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云

突然，许素脑海中浮现白斩流刺杀自己那一剑的场景来，她吓了一跳，虽然明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回想起来，却还是令她心悸。

许素眼神陡然坚定了起来，看了一眼已经离去的白山一眼，从须弥戒中，取出了自己的剑……

……

“白山，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白山将视线往许素身上移去，豁然发现，此刻的许素早已泪流满面，双眼红肿，眼神憔悴。

“不管是真是假，今日我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了，信不信由你，你若是不相信斩流的为人，不相信我的为人，那我也无话可说，如今白斩流已经死在了你的手上，你也已经报仇了吧？那么，你问我是真是假还有意义吗？离开吧！我们这一生，就当作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许素已经死了，白斩流……也已经死了，至少这辈子，两不相欠！”

白山说罢，便冲林谦与阴魁道：“走吧！”

说完，便搀扶着白斩流的尸体，一步步向外走去，阴魁与林谦紧随其后。

“大姐！”修魂拖着受伤的身体，向许素走来，关切的看着她，之前温柔贤惠的大姐，如今一炷香都不到，竟变得如同一个乞丐一般，修魂知道，大姐现在根本不会在意外表如何，她的内心，恐怕早已随着白斩流的死去而沉沦了吧……

天矢魔捂着自己的伤口，眼睛中有些愧疚，小声道：“大姐，对不起，我……不该杀他……”

许素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将众人吓了一跳。

小狄着急的看着许素，道：“大姐，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呵呵呵……”待小狄问了以后，许素非但没有恢复一丝正常，甚至还开始呵呵傻笑了起来，看得众人又是一阵着急。

小狄看向天矢魔，道：“天矢哥我们怎么办啊！大姐这是怎么了？”

天矢魔此刻也十分头疼，回首往昔，若不是大姐救下了他们，只怕他们已然是孤苦伶仃的游魂了，如今大姐变成这个样子，他们……又于心何忍，又如何袖手旁观？

“我们无依无靠……一切只能靠自己，我们先让大姐好好休息，宇文部落现在估计正忙于打仗，管不上我们，待我们将着陌上山的灵石矿采集完了以后，我们就离开，隐居起来，让大姐好好养伤！再加上罗刹果树，我们修为提升上来也不是问题，各位兄弟看可好？”

“不！”

天矢魔刚说完，许素陡然发出咆哮起来，四人都吓了一跳，以为许素的精神又受到了打击，天矢魔赶紧问道：“大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斩流！我的斩流，我要我的斩流……”突然许素直接站了起来，便往白山那里跑去！

“大姐！”

“大姐！”

“大姐！”

三人同时大呼，但是天矢魔和修魂受伤严重，根本跑不起来，至于混沌魍鬼，躺在地上跟一头死猪似的，只有小狄一人追了上去！

“师父，要不我来吧？”

白山背着白斩流的尸体，林谦和阴魁紧随其后，见白山略显疲惫，林谦赶紧上前问道。

白山没有停下来，摇了摇头，道：“不用！”

林谦叹了口气，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就在昨天，白斩流还带着自己去了拍卖会，可是到了现在，却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知为何，林谦总是听到有人在呼喊，但是仔细去听又发现并没有，摇了摇头，林谦不再去想。

但……他又听到了，林谦之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现在，他敢肯定，这声音的确存在着，而且还十分熟悉，正是许素的声音！

而正在这时，白山也停了下来，看向了林谦身后，林谦一愣，赶紧将身子侧过来，一样顺着白山的视线看去，豁然发现，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正向他们跑来，这人不是许素还能是谁？

“斩流，我要斩流，把斩流还给我……”许素一路梦呓过来，走近白山以后，竟直接将白斩流的尸体从白山身上拉扯了下来，随后紧紧的抱着白斩流的尸体，一脸爱怜的样子。

林谦一愣，这是……疯了？为什么会这样？

白山站在一旁，保持着沉默。

“大姐？”

很快，小狄便赶了过来，待看到白山等人之后，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尤其是看到林谦之后，更是露出惊恐，他……又变成金丹了！

但是，惊恐归惊恐，大姐还是要管的，他走了过去，想要拉着许素离开，但是许素不仅不走，甚至还恶狠狠的将小狄推倒在地，毫无之前温柔贤淑的样子，让林谦这里也不经感叹，沧海桑田，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都变得太快了。

