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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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淡笑着点了下头,抽出手走回锦年居。

就算她不跟秦妤庄争陆宴,她也不会让秦妤庄得到心底想要的东西。

回到闺房,红喜望着秦月,眼眶里盈满了泪花。秦月柔声安抚她,笑道:“我没事了。”

“多谢豫哥哥关心,我无事,倒是豫哥哥让母妃与父王挂心了。”

董氏坐在床沿,瞧着秦豫额间渗出的密汗,拿了手上的绣帕将他的汗擦去,“还需再吃一副药么?”

原本英挺之人面带窘意,秦豫握拳轻咳道:“那药已将我身上的药性逼出,不必再吃了。母妃……”秦豫微偏过头,避开了董氏这般的亲昵,“我自己擦汗就是。”

“还与母妃客气什么。”

秦妤庄在旁娇笑道:“瞧豫哥哥脸都红了,若是被哪个女子看见还得了!”

秦月望着这样的秦豫,果真见那往日一身威严之人双颊微透着红。细看之下,这样含羞的哥哥倒是添了几分有趣。

董氏也轻笑出声:“孩子们都大了,不跟母妃亲了。”

秦豫忙解释,倒是更显窘态。董氏为秦豫安排了早膳,璀珠来道常宁伯夫人已在府门处等候召见。

三人走去前堂,常宁伯夫人许氏带着赵心容走进堂内。

许氏年岁四十,端庄沉稳。她朝董氏行礼后严声斥责赵心容与那丫鬟:“昨日你们干的糊涂事,还不向安华郡主赔礼!”

赵心容朝秦月行礼道:“都是臣女愚笨,才害得安华郡主受难,臣女带了丫鬟前来求郡主宽恕,还望郡主饶此丫头一回,她也是年纪轻,不知轻重。”

秦月道了无事,活这两世,她不难看出赵心容的心思单纯,既然自己平安无事,自当不想计较。

董氏道:“年轻孩儿间一番嬉闹,此事夫人不必较真。”

许氏携赵心容朝董氏道了谢,秦妤庄忽在旁道:“这丫鬟做错了事,难道常宁伯府还要护着她不成?依我看,总得给些惩罚,毕竟我姐姐与赵二小姐可都是遭了罪的。”

跟在赵心容身后的丫鬟忙瑟缩地垂下头。

赵心容忙道:“秦小姐,王妃,臣女已经罚了她了,她自小伴臣女一起长大,可否绕过她的性命……”

赵心容无措地望着董氏与秦月,秦月忙安慰:“我没有说要惩罚她,容儿别着急。”秦月上前拉着赵心容的手,“既然你已罚过,此事就算了了。我不会计较。”

堂上端坐的董氏将一切看在眼里,秦月自小生在民间,对权贵之术并不看重,而秦妤庄……则更容易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董氏心底不禁感叹,一切不都是自己娇惯的么。

董氏朝秦月笑道:“此事就由月月说了算,我瞧你与赵二小姐倒是合得来,你与庄儿带她去花苑里坐坐吧。”

三人行礼告退,走到廊下,秦妤庄道:“我有事要回闺房一趟,姐姐陪陪赵二小姐吧。”秦月未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知晓秦妤庄是不想与她跟赵心容一块。

摄政王府的花苑里,秦月带赵心容信步至府中荷塘,曲水环绕的府邸小湖中,夏莲娉婷,清香阵阵。两人拾阶走上石桥,赵心容道:“多谢郡主,都是我昨日大意,才害了你受罪。”

“你不也同样遭了罪,怎么样,身子可还难受?”

“我无事了。”赵心容道,“昨日是陆将军救了我们?”

秦月点点头,赵心容抿起浅笑:“陆将军倒真是英雄!”

秦月心底失笑,恍惚又忆起被她丢在林间的陆宴,不知他此刻如何,可有被他的士兵救回去?

“郡主,有一事我不知该不该说……”赵心容拉着秦月的手,欲言又止。

秦月示意她讲,赵心容犹豫地四下打量,最后靠近秦月悄声耳语:“昨日我母亲动怒,要将我的婢女碧尘重责后赶出府,我劝解之下,她才招认不是她出的主意,是受了……”赵心容再一踟蹰,终是将实情道出。

秦月吃惊之下倒亦释然,秦妤庄能有此等心计实在是再正常不过,而秦妤庄能在她双亲身前故作好意,不也正是秦妤庄的一贯作风么。

秦月只当无事道:“兴许我妹妹只是一番玩闹,你别与旁人提及此事。”

赵心容点点头,随秦月一番相谈,午时才被许氏唤走。

秦月与赵心容今日一叙倒有些相谈甚欢,回到宣苓院陪董氏用午膳时,秦月望着为董氏夹菜示孝的秦妤庄,心底的那抹慈悲渐淡。她不能再容忍秦妤庄了,昨日的事情是小事,她知道秦妤庄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陆宴。可在自己毫无作为时秦妤庄便能设计她,今后若再遇事端,秦妤庄定会使出前世那含笑杀人的本事对付她。

饭桌上,秦月又想到陆宴。她一番踟蹰终是问着董氏:“母妃,不知昨日陆将军去忙事务后……可有平安归府?”

