉得如果不存在就好了。

十分钟的时间,非常短暂,几乎转眼即逝,骁柏先炒的一个素菜,菜翻炒几下,基本就可以出锅,一边卫崇看着骁柏炒菜,给他递装菜的瓷盘。

骁柏关了火,左手直接拿起平底锅,把炒好的菜往盘里倒。

还没有完全倒干净,客厅那边,就传来砰砰砰像是要将房门给径直砸裂的拍打声。

骁柏手里的動作滞了一瞬,他抬目,同卫崇视线对上,彼此脸上都是诧异不解的表情,现在门外那个意外来客,不是他们中的任何谁叫来的。

“我出去看一下,你先在这里,别出去。”卫崇对骁柏道,骁柏轻轻颔首,看着卫崇转身出厨房,前去查看敲门的是谁。

厨房这里安装有玻璃窗,不过因为和大门算是在不同的方位上,因而看不到外面的状况。

虽说如此,但他却是早就清楚门外站着的都有谁。

卫崇来到门后,没有立马就开门,先打开猫眼,凑上去一看,心瞬间往下沉了两分。

门外的不是别的谁,而是谭耀和夏炎。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自然只有一个。

卫崇身体退回去,俊朗的眉宇间,微微拧着,困惑谭耀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方裘透露的信息?

敲门声在停顿了片刻后,再次响起来,恰同时,天空响彻一道惊雷,雷声裹着闪电,仿佛要将这片大地,都给劈裂一般。

骁柏看卫崇始终没回来,心下有些好奇,想出去看一看,又记得卫崇和他说的话,他继续待在厨房里,瞥了案板上摆放的菜一眼,随后走到窗户边,窗外密布着紧实的雨帘,视野中都是被豆大的雨打得垂落下去的树叶,还有被烈风吹得东摇西摆的树干。

有些树底端的泥土都出现松动,风势再大一些,估计就要被吹倒了。

屋里有人,可没人出来开门。

夏炎站在谭耀后面,看他缩着瞳孔不停拍打铁门,掌心都被拍红,还是不见停下。

夏炎往左右两边看,上前搭住谭耀肩膀,后者倏地转过脸,面色冷煞,令夏炎呼吸都停歇了一瞬。

“卫崇看到是我们来,必定不会主動开门,不如到旁边看看,如果有窗户的话,就从窗户进。”中间省略的几个字是‘打碎窗户’,从窗户进。

被夏炎一提醒,谭耀当即就掉了头,朝左边方向走,落脚很重,长腿踩在雨水里,雨水溅起来,将他裤腿浸得更湿。

走了没多少步,面前出现一扇玻璃窗,窗里此时站了一个人,那人显然也看到了走过来的谭耀,两人就这么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窗,四目相对。

伞在夏炎那里,谭耀腿长又走得快,夏炎小跑着追上去,看到里外对视的两人时,停下了脚步,没有再继续往前。

雨水淅沥哗啦,将谭耀头上的头发都悉数给打湿,几缕粘在额头,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强大和悍然,到是很有一种狼狈感。

骁柏淡漠的脸上有微笑浮出来,他两手伸到背后,将还穿在身上的围裙给脫了下来,放一边的挂钩上挂好,做这些时,玻璃窗外的谭耀都目不转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骁柏手上些微滑腻,炒菜的时候,沾到一些油,去水龙头下摁了点洗洁精然后洗净手。

都做完后,他默然地背过身,从厨房走出,去了客厅。

玻璃窗里的身影在视野中无声消失,谭耀感受着从身体外,侵蚀到四肢百骸里去的寒气,他面无表情低头,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夏炎这才走过去,把手里的石块递给了谭耀,谭耀顺手接过来,臂膀往上高高一样,嗙一声响,玻璃应声而碎。