这个许素，一炷香前，还是这四名魂修尊重的对象，其温柔贤淑的形象也深入人心，可是现在，竟直接疯了。而白斩流前辈，表面上看起来冷漠无情，可是谁曾想，他最后却是因为这个情才丧命，救白山的友情，欠许素的爱情……

小狄内心复杂的蹲在许素身边，他不知道要怎么办，这三个站着的人，原本还是以敌人来定义，那么……现在呢？

终于，白山说话了，他看向许素，道：“许素，我问你，你能好好处理好斩流的后事吗？”

让人意外的事发生了，这个许素不仅没疯了，甚至还回答了白山。

许素道：“我爱了他一生，可是我没有想到，也欠了他一生，这辈子想必是无法还了……白山，我求求你，不要再带走白山了，我……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我再牵挂的东西了，我……”

“好了！”白山闭上了眼睛，摆摆手，又道：“好好照顾斩流。”

“谢谢！”

白山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又觉得即使说的再多，也没有用了，毕竟人死灯灭，说得再多，白斩流也无法再活过来，事已至此，那他还有什么必要再说下去呢？

看着披头散发，神情恍惚的许素，白山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便要将白斩流的尸体搀扶起来，准备离去。

“啊！！！”

许素抱着头，大叫了起来，她似乎在宣泄着什么，而在一旁的林谦和阴魁都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天矢魔等人倒好似知道一些详情，如今也听明白了似的。

“斩流在最后，违背了他爹的话，没有做长虹剑宗的掌门，而在他父亲白逸羽化后，他……也离开了长虹剑宗，自此隐居了起来……为什么你连一个让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这样鲁莽行事！你……”

“你可知道，当日你因偷学长虹心法而离开长虹剑宗，斩流他为何没有劝阻吗？我告诉你！那日你本是要死之人，若不是白斩流求情的话，只怕你已然死了！”

白山说到这，许素身躯猛然一震，但是旋即又转为怒容，道：“那又如何？最终杀我之人，还是他！只不过换一种方式，让我死的更痛苦罢了！”

白山又气又恨，道：“是郭长老要置你于死地，不是白斩流，白斩流当日刺杀你的那一剑只是让你陷入假死的状态，为了瞒过郭长老的眼睛，为了不被郭长老发现，斩流他不敢与你多待，将你交与我，让我好生照顾你……”

“不！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她杀伐果断，怎么可能是为了救我，不！他就是无情！他……就是该死！”说着说着，许素原本有些柔和的眼神再次变得凶狠了起来，怨恨的盯着白斩流的尸体。

白山双唇颤抖着，狠狠的再地上拍了几下，看起来又急又气，道：“若是白斩流真想杀你，凭他的剑术，你早已当场身消道陨，又如何还能被我救活？况且，这件事一共发生了两天时间不到！我身在极道宗，消息是如何传播的这么快，并把你救下？这些都是斩流计划的，只是他没有同你硕，而我……也以为你明白他所以没有可以提及，唉！都怪我！都怪我！要是在你醒来得时候，和你说这些的话，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嗯……”

他……为什么要杀我？我一心一意只为他，偷心诀是为了让他修炼，因为他只有面对强大的功法，霸道的剑法才会露出笑来，我……只是想看到他笑……

……

“素素，你醒了？”白山看着许素愣愣的坐在床上，立即心生欢喜。

跪在白斩流尸体旁边，白山久久无语，最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道：“糊涂啊！糊涂啊！许素，你……唉！”

许素冷着脸，并没有因为白山的几句话而动容，沉默了一会，道：“他……死有余辜！”

白山走上前坐在许素身旁，道：“怎么样？还疼吗？”

许素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道：“谢谢……”

“不用谢，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好生在这里待着，养好了伤，再做打算！”

两个墨水气泡飘落在地上后陡然破开，里面豁然出现两个人，着两个人豁然便是白山与阴魁！

只见白山刚一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视线在周围环绕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白斩流得尸体身上，他才如同再睡梦中猛然惊醒一般，随后迅速向白斩流那里跑去！

林谦一愣，因为他分明见到了师父混浊的眼睛重，闪着点点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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