“今日一早他已派人来王府赔罪了。”

秦月一怔:“赔罪?”

董氏道:“他昨日没有亲自将你送回王府,碍于礼数,早晨归来自当是要与你父王赔罪。”

秦月埋首在菜肴间,他没有怪罪她,反而顺着她的意思跟秦叔恒赔了罪?既然如此,他昨夜应是没有大碍……秦月夹菜时,碰上对面秦妤庄别有深意的目光,她淡淡移开,只当没有瞧见。

董氏用过饭后朝两人道:“母妃要去京中商铺查账,不能陪你们姐妹留在府中。”

秦妤庄道:“那我与母妃一起出门,凝香坊的掌柜派人来道,那有新上的花钿与胭脂,我去看看。”

董氏含笑点头:“既然如此,那庄儿带上你姐姐一起去。”

秦妤庄的笑微滞,掩下那丝不耐朝董氏应下:“好。”

秦月将秦妤庄的神色望入眼底,抿起笑道:“我给妹妹再添麻烦了。”她起身回屋换装,也许待会儿出了府,会是一个报仇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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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道:“其实不必如此,那婢女也是好意。”

赵心容自己都受了罪,秦月并没有责怪之意。与董氏还有秦妤庄用过早膳,三人去看秦豫,方从睡梦里转醒的秦豫忙朝董氏请安,秦豫的目光在秦月身上几番流连,问道:“我夜半醒来时已听到下人说起,月月可有大碍?”

秦月行至宣苓院去向董氏请安,董氏见她笑道:“月月昨日可是结交了常宁伯府的二小姐?”

“母妃说的是心容?昨日我是刚认识她。”

董氏道:“方才常宁伯夫人托人来府上,稍后会带着赵二小姐与那丫鬟来府上给你赔礼道歉。”

秦妤庄迟疑问:“陆将军是驾了那辆马车去的,你们一直都在一起?”

秦月浅浅一笑:“正是,将军他一直护我。”秦月对董氏道,“母亲也别责怪陆将军,若无他我还不知会碰上什么事情。”

“后日母妃便要请他与安国公世子来府上,届时再谢过他这相救之恩。”董氏道,“你们姐妹二人回屋歇着吧,时辰不早了。”

红喜忙招呼婢女抬热水为秦月沐浴。从浴室走出的秦月穿着一身香云纱薄衫,坐在壁炉前任婢女借着炉内炭火将满头湿发反复擦干。红喜连着唤了她几声,才将游神的秦月唤回神,“郡主,发已干透,可以入睡了。”

六月的天,一头青丝烘干时,她身上也出了些许湿汗。入睡时,已将近三更天,秦月闭目,明明不想去忆起陆宴,却总是反复凝思他独自一人坐在那山林间,可否会遇见豺狼猛兽。这一折腾,天才刚泛起一卷白芒,她便已起身在庭中晨步。

秦妤庄终是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心底所想,秦月沉默了一瞬道,“我不喜欢。”

秦妤庄如释重负:“那你不会跟我抢他?”她握住秦月的手道,“姐姐,郡主之位我都让给你了,陆将军——你可别跟我抢哦。”

秦月与秦妤庄行礼告退,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廊下,走在后头的秦妤庄忽然快步追上秦月,“等一下。”

“庄儿有事?”

秦月没接话,董氏望了眼秦妤庄道:“好在你妹妹知道你是坐了那辆马车。”

秦月道:“多谢庄儿。”

秦妤庄咬了咬唇,看着秦月:“你今日跟将军在一起,你们……可有发生什么?”

秦月轻笑问:“庄儿说的我听不明白。”

“姐姐,你喜欢陆将军吗?”

回到摄政王府,在府门外翘首等候的董氏见秦月归来一把搂住了她。

秦月感觉到董氏身体的颤抖,知道她这次确实让双亲担心了。回到屋内,秦月忙问及秦豫的伤势,董氏道他已用过药睡下。

董氏又责备道:“陆将军怎不将你送回府再去处理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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