客厅里卫崇扭头去厨房,谭耀来的事,他没想过要瞒着骁柏,只是刚要过去,骁柏就先一步走了出来。

骁柏神色和刚才截然不同,卫崇眼睛往厨房打开的门里看,虽然看不到任何异样的存在,可接着一道玻璃碎裂的声音,让他知道厨房那边发生了什么。

他到是没有想到,谭耀连私自闯别人家的事,都能做出来,看来谭耀这次是真的栽了。

栽在骁柏这么一个,玩得比他还厉害的人身上。

算一物降一物吧。

不需要通什么话,彼此都清楚发生了什么。

卫崇在骁柏来到他身边时,一臂过去拉住了人。

“你担心什么?”骁柏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卫崇随即又松开了手,心海猛地一阵波动,他嘴角一扯,笑得里的肆意淡了数分。

厨房的玻璃窗直接是落地的,因此打碎玻璃窗,不需要翻墙壁,谭耀和夏炎就从缺口走了进来。

雨势在这一刻不但没有变小,像是为了烘托这时候的剑拔弩张气氛,闪电惊雷一起从窗外劈进来,把四人的脸都一瞬间给照得明亮。

卫崇打量着站对面的谭耀和夏炎,两人身上都被淋湿了,雨水嘀嗒嘀嗒流淌到地上,不多时就晕出一片深色的水迹。

嘴角略勾,卫崇自骁柏身边走开,到沙发那边坐了下去,他两腿交叠,一手曲折,手肘枕沙发扶手上,斜视着那边的谭耀。

“这么大雨天,谭耀你来,是有什么事?”算得上是明知故问了。

谭耀从厨房出来后,瞳眸里就只映入了一个人的影子。

他隐有疯狂在里面翻腾的黑眸紧紧盯着骁柏,像是要剖开他面上那层戴着脸皮,看到他肉骨血液里去。

“你出院了?”骁柏的关心,在谭耀看来,是对他的一种笑话。

谭耀拖着滴水变得重起来的衣服,走向骁柏。

骁柏立在原地,没有动弹。

“……不希望我出院吗?也许,我这辈子,都待在医院,你应该会特别开心,是不是?”谭耀之前不会说这样冷嘲的话,但现在,他控制不住情绪。

骁柏竟是一点都不加思考,直接点头,连样子都不装了:“是。”

谭耀呵地笑了一声。

“你恨我欺骗你、隐瞒你,甚至是玩弄你,但怎么说这都是我们间的事,你想报复,直接冲我来,为什么要搭上他们?”其实谭耀心里清楚,只是他自己不愿意去接受而已。

骁柏也笑,精致俊美的脸满是惑人迷醉的笑意。

“为什么?”这个笑话让骁柏觉得特别好笑,“没有为什么,我喜欢,我就想这么做。”

“未经过主人的允许,擅闯住宅,应该可以报警吧。”

骁柏不等谭耀给什么反应,就快步走去卫崇,伸手让卫崇给电话。

卫崇旁观看戏看了会,自然是要配合骁柏,他从茶几上拿过手机,放骁柏手里。

骁柏低目就往手机里输号码。

那边谭耀看他是真的一点过往情意都念及,那他也不需要再有任何顾虑了。

他一步步缓慢靠上去,号码很简单,就屈指可数的几个数,拨通了号,骁柏将电话拿起来,放在耳边,对面是嘟嘟嘟的机械音,视野中谭耀靠近,骁柏冷漠注视着。

而站在谭耀身后的夏炎,神情就痛骁柏截然不同,谭耀离骁柏不到两米距离,夏炎视线移了一瞬,忽然看到一个冰冷反光的东西,夏炎的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出来,谭耀已经有了動作,他挥起掌中握着那把锋利的短刃,眼睛里凶相毕露,就凶狠地刺向骁柏。

除开骁柏的其他两人,看到谭耀忽然暴动起来,都顿时给惊到,只是以他们所在的位置和距离,就算真要冲过去就骁柏,已然晚了一些。

卫崇和夏炎都一瞬间扩大了瞳孔,眼看着那把刀就要径直捅入骁柏胸口,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二人再次诧异。

