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天石

“什么东西？”

贺承不肯说，要是说了赵如肯定不去。须臾到了地点，云舟消散，两人落下，就见眼前金光闪闪一座金塔。当然是‘大是塔’。

赵如看得呆了，不知道这里是禁地，上前摸摸金塔的台阶口中啧啧赞叹，“这是什么地方？这宝塔是纯金的吧？”

“啊？”赵如愣了，“既然是禁地，你来这干嘛了？”想着更加悔恨不已，明知道贺承就是那不让去偏偏去哪、啥不让做偏偏做啥的性子，怎么不知道 小心一点，这么跟着他乱走就是自找麻烦！

“小声点！小心把人引来！”

赵如当即闭嘴，私闯禁地也不知道是什么罪名。贺承翻翻这边动动那边，在找卷宗排列的规律。赵如越发的心慌，看看贺承，再看看塔门，想趁机先走，才向门口挪几步就听贺承低声喝道，“回来！”

赵如无奈，极不情愿的回头，贺承声音不小，再看老僧仍未醒来。难不成他睡的昏死过去了？

这时候贺承已经环绕金塔走一圈了，这金塔内壁搁架每层是三百六十五格，西便第十三格往上都是潼山宗卷。贺承翻了几页，就看其中记载这开天之类，想来近些年的应该都在上方。让赵如把风，贺承挪过云梯，顺着向上爬。

向上三层，旁边书橱格子上挂着个‘子会，一万八百岁终’。再向上打开一卷，其中记的是草木虫鱼生长，再上几层写着‘丑会，一万八百岁终’。向上也不知爬了多久，身旁塔身上刻着‘戌会，一万八百岁终’。再向上几乎到顶，贺承突然看到书脊上写着‘值日官秦千锦’，这是近些年的了。

贺承欣喜，翻开小册前面倒也平常，记载的都是风云如常并无异况。翻到最后一页，突然册中闪出一道金光，贺承整个人从万丈高处落下！正说将死，那老僧突然拿起禅杖冲天画了一个圈，就看金光上旋裹着贺承缓缓落地。

原来这老僧从未睡着，贺承赵如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

赵如惊道“好在有惊无险，刚才怎么回事？你怎么样了？”

“没事。”贺承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想着电光火石的一瞬，他记住了册中一行字——‘潼山结界破败，斗芒星五、龙牙剑出世’。

龙牙剑三个字贺承认得清楚。传说上古时候魔界圣君大限至，死后骨灵化为龙牙剑。人魔大战时，魔界新圣君拿着龙牙剑在人间大肆杀戮，后而魔界落败，龙牙剑也被古神荒泽封印，封印之地被世人称为龙牙剑窟。千万年来魔界、甚至六界各族，从未放弃要寻回龙牙剑的想法，可寻觅至今却也没人知道龙牙剑窟究竟在何地。

刚才那道金光，难道是因为贺承私自窥探天机？贺承也不确定，但龙牙剑窟已经盘踞在他的脑海，这样远古而神秘地方既然被他贺承知道就没有不去一探的道理。

贺承惊魂才定，就要相谢，再看老僧仍旧坐下闭目打坐一动不动。

赵如吓了一跳，“你是醒着还是睡着？”

老僧闭目不动，“似醒非醒似睡非睡，谁知谁是清醒谁又在梦中。”

赵如小心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身在塔中，自然是守塔之人。”

赵如慌了，“这里真是禁地？那我们进来你怎么不拦着？”

老僧道，“金塔有灵，老僧无魄。你们既然能能顺利进塔，那就是金塔肯放你们进来。金塔肯容他们，老僧一个守塔之人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赵如听过那种禁地，进得来出不去，如今他们不是也要被困在这里吧！赵如更慌了，“我们出去你也不拦着？”

“老僧不过一守塔之人，不能做主。”

贺承推开赵如的搀扶，“我又没事，看来这地方也不是不许人进。”又笑笑，“谢老前辈救命之恩。”

老僧不再答话，贺承拉着赵如出塔，唤了鹤童要回金霞峰。

出了塔林，眼看金霞峰在眼前，贺承盘腿坐下，看起来也不打算再干什么了。赵如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被发现也没处什么乱子。”

