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二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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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为什么,一反最初的紧张排斥,这时的纪弘只觉回到太空舱里的他,心情竟是轻松愉悦的彷佛回到熟悉的归属般。

舱内不仅有海灵和谢歆等旧识,比起在荒漠星球上步步为营、暗潮汹涌,必须时刻担心生命安危的生活,纪弘更是乐于享受这时的平静安稳。

相较于其他实验体,纪弘拥有绝对的自由,除须顾虑可能路经实验走廊的工作人员外,接下来的日子,他可以说是自如来去于十三与四号实验室中。

“纪弘,你的处罚方案定好了。”脸色沉重的推开门,谢歆见怪不怪的来到四号实验室,寻找身为十三号实验体的纪弘。

“嗯?这么快?”停下谈话,海灵皱起眉询问道。纪弘回来才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中央这么快就制定好针对他的处罚方法了?

闻言,雨蓓同样忍不住担忧的望向谢歆,只希望不会从她口中,听到什么残酷的凌虐方式。

“嗯。”点点头,盯着纪弘,谢歆脸上的情绪飞快转换着,直至停留在不敢置信的欣喜上:“你不仅无须接受惩罚,连带着参与的雨蓓,中央还各自赠送两万镁币,现在应该汇进你们的卡片中了。”

“真的!”掩不住震惊的跳起身,海灵向谢歆询问的语意,显是已经笃定耳边传来的话语。

“这也难怪……”没等谢歆回应,狄叔起身伸展着久持坐姿,有些僵硬发疼的肢体:“只要中央仔细清点,不难发现纪弘其实没有杀伤多少荒漠居民,况且对于实验体强大的力量表现,他们只会恨不得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混乱多发生几次。”

狄叔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纪弘只感叹,这些暗中主导实验的姆特高层,心思城府之深,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一方面,他们吃定被孤身掳来的实验体们,纵然恨极姆特星系,却是不得不依靠着来自星系中的资源存活。

因此制定的实验内容看似将众人逼近绝路,隐约仍是留有一丝余地,不至于过度加深实验体对星系的恨意。

毕竟再怎么说,他们都是自相残杀,与姆特星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另一方面,伴随在威逼之后,通常是永远离不开的利诱。

尽管实验体们的作为,不一定全都能合法的摊在阳光底下,让姆特众居民检视,可是他们赏罚分明的态度,还是让实验体们清楚的认知到,该怎么做能为自身带来更好的后续效应。

只有对姆特星系本身的威胁越小、展现的力量越强大,名不经传的实验体们,才有可能在陌生的星系中占有一席之地,重新规划经营人生。

不计代价的软硬兼施下,有多少实验体还能够坚持心中最初的理念?

姆特高层这一表现,实不可不谓高深莫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多年来执着于这些,来自地球、科技落后的异星人?

难道真的就只是因为期盼再次出现如纪弘般的救世主?或是能够容纳源自播种者星球,古老文明的存在?

“难不成狄叔你已经接到指示了。”露出笑意,谢歆不着痕迹的给狄叔带上一顶高帽。

即便平日性情淡漠,但从狄叔脸上一闪即逝的喜色还是不难看出,此话出自谢歆,对他来说受用无穷。

“而且,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好消息……这次的荒漠实验已经在昨天结束,等到回收实验体的行动确实完成后,最快明天,我们将出发前往默路星球。”

视线转往依旧一脸犹疑不定的纪弘身上,谢歆传达昨日来不及告知众人的资讯。

“结束了?可是这次实验不是为期半年吗?怎么才三个多月……”终于,纪弘暂时停下猜测高层心理的念头,忍不住出声疑问道。

“半年是实验的最后期限,不代表我们必须真的在这里傻等半年……除开你和雨蓓之外,星球上存活的实验体都已经累积足够的条件通过实验,各自在赶回的途中了,其余没有动静的人,也会有几个专案小队前往联系召回。”

“这么说来……出发的三十人至少死伤过半?”难掩话中流露的凄凉。尽管纪弘这几日杀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对于某些无辜之人可能丧命,他还是感到有些不舍。

“正确点的说……是这艘太空舱中,只剩下六个实验体还能继续参加实验。”纠正纪弘话中的错误,谢歆没有忽略她的话语,为房内众人带来的惊愕效果。

“两天前,一个实验体杀掉十一人,夺得指定之外的其他号码牌,以绝对的优势通过第一次实验,另一个人则是勉强抢下指定牌,折断对方的卡片,两人因为失去目标,凑足三张号码牌,其余实验体均和星球上的能力者动起手,意外阵亡。”

“加上你和雨蓓,能够参加第二次实验的人,不多不少正好六个。”情绪平稳的一一细数观察员们上报的情况,这时的谢歆已然恢复与纪弘初见面时的冷静淡漠,并没有对残忍的战况多做表示。

