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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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前季南特地向网友咨询了一下这位老人的信息,最后得知老人是维吾尔族人,名字叫做呐哈尔阿扎提。实际上大部分的吐鲁番市人大部分都是维吾尔族人,而维吾尔族人的名字和姓氏也颇有意思。一般汉人的姓氏皆是按祖辈传下来的,例如方家,祖祖辈辈的族人都姓方。但维吾尔族人不同,维吾尔族人的性命结构是,先是名字后是姓氏。而这姓氏也比较奇怪,他们大多数族人的姓氏并非像是汉人追随祖先姓,而是将自己父亲的名字当做是姓氏。比如这位叫呐哈尔阿扎提的老人,他的名字就叫做呐哈尔,而后面的姓氏阿扎提则是他父亲的名字。而呐哈尔的孩子出生后,他孩子的名字就会变成xx呐哈尔。可以说是,我的姓氏,即是你的名字。

老人呐哈尔在镇子上开了一家小卖部,店铺的位置临街,所以季南和小楼很快就找到了呐哈尔的住所。而且那位网友把地址告诉季南之前,特地征求了一下呐哈尔的意见,也是在呐哈尔同意的情况下才把地址告诉的季南和小楼。因此,季南二人找到呐哈尔后双方彼此也不那么陌生。

呐哈尔今年高龄七十六,已到了古稀之年。家里开着的小卖部生意虽然不是太好,但也能勉强维持老人的生计。见到呐哈尔时,季南和小楼发现老人头发已经花白,身材也显得较为佝偻、瘦小,但老人很祥和,起码在与季南与小楼交涉时笑口常开。

“您现在还能回想起当年见彭加木与他科研小队的场景吗?”季南拿着笔轻声询问呐哈尔。

呐哈尔笑着回答说:“这事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会儿啊我才二十多岁,也是第一次见国家的科学家,所以印象比较深。当时应该是1964年的2月底,那时候我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最东缘,手里有十多头骆驼。他们之所以找上我,是因为骆驼不够,要买我手里的骆驼进沙漠……当时一听说是国家的科学家心里就激动啊,也没多想,就直接卖了。卖骆驼的时候,还有幸见了彭加木,为人很谦和接地气,最后还合了一张影。”

“能麻烦您给我们看看合影照片吗?”季南放下笔,抬头询问道。

呐哈尔点着头一笑说:“我拿给你们看一下。”说话时,呐哈尔扶着膝盖站起身,走向旁边的柜子。

……

另外一头的我和金律师赶在了中午十一点前监狱狱警下班的时间抵达了市里的监狱,在与会见室内的警员一番交涉后我把手机和打火机以及钥匙一类的金属制物品全都锁在了柜子里,并且进了探监室。

探监室内被一块厚厚的隔音玻璃分成了两片区域,一片为家属区还有一片是服刑人员区。这中间每隔一米多就摆放着两张椅子,而面前的大理石台面上则放着一部服刑人员与家属进行沟通的电话。

因为时间赶的比较晚,今天又不是监区的会见日,所以偌大的探监室内只有我以及一位看护的狱警。

坐在椅子上等了约有两分钟的时间,哑巴老头就被一名狱警提进了探监室内。

在看到哑巴老头身穿着与他身材极为不服的蓝色狱服朝我这边佝偻着身躯漫步走来时,我手掌微微有些颤抖的提前拿起桌面上的电话。

哑巴老头走到我正对面的位置对我笑了笑,随后从上身的口袋里拿出纸和笔放在面前,并且坐下拿起话筒贴在耳边。

“……之前您在看守所的时候就想去见您,但您不愿见我。”盯着哑巴老头我抿着嘴,轻声说:“您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也不能因为您不愿见我就把您给忘了,这边听到您判决下来我就赶了过来,来看看您。”

哑巴老头静静的听着我的话,对我咧嘴笑了笑,伸出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地下随后摆了摆手,示意我说用不着来看他。

“该来看的还是得来看,要不然我这心里也不好受。”话到这里我也觉得气氛有些沉重,于是就岔开话题询问:“您在里面怎么样?待的还习惯吗?”

哑巴老头对我点了点头,用左手拿着话筒,右手拿起笔在纸上写着说:“还行,没啥不习惯的。刚进来暂时没给分配活,现在就在里面天天看看书。”

我了解的点着头,随后又询问他在里面钱够不够用。哑巴老头写字回答说都够用,不用给他存钱,上次在看守所给他存的钱还没花完,都转到了这边监狱。而且他们在里面花钱也有规定,一月最多也就只能花几百块钱。

“您在里面先安心待着,外面的事不用担心。姜伯现在人就在方家庄,也安全的很。说是六年多,我肯定不能让您在里面蹲满六年,能尽快出来…我就想办法让您尽快出来。”我握着话筒对着话筒轻声说道。

哑巴老头沉默了一下,对着我张开嘴巴指了指自己的半截舌头,在纸上写道:“这个人,你得多注意。”

“……”我微微一怔,随机立马明白过来哑巴老头的意思,轻声说:“您放心,我心里有数。外面的事您别担心,等您出来的时候,一切就都过去了。”

哑巴老头对我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我,又把右手的四指握拳伸出大拇指,对我弯了弯大拇指。

我抿着嘴盯着哑巴老头,能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告诉我,让我好好的。

……

“这几张照片我存了五十多年,这期间搬了好几次家,一直没舍得丢。”呐哈尔从书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随后翻开递给了季南和小楼。

季南接过相册看了一眼,见第一张照片就是彭加木与一位青年的合影。虽照片是黑白的,但完全不影响观看,从青年眉宇间的样子可以分辨的出这青年就是年轻时候的呐哈尔。

呐哈尔指着第一张照片说:“这是我,旁边的是彭加木,这照片底下还有日期,是1964年的2月29号拍的。”

季南了解的点了点头,又对小楼使了个眼色,小楼心领神会,举起脖子前挂着的相机询问道:“我拍个照片可以吗?”