贺承闭着眼睛在想最后看到的那一句话，‘潼山结界破败，斗芒星五、龙牙剑出世’究竟是什么意思？想着突然明白了，那是龙牙剑窟的位置。贺承突然睁开眼睛，一双眼中闪着精光，“是还好，不过我又找到个好地方。”

“啊？”赵如看贺承样子应该是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了，总归是惹祸的事，赵如无奈道，“你可别再找什么好地方好东西了，就刚才都差点吓死我。”

上古时期记录的宗卷？这种地方不是随便能进的吧？赵如有些发愣，越看这个地方越神秘古怪，再看贺承举止行动都是小心翼翼，心更慌了，“你好歹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不然我心里没底。”

贺承嘿嘿一笑，“这地方叫做‘大是塔’，据我那扫地师傅说这是潼山的禁地。”

再看塔内四壁是层层叠叠无数搁架，搁架之中密密麻麻放了不知多少古籍卷宗，向上望去竟看不到顶。

赵如感叹，“这是潼山的藏书阁？”

“可以算是藏书阁，不过藏得不是普通的书，而是人间界的卷宗，从上古时期开始就有记录。”贺承这么说，自己却愁，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赵如起先倒是感谢，再看贺承扫的随意实在看不过去，“算了，你放下吧。我自己慢慢扫就好了。”

“你扫这么干净做什么，还想在这里住下啊？”贺承也不听他的，大略扫过一通，抓着清音来检查。这赵如扫的一半干净的很，一对比之下贺承扫的一边简直没法看。

贺承笑，“扫地师傅，你看清楚了，不是不干净，是赵如扫的那一半太干净了。这不能算是不合格吧？”

赵如连着问，贺承也不回答，只是揪着他进了塔内。看塔内，九宫八卦之中坐着一个耄耋老僧。老僧一动不动一言不发。“难道是个假人？或是已经死了？”贺承前去试探，就看老者呼吸舒缓，原来是睡着了。

赵如拿手在老僧眼前晃，就看老僧毫无反应，“他是看守的人吧？”赵如有些放心，看着金塔就一个老僧看守，想来也不是不让进。

赵如奇怪，“咱们不是要回金霞峰吗？你这是去哪？”

贺承坏笑，拍拍赵如肩膀，“去找个东西。”

清音笑，“你喊我什么扫地师傅啊，合格是合格了，不过对比也太明显。”

贺承笑，抓了一把灰在赵如扫的那边抖抖，“你看这样是不是对比不明显了？”

三个人见着贺承，纷纷停下盯着贺承。贺承笑，装作没看见一样下去。

到最下层才看赵如也还在，来扫天华塔的几个人里，竟是贺承最先完成。赵如扫的极慢，但实在干净。贺承也不问，正要一个人出塔，想着又一扭头拿过一把扫把，帮赵如扫了起来。

赵如急了，“唉！我好不容易扫的，你这是干嘛！”

清音看的哭笑不得，赶忙拦住贺承，“行了行了，就这样吧。”

赵如听说合格了，也不再计较，两人出了塔，贺承唤来云舟。云舟载着冲出云层，到了上方贺承在鹤童耳边嘀咕几句，就看云舟不回金霞峰转而却又冲塔林中心飞去。

贺承下塔，下一层是公孙籍负责的地方。公孙籍也没干过这些，加上昨天得罪了叶秉一又不受卓匡合待见，心里不平衡动作也慢，塔还没扫完一半，见贺承过来耷拉着这脑袋不敢看他。贺承见他恨不得再打他一顿，想着打了他还得连累自己倒霉，也不管他。

在下一层是孟林负责的塔层。孟林因为要独自负责两层，觉得不公，心中气闷，扔了扫把躺一旁睡去了。

再下两层却看卓匡合、柴恭许温三个都在。这一层原来是卓匡合负责的，他扫是扫完了，但他的扫法和贺承之前的扫法一样，当然不可能合格。宁音让他重新扫，他心中本就又气，再要重扫更是不愿意，反倒是许温柴恭两个早早完成过来帮他。卓匡合憋着气，许温笑盈盈的劝他。那柴恭仿佛生来就是一张铁板脸，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变化情绪波动。这种人仿佛生来就与世人隔绝，柴恭这样的人怎么会跟着卓匡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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