骁柏似乎早就知道谭耀会来这么一招,在白刃马上要刺中他身体,大概就是半秒时间,骁柏身体陡然一侧,刀子擦过他身体,当场就落了空。

而谭耀则在惯性作用下,直往前扑。

踉踉跄跄,险些站立不稳,摔下地。

骁柏往后接连退步,竟是退到了夏炎旁边。

他扭头看向夏炎,面容里意外的有种怪责和失望的情绪。

“……他刚出车祸,身体还没好完全,你同他一起来,是希望我死,还是希望他死,或者是我们两?”这话完完全全是不讲理了,不过落在夏炎耳朵里,到真让他沉眸思索了片刻。

暗袭没成功,谭耀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他陡一转身,发动第二次攻击。

可这次,骁柏不但不躲,两手就那么随意放着,由着谭耀举刀过来。

只是他身边站着夏炎,夏炎紧缩眉宇,盯着谭耀手里的刀,他想,无论做什么都好,那把刀却是不能刺刀骁柏体內的。

他无法想象,身边的这个人没了呼吸,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会是什么样的。

意识还没有开始指挥,身体就先了一步,夏炎往旁边踏过去一脚,直接挡在了骁柏面前。

在刀子刺过来时,夏炎挥臂就快速格挡,谭耀毕竟是接连受伤,虽然当下处在疯狂里,但力量方面,比之过往,还有所有欠缺,因而旋即,就被夏炎给拦了下来。

谭耀看着挡在骁柏面前的好友,脸颊肌肉不受控地抽搐着。

他声音从胸腔里挤圧出来,用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愠怒语气:“让开,夏炎,这是我和叶阳间的事,你别插手。”

夏炎不仅没让,反而将骁柏护得更紧。

他脸上的那种可以被称之为保护慾的神色,在此时,丝毫没有加以掩饰了。

谭耀愕然又难以相信,他的好友,他身边的朋友们,竟然都被骁柏所引诱,而背弃他,选择站到他的对立面。

太可笑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谭耀备受打击,根本就消化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忽然间觉得一颗心脏被揪着痛,痛得难以呼吸。

“对不起谭耀,你现在情绪太失控,还是先冷静一下比较好。”夏炎试着先安抚住谭耀。

但这样劝慰的话,在谭耀看来,就是对他当下失控行为的谴责。

谭耀视线扫了往屋里半圈,触及到的视线都是陌生异样的,他们看他就如同一个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疯子。

车祸的后遗症还残存在骨骼里,这样一番剧烈動作后,周身骨骼都发出嘶哑的抵抗,谭耀有刹那间,觉得指骨间连握刀的力量都被快速抽走。

谭耀那双如同野兽被激怒一样幽幽亮的眸子,定睛看着谭耀身后的骁柏不放,他紧咬着牙齿,后槽牙咯咯暗响。

一时间屋里恢复死寂,窗外雨水滴答玻璃窗的声音,噼里啪啦。

微喘着粗气,谭耀胸膛快速起伏着。

骁柏手搭上夏炎肩膀,将夏炎从面前推开,他走了出去,缓慢将他和谭耀间的距离缩短,缩短再缩短。

刀还在谭耀手里,可他好像已经全然失去了再一次挥起来的力气。

骁柏伸出手,握住了谭耀的手腕,谭耀刚要甩开,眸光一闪,瞧见了骁柏掌心那条还颜色鲜艳、形状狰狞的疤痕,他瞬间就没而了動作。

把刀从谭耀手里拿出来,骁柏垂着眼帘,熟练地把玩了两下刀。

“实话说,‘我’曾经是真心喜欢过你,不过你瞧,你这人的心,藏得太深,我一直都碰触不到。你和我向来都不同,你始终都可以在你想转身的时候,就转身离开。我不想再成为过去那样的自己,被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贱得,现在回想一下,我都想抽自己一耳光。”

“回去吧,回去养好身体,只要你愿意,会有很多类似我这样的,主动扑到你怀里,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你宝贵的时间。”