“拍吧,没啥不能拍的。”呐哈尔笑着点头。

小楼诶了一声,这才将相机的镜头聚焦在老照片上,并且按了一下快门。也就在他收起照片时,忽然看到了第二张照片,眉头顿时一皱指着第二张照片问:“老先生,这个照片也是1964年的照片吗?”

“对!这是他们科研团和我们当地几个养骆驼的合影!”呐哈尔看了一眼照片,点着头说:“当初总共我也就留下了这两张照片。”

小楼若有所思,伸腿在桌子下轻轻踩了季南一脚,随机对季南指了指第二张照片上一位穿着军装站在众人最边上的一位青年。季南微微一怔,低头看了一眼照片顿时满脸震惊与错愕。

呐哈尔提起茶几上的水壶给季南和小楼倒了杯茶,随后才端坐了下来。

季南和小楼扫视了一眼屋内,在呐哈尔对面坐了下来,而后季南就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笔记本和中性笔一边询问呐哈尔一些当年的事情,一边记录着。

聊起正事后呐哈尔邀请季南和小楼到店铺后面的院子里去谈,小楼帮呐哈尔暂时关了小卖部的大门,随机二人就在呐哈尔的带领下穿过店铺的后门,走进了呐哈尔居住的小院。

小院里铺着水泥地,院子中央的位置种着的一颗石榴树被用只到膝盖位置的篱笆围了起来。季南在走到院子时对小楼使了个眼色,小楼心领神会,拿起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当着呐哈尔的面,对着院子就是一顿瞎胡拍。

拍了几张照片后,呐哈尔带着季南和小楼推开了堂屋的门走了进去。堂屋里的陈设很是老旧,甚至有些家具都是上世纪留下来的。在堂屋枪伤挂着一个老式的玻璃相框,相框里也都是一些泛黄的黑白老照片。

我没吭声,其实心里已经清楚哑巴老头为什么没有上诉。他是怕把警察逼急了,再拿我说事。毕竟杀害陈忠的人不是他。说到底,即便是判决下来了,哑巴老头仍在处处为我着想。

……

这边我赶往市里去监狱探监哑巴老头的同时,身在我国西北边陲之地的季南和小楼也从网友的嘴里得到了他那位亲戚的住址。

吐鲁番的地理位置在天山以南,也被称为南疆。南疆维吾尔族人比较集中,所以会说汉语的人很少。但老人呐哈尔年轻的时候也大江南北的跑过,汉语虽然说的不是很流利但俩人都能听得懂。

在小卖部里交谈了七八分钟季南和小楼对呐哈尔有了个简单的了解,得知呐哈尔的老伴前些年去世,家里的孩子都在吐鲁番市工作上班,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回来,因此呐哈尔只有一个人居住。

小楼无语,但也只能照着季南说的去做。

出租车行驶了约有两个小时方才赶到那位老人家的住址,等到地方下车后小楼和季南才发现老人家不住在县城里,而是住在托克逊县下辖的小镇上。

俩人在吐鲁番市内的大型商场里买了些老年人能吃得上的营养品和水果,随后就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了吐鲁番市辖的托克逊县。

将详细地址报道给出租车司机后,二人就在出租车内小声交谈了起来。

我连连点头说:“我以为最少得是无期或者是死缓,没想到就判了六年零五个月。六年的时间他老人家能接受,我也能接受!最起码没到老了也一直在监狱里蹲着。”

“上诉的话其实也有把握,就是比较麻烦。得把他之前理出来的口供全部翻供,因为陈忠这事上当事人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所以怎么说他都有理!但我也不知道他咋想的,没坚持上诉。”金律师摇着头有些费解的说了一句。

“来,你把这个挂脖子上。”季南从背包里拿出带挂绳的数码相机,随后不由分说的就把挂绳挂在了小楼的脖子上。

小楼有点懵逼的看着数码相机,问:“挂这玩意干啥?我用手拿着不行吗?”

“我跟网友说咱俩是某新闻网的采编编辑,所以得装的像一点,别到时候暴露了。到地方后,我对老头进行采访,你象征性的拍几张照片。”季南低声交代道。

我从云南回到山东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情,飞机抵达济南后我电话约了金律师,在机场等了半个多小时金律师就开车赶了过来,随后我俩一同赶往市里,准备去哑巴老头所服刑的监狱探监。

探望监狱内的服刑人员并非像是电视上演的谁都能见,只有服刑人员的直系亲属才能在每个监区的探监日赶往探监。哑巴老头没有直系亲属,而今天又不是五监区的探监日,所以我只能麻烦金律师带我走一趟。

“开庭以后我见了他一面,问他要不要上诉,他说他自己也没想到只蹲六年,就认了,没有坚持上诉。”金律师开着北京现代在高速路上驰行时,扭头对坐在副驾驶位的我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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