“那……”张开嘴,纪弘竟是突然开始犹豫起,他是不是真的想听到心中疑问的答案了。

现实终究是残酷的,万一……

“三号手边虽然只有指定号码,但还是通过实验了。”透过监视系统,纪弘曾经在得到三号牌时,露出的惋惜表情,自然尽收谢歆眼底。

因此见他迟疑着,谢歆倒是先一步解答道。

“呼──”得到想要的答案,纪弘放松的呼出一口气,没有再多问,转身询问海灵离去的意愿。

等待走廊无人的空档,纪弘托谢歆将他们即将离去的消息,转告暂守在雷之内村的殷雪,像是深怕到达默路星球上见不到她一样,令人啼笑皆非。

只是纪弘还是想得不够深。谢歆早在接到撤离命令的第一时间,便火速告知殷雪更改船期,就是担心她与众人擦身而过。

不说纪弘想念殷雪,谢歆心中同样牵挂这个好不容易寻得的妹妹。

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实验室中,纪弘习惯性的坐在铁床上闭目凝神,专注的冥想着藉由狄叔讲解,获得的几种元素领悟。

方才谢歆带来的消息,让他猛地警觉,这时的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放松了。

实验还没结束。仅是第一次试验,已经让最初多达三十人的实验体迅速减至六人,那么第二次,状况想必只会更加惨烈。

“幸好海灵决定留在雨蓓的实验室里……”喃喃自语着,纪弘的意识逐渐下沉,脱离五感,想像着若是海灵和他一起回来,此时肯定已经无聊得发慌了。

没想到为寻雨蓓而来,纪弘最后却是全神贯注在与狄叔探讨能量形势,互相交换意见和经验上。

四号实验室中,出现姆特与蓝星这两个异系人族,两两各自相谈甚欢的奇迹景象。

当一旁自顾自轻声交谈的两女,透过几日相处,发现彼此性格竟是意外的相近似时,均是忍不住微感诧异惊喜。

一时间,个性羞怯沉默的两人,兴奋得比较起双方生活环境的差异。那无所顾忌的模样,让旁人丝毫不怀疑,只要再给她们几天,雨蓓和海灵肯定能成为情感深厚的新一对姐妹。

此时的纪弘呢?随着两女忘我的嘻笑声传来,他在做什么?

这是第一次,实验室中出现观察员与实验体两者之间,自由自在相处的场景。

纪弘回归太空舱的隔日正午,实验区域所在的宽大走廊上,两道行色匆匆的身影,迅速的闪身躲进,门上挂着墨黑色数字四的某间实验室中。

“所以小蓓……纪弘!海灵?你们还真的……”视讯萤幕上,当谢歆担心雨蓓无法适应新生活,抽空探问她的状况时,却是错愕的发现实验室门后,竟突然出现本该安分待在十三号实验室中的两个熟悉面孔,忍不住惊问道。

如果不是事实正在发生,相信曾对现状感到无措担忧的纪弘,恐怕怎么都想不到,本该沦为姆特星人眼中苛刻鄙视、受尽屈辱的实验体,会有得到这么多的尊重及信任的一天吧?

这一个星期以来,由于他频繁来往实验室之间,胆小怕生的海灵和雨蓓之间,也跟着渐渐熟悉起来。

“……”对纪弘和雨蓓小别胜新婚的重逢直摇头,谢歆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感受,因此只是在静默一阵后,说道:“记得注意时间,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还有,别忘记等着你的处罚。”

同样是自姆特星系的实验计画开始后的第一次,太空舱中出现指挥官向实验体妥协,甚至出声叮咛的场景。

“纪弘说……走廊上……现在没人。”俏皮的吐吐舌,海灵向萤幕中张大嘴定格的谢歆解释道。

由于和雨蓓还不算熟识,话语难免有些迟疑不畅。

见她没有执着于新增资料一事,纪弘心中宽慰的同时,还有那么一丝丝感动。

于是一边忙东忙西的进出隔间,帮忙海灵捏造根本不存在的实验文件,纪弘一边巨细靡遗的重新叙述起这段时间的记忆。

“纪弘。”一见纪弘出现,雨蓓终于打破与狄叔间尴尬的沉默气氛,起身露出笑意。

“我说会来吧?”迈步踏进四号实验室中、根本没关的连结门洞,纪弘轻声道。

对海灵解释完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后,纪弘实在放心不下雨蓓,这才透过心念,趁着廊上无人的空档前来。

人,总能自行为无解的问题找到一个适切的答案。

正当纪弘发现海灵握着笔,愣愣的盯着萤幕上显示的怪异资料,硬是不知道该怎么纪录在手中,她另外准备,已经长达三个月没有更新的个人实验纪录里时。她释然的扬起一抹微笑。

干脆的收起纸笔,海灵正过身,再次认真的询问起,纪弘几次冒险危机的细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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