“还有,千万别和我说你喜欢我,你的喜欢,在我这里,已经分文不值了。”

骁柏反手拿刀,将刀子还给谭耀,谭耀抬手起来。

他盯着刀柄,如果这很时候他……

一个没有完全退散开的念头重新占领脑海,谭耀眸底神色缓慢变化。

卫崇从沙发那里站了起来,他始终都注意着谭耀,看他似乎又想做点什么,快步上去,原意是想如果谭耀有任何异动,他好从中相助骁柏,结果本来谭耀还在摇摆不定,因着卫崇过来,他瞬间想起不久前同卫崇间发生的事,这人当着他的面,将骁柏给抢走了,在这里,他还想重蹈当初的状况。

谭耀知道即便骁柏说这么多狠绝的话,他自己为他悸动的心,是没法就立刻停止的,他无法去伤害骁柏,卫崇就不同了,谭耀没有任何的顾忌。

拿回刀,谭耀忽然将刀尖转向。

骁柏其实早在谭耀有一点类似想法时,就察觉到了,那些细微的变化,他向来都识别得快速且准确。

然而在这里,知道是一回,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做为异世界的人,他始终都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一切的行为,在某种意义来说,是受到限制的。

何况动手的是谭耀,他是这个世界能够存在下去的源力。

谭耀如果和卫崇两人一直都这么平和,反而不是骁柏希望看到的,有什么事,如果说不清,就用力量来做决断,到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隔的距离近,当刀刃忽地转向,陡然刺向卫崇时,他虽反应及时,还是慢了那么零点几秒,刀刺过他手臂,直接割裂了他衣袖尖锐的撕裂从伤口处扩散开,对于卫崇而言,他个人是不崇尚直接的武力,之前也看在谭耀是个接连出事的病人情况上,都有刻意地让着谭耀,结果谭耀不领他的情,还直接对他刀刃相见。

那么他还也没必要为谭耀着想了。

伤了他,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卫崇武力值和没有出事前的谭耀齐平,至于眼下,谭耀就不如卫崇了。

卫崇速度和力道都是谭耀的两倍,他猛地往前一奔,冲到谭耀面前,出手快如游蛇,转瞬就擒住了谭耀的胳膊,直接一个肘击,劈得谭耀手臂发麻,手里的刀几乎握不住,卫崇看着这个空档,反手抓谭耀手掌,白刃瞬间转向,泛着烈光的刀尖,笔直对着谭耀。

夏炎在卫崇有动作时,也扑了过来,谭耀是他带来的,如果谭耀出事,不管是心里还是面上,他都会过意不去。

而就在夏炎即将要奔到谭耀那里时,地面忽然一阵剧烈摇晃。

夏炎表情赫然巨变,不只他,屋里的其他三人都和他有着一样的变化。

窗外大雨下得更加迅疾,雷声一道接着一道,将世界都给炸得要碎裂一般。

房屋墙壁在摇晃中开始有裂痕出现。

“……地震了。”最先叫出声来的是骁柏。

震感非常强烈,可以说这是几个人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地震,巨大的自然灾害一瞬间就紧紧撅住众人心脏。

一棵离玻璃窗不远的树木在震动中,轰然倒塌,瞬息间就砸裂了客厅的玻璃窗。

“快离开这里。”这句话就是夏炎喊的了。

正在争斗中的卫崇及时收了手,对面谭耀也怒气顷刻里就消了大半,天花板上已经开始石灰往下落,墙壁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龟裂,裂纹似蜘蛛丝,往四面八方扩散。

这一刻,众人心中的念头,算是统一起来。

那就是出去,先离开再说。

最先有动作的是卫崇,他离门最近,跑过去,就一把猛地拉开门。

只是人刚出去,门就在穿堂而过的狂风里嗙一声自己关上。

卫崇往台阶下跑了两步,忽地停下脚,他转身眸光剧烈波动地看着这栋随时会坍塌的危楼。

第二个到门后的是骁柏,他拉开门,感觉到不断刮来的烈风,知道如果自己出去,门也许会再次关上,而地震里,一秒钟的耽搁,也许都会导致某些无法挽回的结局。

骁柏就用身体抵着门,让谭耀和夏炎赶紧出去。

夏炎扶着谭耀已到强弩之末的身体,拔腿狂奔。

两人成功冲出房门,而就在他们离开的刹那,天花板就从中间断裂,落下的巨大石块,直接将房门给堵个严实。

骁柏在最后,下台阶时,地面又一次猛地一晃,他脚底直接踩空,连惊呼都来不及,就径直面朝下,往坚实的水泥地上。

这一摔

卫崇本来是在客厅,他基本就不进厨房,打开电视,想随意调个台看,窗外雷声震耳欲聋,炽亮的闪电不时从关闭的玻璃窗里蹿进客厅,扰得卫崇没多少心情了。

厨房那边隐隐有剁剁剁切菜的声音,很新奇的体验,除开家人外,没有过任何人,同他在一起时,去厨房做菜。

谭耀嘴角紧紧抿着,整个人气势锐利地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这种气息到是和谢采爵身上的挺相像。

夏炎忽然间就想起了谢采爵那人来,骁柏和谢采爵间的纠葛,夏炎算是几人里唯一的不知情者。

厨房里,骁柏从冰箱里拿了几种菜出来,拆菜清洗,然后放菜板上准备动手切了。

无法确定这次塞车会具体塞多久, 到不如他们直接换一辆车。

车里备着有雨伞,联系的人离这里不远,可能十多分钟就会到, 夏炎先下车去后面拿雨伞, 随后走到副驾驶, 谭耀看到夏炎举着伞站立在大雨中,开门走出去。

伞虽大,遮两个成年人,还是勉强了一些。

夏炎拿纸擦去额角流下来的雨水,对于谭耀的性格,他一直以来都比较清楚,知道对方若是真的执意起来,不是他可以左右的。

“我会帮你的。”夏炎视线转了回去,眼底隐有道亮光曳过,他沉声道,某种角度来讲,其实是在帮他自己。

谭耀无波的眼眸转动,落在夏炎脸上,夏炎不再似之前那般沉默,和谭耀交谈起来。

“一会到了,如果卫崇刚好也在,你准备怎么做?你身体,看起来不是很好。”夏炎控制着语速。

雨势又大又急,雷声时而轰鸣作响,空气中刮来阵阵冷风,将雨水给吹得倾泻,两人露在雨伞外面的一侧肩膀,还没完全走出高速路,就已经打湿了大半。

等到同联系上送车过来的人,坐进车时,夏炎和谭耀衣服裤腿上都在滴水。

谭耀原本舒展开的眉头,快速紧拧了起来, 他整张脸都阴云密布, 紧扣在一起的手指忽然分开, 指骨用力蜷缩, 骨骼发出几道暗响。

夏炎转头去看谭耀, 见谭耀眉心都蹙成了川字, 毕竟是多年的好友,知道他这样就算是他非常心急的表现了, 夏炎在静思了片刻后,用手机联系人另外送辆车来。

夏炎把他的车钥匙给那人,让对方上高速路,去找他的车。

车前方的控制台上放着有纸巾,车辆启动,夏炎单手操控方向盘,扯了纸准备擦脸上的水,余光里瞥到旁边的谭耀,又是一副老僧入定、一动不动的神情和姿势,把手上的纸巾转手给谭耀。

“擦擦吧。”

卫崇所在的位置和谭耀他们差不多算是城市的对角线上,直接走的绕城高速, 只是这天路上的车辆似乎比往日多了不少, 来往车辆在雨中呼啸而过。

转过一个弯道时, 遇到前方塞车,后面车辆还在络绎不绝地涌上来,这条道又是单行道, 谭耀和夏炎就被堵在路上。

车子被迫停了下来,前进不得, 倒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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